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大地震，网上的哀痛——周年祭

    记得那是个宁静的下午，冬天的阳光移到我家院墙头上，游泳池的机械循环系统声和水中气泡不时咕嘟一声唱和。间或有一架飞机低飞过。每当风向改变成南风时，飞机的降落航道就偏移到我们的区域上空，给我们日常生活增添点噪音。坐在电脑前的我习惯了这些动静，除非心情不好，就不会觉得难听。

打开的电脑总是挂在网上的，我在这个平面上写作，转换时寻找些有意思的新闻消息看看。居住在世界各国的，有ＭＳＮ联系的朋友按时差在电脑空间潜游，彼此想聊天就冒头笑笑，接过话头来一聊几分钟个把小时，闲扯着玩。

 那天的澳洲时间是下午两点三十七分，澳洲的太阳比中国要早出两小时，中国时间十二点三十七分，一位北京朋友浮上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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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的头一句话就让我小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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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友：北京地震了！今天I nA5_}1n|:?b
我：啊？今天cr*a9Ul?
京友：感觉明显今天XW6H0[md2qJ4k
我：真的吗？厉害吗？今天;xR1QZ&lj l
京友: 就是有点晃
t6Bm[,vB5]0 我：是在楼里还是在地面上
7`K\{'l0\\B6o0 京友：楼里（感觉），有人慌呢！
h5vg0~"_4q6m0 我：有没有说几度？那当然吓人的。
%J2\mMf'N.O G0 京友：还没报道。

我：报道不会这么快吧！你们没事吧
qyi&U3f.B#nRJ0 京友：没事。
(r @#Nu9m7q'y0 我：北京一直有地震吗？

京友：不是啊。

n8bk)k}O0

我：唐山离北京多远？今天SE3_$dr}6^
京友：家人来电话，说她们那里感觉强烈。很多地方都说有地震，但不知道   震中在哪里。今天M'^S]m`,OM
我：那只有看今晚的新闻报道了。今天:BS7v:j ?6BFkF
京友：有人说南京也在地震。
gipW)bm-i0 我：哎？今天Pr)C5T#EN,?
京友：也许什么地方有大地震？几分钟后，京友在MSN上写下这行可怕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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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国家地震台网测定，2008年05月12日14时28分04.0秒，在四川汶川县发生M7.6级地震，震中位于北纬31.0度，东经103.4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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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是四川地震，北京感知？
Z;VmWJ(SJo2Hdi/^0 京友：反正我们是感觉到了。

    汶川地震了？？！！！心一下子缩紧，脑袋嗡嗡作响。本能地抓起电话就拨打成都家里的电话，无论如何也打不进去。再试打一些朋友家里办公室的电话，四川的电讯系统完全中断了。

情急也无奈之下，在北京时间两点四十九分，我上常去玩的文人艺术家为主要玩家成员的网上“小众菜园”，在我自己的帖子里发表了地震消息，询问菜园子里的国内各地“菜农们”是否感到地震？是否平安？

读美院期间多次去过阿坝写生，大学毕业前后也常到灌县，强烈崇拜那简而有效有生命力的治水系统，对阿坝一带的藏汉羌人形象，生活状态，自然环境有种天生的好感。常进出，对汶川沿线不敢说有了如指掌般熟悉，我却比一般成都人对阿坝有更直接的了解。

那美好严酷的山水，形象揭示四川一词的真实含义，生活于其中的藏羌汉人让我晓得了生命本质的简单坚韧，只有在这样的自然环境中，才能体会到自然的强势人类的渺小无助。对我这个地道成都人来说，汶川离成都有多近，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热锅蚂蚁一样找不到出路找不到成都人说话的时候，意外发现一位刚从澳洲旅游回成都朋友出现在MSN上。点开他的MSN，急写：

我：成都感到地震了吗？北京有震感，据说震中在汶川？
En c^fRt*F)J0 友：成都刚发生了强烈地震，我回办公室拿东西
N^*{W x5`N0 我：成都如何？电话打不通，很担心
{0Z2k'X%GHF9Y;E0 友：房子还好，震中在阿坝州汶川。我14楼象打秋千今天4j%mWz@I:wz
我：会搞得很紧张的，担心高楼的质量。那你赶快离开罢，回家发个信报      平安就是
1XrK{,Eb$F0 友：我下楼了，怕余震，88！
.N3mQ%U%}4Qb0 我：保重！

      这是当时的北京时间17点46分，12/5/08。

朋友的信息让我稍微放松了一点，确切消息不多，但至少知道地震中的成都还安全，城市建筑还没有倒塌，一个人口密集的城市要是房屋倒塌了，后果不堪设想。两小时后，这位朋友再次在网上出现，抓住他再多问两句：

我：没事吧？电话不通，心慌啊。今天w|"P-THeUF6O
友：没事，现在我在街上，说还有余震，不能回家。震中在阿坝，7.8级，离成都市区95公里今天 U8A1r;[9s2E`eX$n g
我：成都房屋建筑有无损坏？澳洲电视新闻说重庆有建筑倒塌，有孩子死　　亡的消息。今天C(f"G4X8GJQv]
友：基本没有，据说都江堰有房屋倒。重庆远，应该没有问题。

我：那你是在街上用MSN？今天.Mf j#`f6l"Nf'\6n
友：我笔记本可以无线上网今天}i?6C0ojX#A
我：太好了，可以随时保持联系。之前我给我家里和一些朋友都打过电话，全不通。很着急今天I4K"Co,z"uOf
友：你的家人应该也没有问题，可以告诉其他朋友，请他们放心今天{`(IkcM
我：我也给洪电话，他们也占线，还不知他们晓不晓得这个消息。那成都市不是电话全断了呢？今天CI"K\c ibj
友：现在政府说可能有余震，所以要求大家暂时不要回家。固定电话可以  打，但大家都不在家，手机忙得一塌糊涂，所以打不通，但可以发短信。今天O ?5p4}0N0W_,@?
N
我：方便的话，等电话通了，麻烦你给我哥他们电话一声，请他们写个伊妹儿给我报声平安。转告他们最好也开通ＭＳＮ，联系方便些。
m3a0CPA(j%\K0 友：好！大家好久没有振奋的题材了，人们有点亢奋。
6U)j8TA%LyMd0 我：但真震垮了，就不好玩了。今天l@J;W2h y:U
友：当然，14楼象打秋千，真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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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K0V:l;R'M(k0 我：耽心那些偷工减料的大楼，多震几次会出问题的。你们运气好，回家就碰上这么大的事。
:Ost6X1Ne c IY7hp0 友：刚才我回家看，东西打烂一大堆，可惜呀！7.8级！灾区一定很惨今天;U'p,foFp+K
我：是家里吗？汶川已经震过好多次啦，真是惨。今天IB&Xk1_y
友：可是，正是由于市区近年都是钢筋水泥，所以没有倒塌。 没有以前的烂房子了。今天6GrnNiO~z
我：那会在外面呆一个晚上吗？今天(~$ec5gw&Tc%J.n
友：你哥哥电话还是打不通，通了我会告诉他。不会在外面，过一会我就回家。

MSN记录的是北京时间19点45分，12/5/08，那是个让人快要疯狂的时候！

从那天下午到深夜，到以后很长一段日子里，每天除了必须维持身体运作的吃睡，几乎是全时的趴在电脑前搜寻有关地震的一切消息，从新华网，四川新华网，国外网 络新闻网站上搜刨点点有关信息。知道我是成都人的国内朋友，搜到一些有关地震的私人搏客就转给我。各种渠道传递给我的消息令人心碎，那段时间里无法掩饰自己的焦急悲伤，好几次忍不住在公众场合哭泣泪，实在没法子控制自己的感受。强烈冲动地想要回成都去，想去做点什么？伊恩还有国内的朋友都劝，说你即使回去了也做不了什么，你可能连灾区都进不去，反倒要给人添麻烦呢。

是啊，网上传出来的消息照片越来越多，在如此巨大的天灾面前，个人人力渺小如草芥：

 “５月１２日１８时，成都市全市２０市县区统计，地震已造成４５人死亡，６００多人受伤，其中重伤５８人。 此次地震震中位于汶川，从都江堰至汶川的部分公路塌方，交通中断。 受汶川地震影响，德阳市实古镇中心小学、莹华镇中心小学和中学、八角镇中心小学、洛水镇中心小学的教学楼倒塌，一批学生被压埋，人员伤亡情况不详。 当地通信、电力系统中断。 ”

最初的死亡失踪人数从十位向上慢慢攀升，每天的新闻噩耗都看得人心惊，五月十二日那天打过好几次电话回家，好容易打通了却没人接，都上街躲避去了吗？再打，就完全无法接入了。

颓坐。那天是澳洲的母亲节，我妈我哥他们看来会在室外呆一晚了？那天我在网上这样记下。

坏消息不断，截至１２日２２时，四川地震灾区已发现死亡人数７６５１人，还有一些地区死亡情况未统计到。汶川一带通讯全部中断。

十三号，终于与成都的两个哥哥联系上了，得知他们的座机和小灵通还能通话，手机号几乎失灵了。但因为几乎都在室外避震，电话实际上无人接听。嫂子说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摇动。地震的时候我妈，我二哥，嫂子和女儿各在不同地方，电话不通彼此失去了联系。等她赶回家找到仍在露天看人打麻将的我妈时，老人家糊涂得居 然不晓得害怕，嫂子赶紧把她拉到空旷地方坐下。惊恐的一家人陆续赶回来，聚在一起在露天坝里避震。直到后来下雨，不得不再回到不知是否安全的室内去避雨。地震要防雨要避，苦了成都人啊！

嫂子说，当晚半夜四点多钟再次大震，非常吓人，吓坏了人。跟我通话那阵，嫂子说全身无力仍然无力。可她女儿第二天还得回她工作的电话公司上班，我二哥也得去单位的九楼照常工作。我只能叮嘱嫂子收拾好一包水，食品，衣服毯子等应急用品，放在门边顺手地方，一有紧急情况赶快走避。

电话里嫂子却又说成都的秩序非常好，大家吓归吓但人心不乱。还说昨晚有关部门号召为灾民捐血后，两个血站前立刻有男女老少长队等候献血。她说，真很感人。

在金沙区居家的大哥住二楼，据他形容，房子被地震晃动的幅度居然有二十公分左右。震中他冲到了家门口，房子已经晃得太厉害不能再移动了，只好手撑门框站立。他养的小狗发狂尖叫，震中根本跑不到主人身边去。

网上报道，十三号十五点十分左右，成都再感强烈余震，建筑物摇晃，一些办公楼内物品倾倒，工作人员纷纷跑到街上躲避。

短短两天内经历了强地震，余震数百次的四川亲人们，愿望不大，就愿你们今夜平安啊！十四日从网上看到这些，除了在网上记下无力的祝愿外，真束手无策。那几天 白天给成都的亲朋电话多半无法接通，只好在当地时间的早晨五六点打过去，抗不住日夜在街上露宿风雨的人半睡一阵，抓起电话能勉强说上几句，不断余震中人饱 受惊吓太疲倦了，匆匆问了平安就挂断。不忍心在那时辰打电话去，但实在没有没有时间上的选择余地。

惨痛的消息从网上不断传来，受震中的各地建筑民房倒塌惨重，其中最令人心悸的是学校大量倒塌，有相当数量学生被埋在废墟里。为此深深泪下，汶川北川地震中死 难的孩子们真是死得冤啊，那么多可怜的父母再见不到自己宝贝独生孩子，不知道怎么个难过法？灾难到来时，普通百姓最惨。地震把交通毁坏，救援难度大是可想 而知的。每天我在悉尼明快的朝阳中醒来，上网，心一再下沉，为家乡那么多再见不到阳光的生命哀痛不已！

每天搜寻到的地震消息报道，就往“小众菜园”“新西兰中文网”“今天”等网站上转帖，或随手写下当时点滴感想。那时刻，小众菜园里有好些个帖子都是有关汶川 大地震的，不管是不是成都人四川人，有人类良知的人都关注这世纪大地震。随着地震的严重程度，惨状和救援情况被多方传递出来之时，小众菜园发起了菜农们的 捐款活动。我捐，理所当然的捐，人不在国内就请小众菜园的管理员陈村帮我垫付，稍后请我哥哥帮我转帐还款。

晚上伊恩回家后告诉他我捐款的事，再一起上网看地震关消息，我知道，我们都在掩饰自己的泪眼。网上澳洲红十字会网页上为援助四川震灾人民，他们早已列好专门 捐助的账号，电视台电台上请人们大方捐助的广告频繁出现。当世界上任何国家的人民遭到自然灾害袭击时，澳洲人总是及时大方伸出援手的国家之一，从国家政府到民间民众，慷慨捐赠很自然的事。那年印尼大海啸后，尽管这两个国家关系多少年来一直非常紧张，澳洲政府和民众主动的捐助数目之大，连印尼政府也感激吃惊。我和伊恩想再捐一次，本来是想捐给四川红十字会的。白天我曾电话向领事馆打听，想将捐款直接交给他们转给四川红十字会，但我需要一份有关的英文说明， 电话那头没有英文资料说要我等回音，等了一下午没任何音信反馈回来。那我们就捐在澳洲红十字网上了。没别的要求，就希望这分分钱真用在灾民身上！！！

汶川北川一带已是满目沧痍，灾民遍野。那些从网上传出的实地照片提醒我，我曾经多次去过的地方被大地震摧毁得面目全非了，我曾赞叹不已的大山峡谷中那些本来就狂放跌宕的河流，过去十几年中据说被人造水库一段段截流。我担心在大地震中，它们有多少本钱能抵挡洪水抗震？

以前去阿坝时那些老油子司机就告诉过我，四川大山区的公路尤其是山路怕下雨，又怕出很多天的大太阳，早被雨雪反复浸透的山体再被大太阳无情爆晒，过去几十年大量砍伐森林造成水土流失，山石松软无抓拿，涨缩中小面积大规模的崩塌是常事。不同季节进山去过的我就见过好多次公路塌方，即使是在风调雨顺的时候也是这样。在那样的自然环境中，质量再好的公路也抵挡不住山崩地裂塌方破坏的。

就 在那时常塌方的山路上我看到了深绿迷人的叠溪海子，知道海子的来历历史后心一路直落湖底，惊怕得犹如亲眼见到过那末日的降临。人怎么就记不住大地震的利害 呢？果然，网上消息中，人工水库库体裂缝危机增大，震后乱石断流截成的堰塞湖危险日重一日，一旦多米诺骨牌效应起，再出个叠溪海子还好说，要是溃决就漫淹 下游啊！期盼不要再有大震，上游不要下大雨，援救人生命的工作做得越快越好，救出的人越早越多越好，灾民们需要越早撤离那危险地带，十万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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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这头的时间慢慢挪动，那天早晨无端反复想起那句川人祖先的治水名言：“深淘滩，低做堰”，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国内的朋友从ＭＳＮ上传来消息，说二王庙没了！我哭！不敢相信是真的，不会是真的吧？啊？朋友确认后再写给我，说二王庙建筑群体被严重破坏，鱼嘴几处受损，要好几年时间才能慢慢修复呢.......。

手掌手背上全是泪的：孩子是人类的将来，不能死；房子是人们的庇护安全处，不该塌；都江堰二王庙是川人顺应自然转受自然福荫的最好象征，不能毁呀！但事实就这么无情，不该的，全成了现实！心被野蛮撕裂，大地震无情，难道今天人类就逃得过无知狂妄的恶名么？

    悉尼写作圈子的朋友们也在募捐，再捐，钱不多，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意。倒是网上小众菜园的捐款真地用在了实处：

重庆菜农倾听远方在地震中自己开车到了绵阳灾区，将一路所见所闻贴上了网，本身也是灾民的绵阳菜农晓云告知，紧挨着北川老县城安昌镇西山下的群联村，与附近 不少村落一样，因人员伤亡不严重而成为救助盲区，但实际上村子里房屋塌夸严重，村民用晒席，拌桶等农具搭建栖身之地，一下雨就无处藏身，急需防雨棚布。信息贴上网，征得捐款菜农的同意后，拿出将近一万元购买了一批棚布和药品，远方，晓云还有几位朋友一起开车送到这批篷布发送到村民手上。发送篷布的当天晚上就下暴雨，那天，至少那个村子的灾民不会被雨淋了。这是第一笔启动的捐款。

菜农郭发财的老家在江油一个叫大屋脊小山村，这个小山村也同样地处地震边缘地带，家家屋上梁倒瓦垮的把人家灶具吃饭家伙都打烂了，当地不通公路没有干净饮水，又不在震中很难得到及时援助。村民无奈的处境被发财兄在网上通告后，小众菜园捐款人一致同意将剩下的三万多元人民币捐款项用在帮助大屋脊村民身上。由发财远方冉土匪等菜农具体操作，买好灶具碗筷发放给村民，先解决吃饭家伙问题。村民慎重议论的结果，决定要修蓄水池，要建一条连通从村到乡的小公路。买到必需的水管水泥材料后，村民们很快将发财兄寻到的甜水从山上成功引下山来。小公路的铺建要复杂得多，剩余的捐款也明显不够铺出一条完美的小公路。倒是地震后的村民心意已定，他们感谢“网上善人们的捐款”，几十年来乡里县里总说要修路的诺言从未实现过，他们不愿再等下去，一定要把路修出来。

发财远方兄在此过程中将有关细节情况全部拍照，再贴上网，捐款专用，过程透明真实，小众菜园这笔绝不算大的捐款实实在在用到灾民身上真是安慰。相形之下那网上的“含泪劝”，“纵做鬼，也幸福”的文字，真是无人性且臭气熏天。

远在澳洲远在网络这头的我实在无能，最多只能从网上找到一些文章诗歌照片和纪实，再转贴发表到网上，让关心汶川大地震的人能多有一道途径了解那片土地上发生的真实的悲痛绝望惨状和爱心希望。每转发一次，便沉痛的随这些文字图片重回到那我深爱的地方：

羌山游侠：5，12，我一辈子的痛

韩寒：再见四川

翟永明：前往通济

洁尘：余震中的民间成都

洁尘：余震中的敬畏之心和日常生活

麦家：拷问记

麦家：捐款记和募捐记

艾未未：无声的节日

舒婷：今夜，我牵挂都江堰

杨沐：汉旺废墟和我的手——我的地震之一，二

唐云：我到灾区

郭发财：地震与江油一个名叫大屋基的自然村

林天宏：父亲背儿遗体回家:震后一个普通人家的辛酸悲苦

李承鹏：地震一来，把一切东西都震出来了

钟鸣：为你的生命狼狈而逃

林达：我们站在废墟前

朱大可：谁杀死了我们的孩子？——关于汶川地震的反省与问责

唯唯：默哀

余坚：大地震，心复活

韩东：日记

何小竹：哀歌

　　　　余震

文迪：拒绝为灾难写一首抒情诗

靳晓静： 2008年5月12日，大地摇晃
ENw0`'F'qL0                废墟中的生日

胡仄佳：安得广夏千万间——大地震后的建议

        救人的草根英雄，该从什么角度去描绘你？

肖春飞：一个中国农民的爱情：把亡妻绑在背上载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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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痛中，我和伊恩也给新西兰政府总理海伦．克拉克写信，我们曾在哪个国家住过十年，对新西兰先进的防震技术深有了解，我们建议在防震建筑方面上独有建树的新西兰科学家工程师及政府也许可以与中国有关方面加强联系，将有关建筑防震技术用在将来汶川地方，尤其是医院的重建上。信件通过网络直接传递到总理办公室秘书信箱，当天我们就得到她的回信并表示一定会将此信转给总理本人。海伦．克拉克亲自签名回信虽是一个多月后，而且我们的建议也未被采用，但海伦．克拉克表示对我们诚挚感谢的同时，向我们详述了新西兰政府与中国方面已有的联系合作内容。 今天&a3y_9[)^&|M

善用借用他国的先进科技，为还将继续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建造安全的校舍和医院，是我们致信的目的，要是有机会我们还将继续推动促成。

中国政府总理温家宝在地震发生两小时后启程奔赴灾区，当地政府机构，军队武警的积极救援行动展开，说实话出乎我的预料之外。值得一提的是有大批新闻媒体记者 勇敢深入灾区现场，提供了大量及时真实感人的报道，政府也头一次允许外国媒体到现场采访，更为世界了解汶川大地震灾难实况真相提供了难得的新闻视点平台。 全国上下各阶层各地方各种人士自发忘我的救援行动，军队武警消防队员官兵的无畏抢险排险，真是可歌可泣。灾民在大灾难降临后的自救与顽强，令我不止一次地感动感慨。

但遗憾仍然很多，比如要是在灾难发生的第一时间里，就允许外国专业救援队进入灾区参与抢救而不是三天之后，会有多少鲜活的生命仍然存活？不要说强震中所有道路都被毁坏堵塞令救援人员无法进去的话，灌县的聚源中学总是可以到达的吧？失去那么多孩子的生命，至今是我心中挥之不去的痛，痛入骨髓灵魂。

大地震快过去五个月了，余震不断中的我成都的家人朋友平安，成都也安然无大恙。我仍在继续从网上关注地震余震情况，来自四川新华网上信息告诉我，地震区域观 测到的余震次数已多达两万两千六百多次，北川绵阳再遭泥石流袭击，唐家山堰塞湖水位上涨，银厂沟洪峰引发泥石流上千游人遭困，都汶路被泥石流阻断……。成千上万的重灾区和灾区边缘地带存活下来的灾民，却在持续了五个月的大小余震中，在被强烈关注与被淡化中顽强无奈的存活。他们与英雄这个词无关，他们是人民这个词中最微小的因子，在秋冬春夏四季轮回中活着，生儿育女，繁衍人最基本的生命梦想。

从网上遥远又近距离地看世界看四川，已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了。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直面汶川北川那残酷的面容，如果年底前能回成都一趟的话。我对自己说，要是回去了一定要去那里一趟，我想自己会放声恸哭一场的！大地震四五个月后的现在，仅仅因为写下当时的记忆记录等无用的字句，我仍然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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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1初稿

２００９，５，５定稿今天&t s4S8u V

                                                于澳洲悉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