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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套到了兔子

发布: 2014-3-27 18:03 | 作者: 王棘



        1.
        “好了没有?”
        “马上,马上,再等一下。”老头说,背对着女人佝偻着腰跪在那儿,他的背心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他还在那里埋头鼓捣着,忽然感觉房间里有点太过安静了,抬起头看,正好与她的目光对上。她没闪躲,说:“我去上厕所。”
        “好,……好,”他结结巴巴的,手捂在裤裆里那一嘟噜东西上,“去吧,去吧,你别管我。”他说。女人没说话,向外面走去。“我马上就好。”他冲着她的背影说,声音不大。她却听见了,扭过头来又看了他一眼,脸上是一种他所理解不了的表情。他赶紧低下了头。
        他连她穿衣服的声音都没听到。他弄了有半个多小时吧,可它还是那副蔫儿头耷脑的样子。他索性盘腿坐在床上,就像坐在自家的土炕上那样,打量起这间逼仄的屋子来,想要努力不去想自己刚刚的“失败”,仿佛等他再回过神来,或是她从厕所回来,一切就都会迎刃而解,而不会是再像刚才那般的尴尬局面。
        他从屋顶看到地面,连床头上方,墙上的一行用铅笔写的肮脏的秽语都没放过,他甚至还念了出来。有一个字他没见过,可他却把它念出声来了,他还知道他就是为了这个字才来到这里的。可是现在,自己却不争气。他又念了一遍那行字。他的视力还不错,耳朵也还灵着呢,牙却不行了,两边的嚼牙都早在许多年前就一块儿一块儿地掉光了。
        他的目光顺着墙壁下移,掉漆的床头柜、暗红色的枕头、蓝白相间的床单依次映入他的眼帘,他还看到就在枕头下面,露出一截肉色的带子。他抓住枕头的一边儿抬起来看了一下,原来是女人的奶罩。他放下枕头,又将那截露在外面的带子塞到了枕头下边。这才又“研究”起床单来,想看看这床单是否“干净”。一刹那间,他的目光定格在自己的那一双脚丫子上。它们是那么丑陋,那么黑,而且还散发出一股酸臭味。他一下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就像有一团火在烤炙着他一般。
        女人回来了,她踮着脚尖向床这边走过来,原来她出去的时候没有穿鞋。她的脚背很白,很瘦,可以隐约看到淡蓝色的血管。她屁股一挨着床就又脱起衣服来,毫不避讳,他却感到不自在,咽了口唾沫,将视线从她身上转移到对面的墙壁上,但脑海中的画面却是她那雪白的身体,和那两个微微晃动着的肉球。
        女人脱光了衣服,就那样赤身裸体的侧身躺在床上,用一只手扶着头。她看了他一眼,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用手指轻轻一抹手机屏幕就亮了。他见过这种手机,他知道这种手机不止能打电话,还能看电视看电影呢。
        她低头看着手机,完全不去理会他了。他不知道手机里有什么呢,竟那么吸引她,不过也可能只是为了打发这无聊的时光吧。这样也好,他的紧张和尴尬在消退,他的目光又从墙上转到了她的身体上。她看起来应该不够三十岁,两条腿又直又长,两个奶子也不小,就是脸和眼太小了,他喜欢那种大盘脸的女人,就像王小会他娘那种的。他仿佛又看到了三十多年前,坐在他的永久牌自行车后坐上的那个笑起来很大声的女人。
        他又看了看自己裤裆里的那一嘟噜东西,还是那样,让人失望。他觉得无聊,想说说话。他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的话想找个人说说。可是难道跟眼前这个女人说吗?她会好好地听他吐他那一肚子的苦水吗?
        “我是花了钱的,”他心里又想,“我花钱包了她一夜,那么她就得什么都听我的,我让她做啥她就得做啥。”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他用脚碰了碰女人的大腿,看见她似乎触电般似的抬起头来看向他。眼中满是惊讶和疑惑。他赶紧收回自己的脚,并把它压在了另一条腿下边,算是把它藏起来了。
        “你——多——大——了?”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这句话来,声音粘着喉咙,还是被他给硬扯了出来,粗砺如砂纸摩擦地面一般。
        “25。”
        “你是本地人吗?”
        “不是。”
        “你爹妈知道你在外面做这个吗?”
        “知道。”
        “他们怎么能让你做这个呢。”
        她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眼睛又继续盯着手机屏幕了。他意思到自己这话问的也太让人难为情了。
        “你手机里有电影吗?”他还是不死心,希望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怎么了?”
        “我是说有那种片子吗?那种的!”他向她挤眼,松弛的肉皮挤到一起,像是刚犁过的褐色的土地。
        “没有,哪种的都没有。”她说着把手机重又放回到了枕头底下,从脚底下拿起那块灰色的毯子盖在了身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了问她这些个问题,他看的出来这些问题让她反感。可他本来是想和她好好的聊一聊的,比如说向她说说自己这些年是怎么和两个孙子一起生活的,以及王小会的不务正业等等等等。他真正想说的话一句也没说出口,却不自觉的问了那么些让她反感的愚蠢的问题。
        他低头瞅着裤裆里那一嘟噜东西,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你,可以那啥吗?”他没去看她,脸上感到阵阵灼热,“就是那种特殊服务。”
        “现在不就是特殊服务吗?”她显然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满脸疑惑地问。
        “我说的是,是用嘴,”他感到脸烫得厉害。
        她重又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随口说道:“二百块。”
        “不是已经给过钱了吗?”
        “特殊服务当然得另算钱。”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像个精明的售货员。
        “五十行吗?”
        “二百。”
        他咽了口口水,把到了嘴边的一句话又咽了回去。他伸手从她的身上拽那块毯子,毯子太窄了,根本盖不住两个人身体。她欠起身子来把毯子横了过来,搭了一半在他的身上。可是毯子太窄了,他的脚丫子露在了外面,与她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脚丫子让他感到难堪。他目估了一下,若是把毯子拉下去盖到脚上的话,那么他俩的生殖器就都会露在外面。他索性闭上眼睛,不去想它,在脑海中幻想着和她做那件事的画面。
        从墙壁的另一边传来女人的呻吟声,还有床的咯吱声。他伸手在她的身上摸着,从后面抱住她。尽管裤裆里的东西依然软沓沓的,他还是把自己的身体紧紧的贴在她的上面,紧紧地贴着,手指在那一片潮湿地带穿行。她背对着他,喘着粗气,一只手在他的大腿上摩挲着。他感觉到她的身体越来越热了。
        2.
        “小会哥叫人给打了。”二兵说。“我跟他说让他别结交那种酒肉朋友,他就是不听,被打的不轻,输了好几天液了。”
        二兵歪着头站在地上,出了一头的汗。
        “他的手呢?别人打他他也不还手吗?咋没打死他,他那种人死活也没人惦记他。”
        “他好像是喝醉了,我那天出去了没看见,我听他说人家好几个人打他一个,好像一开始还在一起喝酒呢。”
        “活该他挨打,没脑子的东西。”他说。
        “他叫我回来问大伯拿一千块钱,他一分钱也没了,还欠了房东一个月的房钱呢,输液的钱也是跟人借的。”
        “他自己他妈的不是挣钱去了吗?老子给他养活了那么大两个儿子,还得供他们念书,去哪里给他取钱去呢。”
        “他还说大伯要是不给拿,”二兵说,“要是不给拿,他说他就过两天回来卖那个三轮车呀。”
        “卖三轮车?那是他的?那是我花钱买的啥时候轮到他卖了?他怎么不卖他那俩儿子去呢?讨吃东西。”
        二兵没接话,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两支烟,扔给他一支,剩下那支自己点着抽了起来。他早就听人说王小会从大同回城里有两个多月了,就在城里租了一间房子,每天都跟一群二流子混在一起,还包了一个小姐。村里人还说二兵在城里租的房子跟王小会的就在同一个院子里,说两个人一人包了一个小姐。看来这传言至少也有七八分是真的了。
        二兵小时候是在谷田村长大的,他娘是个傻子,他一出生就被他姥姥带到谷田村了,那些年每过一段时日他的傻娘就会穿着破烂的衣服出现在谷田村的街道上,她是来看她的儿子来了,她认识来谷田村的路。到傍晚,二兵他爹放羊回来就赶着驴车来谷田村接她回家。二兵的腿有毛病,还是个歪脖子,所以到现在也还没娶上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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