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画家渴望换上一只新假腿(3)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0-04-18 08:14:51 / 个人分类:小说剧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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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画家渴望换上一只新假腿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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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O\o.N"iO0今天 ]fU8E2y E
       我的思绪很凌乱。人到这个年纪,稳定不是压倒一切,或者不被看成一种压迫和束缚的话,那他的生活一定跟我大同小异。我是说雷同。雷同意味着动荡不安的处境,在危险和侥幸之间游移。完美平衡的时刻,我说出这组词,自己不由得脸红了。它完全不适合刻画我,就像在一群动物当中,人是特殊的,我的意思是,我是羊群中的那匹狼,而羊群在牧羊人的家里感受的愉快和满足是无法用言辞表述的,这一点无可置疑。今天#aC2q_l$G/HK
       还有什么事情能唤起我对往日记忆的激动之情呢?白日过后,我与黑夜一起沉入黑暗,而这却恰恰是我所渴望的。我开车驶入春风路,驶入狭窄的街道,烧腊店,洗衣坊,精油推背的连锁机构,阴沟里臭气熏天的尿骚气味,那些性感的流莺,相互追逐的男人和女人们,恩怨,仇恨,暗地里的诅咒,昏聩的老者,百货商场,危险的一次聚会。你在车厢内,目睹这一切,它们使你感到由衷的快慰,这种快慰不亚于自摸的快感,它是你直觉最直接的反映,洞穴里,常年举行某种仪式吗?
5TV3E9l[ cV0       寂静。你驶入寂静中,熄灭车灯,等待地狱降临。寂静真的成了你眼中的百科全书,凝结浓缩了一切,而你的意识,往往就是一切。
/Xd6i }1zq u/V0       你走出汽车,上楼,进入电梯,外面的灯火被你关在门外。今天S.W'D.~C5k,h{@
       你突然想起一件往事,是关于Mickey的。今天;mPs3V%A IUVv
        毫不夸张地说,你与老Mickey不道德的,伤风败俗的暧昧关系,不仅超越了社会允许的起码的道德底线,而且对于周围所有人的伤害也是不可饶恕的。而你们性格中恰恰具有一种阴郁的,固执的,不撞南墙不罢休的倔强劲儿。你的乖张孤僻的个性与她执拗的,变态的审美取向犹如干柴烈火,一经点燃,熊熊燃烧的烈焰迅不可挡。在昏暗的教室走廊里,在课堂上,你的一个动作,她的一个眼神,都足以令对方内心狂跳。欲火,请原谅我选择这个特定的词汇来表述这种罪恶的情感,但人性之中的某些鲜为人知的缺陷和灵魂的干渴——而人恰恰需要心灵的满足和快乐——都被自然的必然性所决定,我是说,前者叫嗜好,而后者,叫欲望。今天*pki!a9\8sO
       学校前面的一个湖,如果你能把它称作为湖的话,那么越过它不远,就是另外一条通往地质宫和新民广场的大街。街道两旁遍布参天巨大的杨树。这是一种奇特的树木,生长得出奇快。要不了多久,整条大街就会被这种叶片对生的繁茂的树冠所遮盖,阴翳避日,人在下面走,犹如穿行在绝望的地狱之路上。今天0W k%F;I y
       我和老Mickey,就是在这种情景下越过地势微微有些陡峭,然后又一头扎入湖区的乱草丛中的小径上,再往前,就是白求恩医科大学。老Mickey,她总是喜欢走在你的前面,你们沿这条路回家。像往常一样,放学后,你先是沿着一条朝红旗街方向的街道走去,佯装去那里乘有轨电车回家,然后,在新民小学拐上另一条小路,折返回来进入新民公园,穿过一座小山,在山顶上等待老Mickey。今天\ `6]3@3^'Fpn"N7F
       白求恩医科大学的基础楼是一幢土褐色的四层日式大楼,曾经是伪满洲国的总理府,里面黑咕隆咚的,铮亮的水磨石地面像一面镜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耀着阴森的幽光。走廊与大厅摆满瓶瓶罐罐的人体标本,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福尔马林的气味。你曾非常迷恋过入门大厅右侧架子上一只放在瓶子里的手臂,它斜插在瓶子里,而瓶子里液体的颜色是淡绿色的,把整只手臂映衬得非常完美,得体,孓孓迷人。那是一只女人的手臂,只是颜色略有些夸张,你真的见过一只绿色的女人的手臂吗?今天u3zJ%py-yT
       老Mickey问你为什么整天阴沉着脸,闷闷不乐,你说,没有啊。今天!v@3g7g,x5z%Y;P
       实际上,近一些日子你确实郁郁寡欢,这种阴郁的情绪毫无缘由,甚至在老Mickey的怀抱中也是如此。另外,你养的一缸金鱼全死了。你把它们埋在南湖边上的一个高坎上,甚至还流下一行清泪,仅此而已。
/kZ s&xi4|$v`f0       老Mickey那时不老,她喜欢穿一件土黄色的连衣裙,因为她的脸色过分苍白,因此那件连衣裙穿在她身上分外醒目,她的样子犹如刚刚从雨后的草莓地里摘来的一筐新鲜的野草莓。她有时也会把乱蓬蓬的头发梳成两支发辫,或者只是用猴皮筋儿简单地把他们扎起来,头发翘在后脑勺后面。但我还是喜欢她后一种发式,随意中带着难以言表的妩媚感。不,根本不是妩媚,而是另外一种稚气纯粹的神情,看着她,就如同置身于同龄人之中,我是说,就如同看着应化所住宅区里那些多子女家庭出身的疯狂野性的女孩子们,她们要么勇于探幽寻奇,与社会上的混混野种打得火热,要么矜持得犹如不可逾越的危险的高压电线,只能远观,不可靠近。而老Mickey,恰好介于中间,她犹如一条混纺的令你心经摇曳,秘密著迷的亚麻布河流。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这种感觉令你手心冒汗,我是说,这是一种通向死亡腹地的隐秘而充满诱惑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你后来再也无法体味到的一种神圣的纯感官的欢娱。如果说,这之后你也曾有过开心快乐的时光,但那却是另一种变了味道的酸楚感,它像浪潮一样,一浪接着一浪涌上心田。今天)e3Dw3S7Fy
       老Mickey的皮肤特别好,不仅白皙,而且还生有薄薄一层淡黄色的绒毛,在阳光下,它们就会变成耀眼夺目的金黄色,而且,富有母牛专属的韵味。在她的脖子上,手臂上,乳房上布满细细的淡青色的毛细血管,大腿内侧的血管就粗一些,不过总的来说,任何一个部位摸上去都令人舒畅,不是愉悦的快感,而是长叹一声的惆怅情绪,与老Mickey在一起,你永远会感受到一种忧伤的甜蜜滋味。今天,g#w8y$F9c d7{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老Mickey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望着你。
.~%j y-t2r@Tp7^&M0    “不知道。”你说。
5T#|a C.}9R2v0    “一想到你毕业后会远走高飞,我心里就难受。”老Mickey说,声音中甚至有一丝抽噎。
e5GEs,^ {N:WM6I0     “我的金鱼全死了。”你犹疑了片刻,说。
6Co3J-xU+]^;N0     “是吗?”她同情地望着你,把一只手臂放在你的肩膀上,然后,又在你脸颊上蹭了蹭。
3_ w U$aD5j#U+n jq/[0     “我要回家啦。”你说。今天^$lR [YFl;{
     “咱们再走一会儿,到新民路口,你去乘电车。”今天2G7w;tB2z3f
       你感到那时候长春的天黑得很快,四五点钟,天色就慢慢暗下来。
'Ea&C3k~'i+ay0       街上有风,风吹树叶响,犹如你阴郁的爱情。
^+p,c'z^7^ X0B ?9M'_0   “我想去看看那只手臂。”你说。今天su pQS0a NL3_
   “什么手臂?”
8Al9ci C(hd w+B&aK7i0   “在基础楼里面,标本。”今天!AB5XR1f fa9Vd)n?o
   “你喜欢它。”
0Y7RUtR q R n m0       你点点头。她走近你,缓缓地把脸凑近你的脸,在你嘴唇上轻轻地吻着。你搂住她,顺势弯下身,倒在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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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KeP/d1WBw:_;J9q0        一九八八年入冬,你结束了在东北几家医院安装调试核磁共振仪的工作,你与老Mickey的关系也到了悬崖尽头。一方面由于孙静的存在,另一方面,她查出患有子宫肌瘤,需要住院手术。今天;^0X:d \'e)`+D{
       冬日的长春市,一副垂死萧杀的劲头。电车在城市横冲直撞,肆无忌惮地轰鸣着,发出金属与金属撞击时所特有的坚硬的对抗声。应化所住宅区笼罩在灰色的雾霭中。二琪的姥爷死了,他是你们这片住宅区最后一位买冰果的老头子。他的死纯属意外,上楼梯摔倒了,就再也没有起来。当时你正好从省图书馆回来,老远就听见二琪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W0Zr-t'vb?3@0       二琪是你小学的朋友。小时候,他坐在他老爷蓝色的冰果推车上,流着鼻涕,大口大口地吃着冰果,一副不可一世的摸样,不过你根本不嫉妒他,你妈妈每天回来都给你买草帽饼,比冰果好吃一百倍。
Tew(j y0       经过二琪家时,你停住脚步,冲着悲痛欲绝的张姨同情地说:
lJU6P#Y\'qIy;J0    “张姨,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哭坏身子。”
B%i2}K7W%a0       张姨的哭声果然戛然而止,疑虑重重地望着你。片刻,当她重新回过神来,又嚎啕大哭起来。
1_3Dp7Xr0   “我的可怜的父亲大人,你怎么就这么样狠心地走了呢,哎呀呀,我的父亲大人啊!”周围的人听后禁不住暗暗发笑。今天~ k%V/dXb
       孙静在你家等你。听见你敲门,一跃跳起来给你开门。今天;XC!AO~7b;?h5G9Q
   “你的高中老师来找你。”孙静说。
sA!n EP1O ~ V0   “人呢?”
m H {#}(oa6D5J-O C0   “走啦。”孙静说,“她说她是你高中时的班主任。真年轻,年轻又漂亮。”今天dy zM!i
   “谁说的。”今天b P? JtK)NJx0~:z
   “我说的呗。”今天&F(w9h'fz
       你冷笑了一下,“有你漂亮吗?”
6O o S*OZ,vI#j K?0   “不好说,我们不是一个类型的。她漂亮是漂亮,就是老皱着眉头,好像疑虑重重的样子。”孙静说,“你妈去学校了,她说让咱们出去吃。”今天%V x q0mb&\
   “我累了。”你说。今天j4{,R})A"D,m
   “你怎么啦,心事重重的,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今天T9}*{x#C3k d3g
   “没有,就是累。”
)n&M9GP(e0   “那咱们不吃饭啦?”
If%]:y LV_ l0   “你一个人去吃吧,我要睡一会儿。”你说。
[z0D msN k_0   “你可不对劲儿,怎么我一提你们高中老师,你就无精打采了。”
0r K+D3E&Fx@0   “是吗?”你强作笑脸。
WNbD g{F\0   “告诉你,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儿。是不是你与她有一手?”今天~PM;L3HM `e0j8R? e
   “怎么可能,你的想象力令人钦佩。”你煞有介事地说。今天o.]%aJO@
   “不对,我感觉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如果有什么,现在说出来,还来得及。”今天_+z6A6VttJ:^1n
   “随你怎么想。”你有些恼火地说。
5u#\+c z3dE8zH0       她望着你,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我是小孩子吗?”今天P6Xx\$ZN$Fk$U'w9RA
你一声不吭。
zCK|;i;[!H9Y0   “哼!”她恼怒地转身,拎起沙发上的背包,怒气冲冲地冲向大门口,猛地一摔,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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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A;dA~0       你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家里人在吃饭,你听见爸爸和妹妹的说话声。你朝窗外看看,满天星斗,街道上不时有汽车驶过,车灯把对面红楼照亮了一大片。你一骨碌爬起身,走出房间。妈妈说:郁佳,醒啦,吃饭。”
FP{?&l5XM{c0   “你们吃吧。”你说,就要朝外面走。
6e&p,j:p"g0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妈妈问。今天0lOp [ @ J#m)MY6p8E
   “去一趟医院,晚上别等我了,我去南湖宾馆睡。”你说。今天FMDl Pd
   “那也先吃点饭啊。”今天l/rz U|7w
   “去医院吃。”你说。今天)E8NKo.Q!z }8B`

O/c6yk~P6TH!G0       从住宅区出来,你径直乘车去西安大路。你在车站附近的小店买了一斤香肠,两个大列吧,都是老Mickey最爱吃的东西,然后上楼去找她。
Hz'[2w6TCc0       Mickey看见你来了,很是惊奇,把你带进她的房间,搂住你,使劲地吻着。今天1K,Y0lm `y v
   “我知道你会来,我知道你会来。”她激动不已地说。今天&A"vLm1T{N~o
       你推开她。“让我喘口气。”你说。“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啦。”今天(yKN,X2V]@
    “谢谢!”她说,样子显得很窘迫。这是她一贯的样子,我们这么熟了,但每次 她感激我为她做了什么,总是像孩子般羞涩不已。我就喜欢她这一点。今天Z8yR)f/n
   “你吃饭了吗?”今天9|{^;g&pK
   “没有”你说,“听说你找过我,我就来了。”今天;{T/dH+_u J M9a
   “那咱们出去吃。”她欢快地说。
sH^"L9z(Pb;FCB X0   “好。”你说。
L V@%TA6s0今天 ~lv$B_ xZ {6\#c5g
       街上寒风刺骨。刺目的电车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阵阵寒风冻得人不由得直打哆嗦。街道黑漆漆的,偶尔从窗户里泄露出一些灯火,照在雪地上,反倒把道路映得更暗了。
e)]!q_p B/L+m0   “去哪里?”
-PjRp7x @0   “我得给一个同学打个电话。”你好像想起什么,说。
0_pGz~ o*],M0   “这时候,哪里打电话。”今天G]!v&W G5gZ-@
   “咱们得找个住的地方。”你说。
#^4^!Y8qkU0   “要住在外面啊?”今天k7\/mc7} J
   “是,想你了。”你说。今天y0y0gcM+k4d1FTv
   “你不是住在南湖宾馆吗?”
OH6~{i4Qa0   “沃林维茨也住在哪,不方便。”你说。
"Ms#NP%|8YD0   “你不是带孙静去住过吗?”今天&J2n]_p8e[Q;q/Y
       你哑口无言。今天YaSl~N~'j
   “那就去一个地方吧,我的一个朋友,回老家啦,她把钥匙给我了。”
]"J G$iq1~ vY0   “行啊。”你说。
1?};f1K'l LLB-NM0       你们在一家饭馆吃饺子和炒菜。你点了一瓶榆树大曲,给她倒了满满杯。 

    “我去过蒙室兀韦的一个俄罗斯村落,那里的人,不论老人孩子都能喝。”你说,“怪不得你也这么能喝。”
o/m"xL`!x0       老Mickey冲你笑笑,没吱声。过了一会儿,她猛地一口吧酒杯里的酒喝干了。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zP'h1M:]A0   “你这是干什么?”你惊愕地问。
Y/Rj'f2f/V eq'n RW0   “我冷,喝了身上暖和。”她咧嘴而笑。
)YrNz x?z q+p.v%V'j5e0   “那也别有你这么喝的。”你不安地说。今天8P1z}8I5PT*se)D
   “没事。”她说,“跟你在一起,我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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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她呕吐不止,房子的暖气停了,像是在冰窖里一般。你哆哆嗦嗦跑到卫生间给她拿脸盆打水,她赤裸着身子伏在你的胳膊上,大口大口地吐,一股难闻的酒精气味弥漫房间。最后,她放了一个屁,说,“行啦,没事了。”
j.{&^Vm/E [u5g0       你们开始做爱,反反复复不停地干,仿佛你们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到后来,她有气无力地冲你说,“你还行吗,我快支持不住啦。”
w S1e*N/B`0   “再来一次。”你大声地说。今天4k$_ot.\W S y?o
       你们一边干,一边亲吻,好像再也无法分离似的。她哭起来,紧紧抱住你,说,“要是总能这样多好啊,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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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雨的个人空间 楚雨 发布于2010-04-18 08:51:21
elford   虽然之前在你博客读过它,今天再读……领略到不少新东东。呵呵~~期待小说的继续游走。。。
Elford的空间 elford 发布于2010-04-19 08:24:36

QUOTE:

原帖由 楚雨 于 2010-4-18 08:51 发表 elford 虽然之前在你博客读过它,今天再读……领略到不少新东东。呵呵~~期待小说的继续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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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谢谢楚雨来读。请您不要误会,我不只是只对女人感兴趣,我只是借助一种形式还魂,而魂是什么呢?答案就在文中,呵呵,这就是质料和形式的区别,因为上帝本没有实体存在,我们必须二次创业。
草树:突围或返回 草树 发布于2010-04-20 17:33:33
读完了
酣畅淋漓的语言流动。欣赏里面透出的蓬勃的才华。
Elford的空间 elford 发布于2010-04-21 12:47:52

QUOTE:

原帖由 草树 于 2010-4-20 17:33 发表 酣畅淋漓的语言流动。欣赏里面透出的蓬勃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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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草树君阅读,请保持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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