观音山下，今天我守夜

守夜的孩子




◇ 墨 镜


很多年前，在稻花面前
平行电杆线上
燕子和底下的他
都有一双让天空低垂的眼睛
在厚厚的书本前面
模糊了一些细节
为此，他为自己
配了一副眼睛
却错把世界看得更清
包括黑暗的秘密
加上灰色的莲叶
以及黑色的荷花
为了让天空挂上去
他又在下雨天
为自己重新验光视力
加配了两副墨镜


2016.4.14






◇ 雪  线


在大漠之外
王家卫改编了故事
复活了剑客
盲人、马贼、自慰
在香港的沙漠里
种植一片桃花
在东莞，蜃楼鹊起
青春作伴
他养了几条泥鳅
看他们一一褪下黑素
变成金黄
每日，捡叶落归家
从冰箱上层
敲下冰块，喂养水面
搅拌几下水色
如搅拌着一盆莲花


2016.4.14




◇ 木匠与肖邦


对于山上的树
雨点敲响鼓面
对于木材
年轮是线谱
无限扩张
对于肖邦
木匠是个聋子
只听木屑
坠落地上清响


2016.4.14






◇ 生  命


在春天
躲雨的老鼠
从容走上粘鼠板
鸟一样叫
鱼缸是欣喜地
大老鼠飞檐走壁
书本紧身
沉默是孤独
在午后
城市失语
天空拉稀
下些省略号




2016.4.14






◇ 今天我守夜


1995，稻收
有农民翻墙偷电脑
少一台286
初一的孩子
轮流棍棒守夜
分在科学楼的两个
飞海和我
中半夜上场
灯全熄灭
睡生物实验室下
玻璃瓶子
睡着两个婴儿体
隔几分钟
似乎哭出声来
一个小时后
我学会连续抽烟
熏得头上
曦亮，桂花纷纷
落进梦里




2016.4.14




◇ 观音山下


雨里，拆了东墙补西墙
卖房子的老带新
邻家女下海，出柜，出海
都不是新闻
新闻里天天死人
小山头群起
庙盖了几处
诸佛分接香火
天冷久了
北方女南下
不识南海观音上岸
常常是莲叶枯萎
鱼塘添加水墨
木头多年不长
山上的野笋，又冒了几只


2016.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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