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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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 2008-03-04 14:02:46
/ 个人分类：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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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吉时。起轿。我用五匹马的鬃毛
和两辇十六乘大轿
我不出巡 我不是君王
我在两个嘴巴间安放一座花园
从四个不同的方向 两个
或者更多的嘴巴 安放具体的花园
香息并非出自虚构
来自汗水上的种植和生锈的铁器
种植。一阵风疾闪而过
请在花园的上空 把它埋葬
风和咒语 让云为它颂经
太阳为它飘扬的经幡 种植
用古代人的头脑和现代人的手指
二
用阮籍和谢灵运的脚踵
从上而下 围绕香息和舌尖上的味蕾
种植我们肉体剥离的骨头
种植闲暇的厨房 呵 厨房
像蜜蜂一样嗡营的体积
酿造蜜一样溃败的日子和成打的毒药
毒死岁月之船和它铁打的舵手
三
不要下这太多的雨
和雪。不要 太阳和月亮的刀
分割的广场荒无人迹
树和草分崩离析 花园的湿度
正好栽培玫瑰 少女
带血的春天或者以冰的水晶体
贮藏 以丝绸的容器
抽逃她的年纪 并且闪动
丝绸不朽的蓝色光芒 像海
迷人的漩涡
四
不要怀揣悲悯
（悲悯已在纸上腐烂）
我肩头上长出的眼睛
看见海的翅膀穿过欧鸟的呼吸
穿过时间的长途跋涉
砂砾落下 快速生长
（快速像这快速消费的时代
消费铁消费金子消费极端的元素）
长出水样坚定的礁石
耸动并且与水对峙
与漂浮的海岬对峙
铸造花园的器官
花园的门拱 倾听花园的呼吸
神或者灵魂的呼吸
五
天池在天上
在我的仰望之上 在天山北麓的堤岸之上
在它的脚下 我和身后的城廓
田园 亭台和屋宇
像蚂蚁的仪仗队 英勇的行进在
此起彼伏的天气中 传说中的西王母呵
或者是身边打扇的侍女
请给我一片散乱衣袂裹紧我泄露的影子
裹紧 裹紧风的洞口
裹紧我进入我不稳固的影子
进入影子的嘴巴和花园的子宫
吸收血吸收呼吸吸收父亲的精子
还原雪的白和澄明的天色
简单的树枝 幸福
伤痛和更基本的生活
抓住浓雾的核心
六
学会敲打
学会敲打骨格的空洞和酸胀
敲打煤中的矿脉延长时间的短处
荷着锄和新时代的铁
计算机的天份
我始终在花园的边缘
沙漠的边缘和热卷入内心的纷争
湿地雾气的长舌 我不在内陆的腹部
向西向北绿色的咽喉 那那堤
巴音布鲁克轻柔的草根
消磨了蒙古人的铁骑
汉代的疑兵 我是缺席的外省
是四川和江南广屯灾荒的肩胛
和适宜的温热 栽种风景的阡陌
请接受我的手和我的片断
隐入花园纵横的虚空
七
花园
三两级失重的台阶
一条交叉的小径
交叉在博尔赫斯额头上全部的心思
和赫伯顿头发竖起的木板
龙舌兰和卷丹 紫堇
母语衣服的牡丹和梅
穿过沙漠和中午的戈壁
机关枪的船载走早晨的深渊
八
少 可以
削减到骨头的缝隙
连接多 罗织众壑之源泉
昆仑一高再高的屋顶①
花簇锦绣
藏几尺升平歌舞和几丈晒干的泪水
风的长廊
花园的秘密幽径
纤细绵长 我扬鞭打马
多少良辰美景
多少故城
梦中卵石打造的天下
①昆仑多峡谷，称之为万壑之源
九
如果我知道
我在长安附近
不慎抽打刘彻的坐骑
石雕无声 那么我也应该知道
回声来自多年后伊犁肥美的草原
痛彻的哭泣
象悬空的马蹄
夹带着唐朝的鼎盛
这是不是花园的幻觉
这是不是中心抽象的问题
十
假若摩勒兜诃是鱼①
顺沙漠 戈壁和万山之祖的雄奇②
游进中原旋律的心脏
变宫徵为苍凉
于陡峻的斜坡
竖长臂的铁琵铜琶
它必将升起
花朵 照亮时间绵延的天空
①摩勒兜诃：为西域音乐，自西汉传入中原，对中原音乐发展影响甚大。
②帕米尔高原以其博大,被称之为万山之祖。
十一
不择良时。顺手进入某一天
今天 昨天或者后天 净身
我合衣躺下 在花园的根部
靠近天空 借潮湿的灯光
用年长的胡须和胚胎的耳朵
倾听 听腐败的果实沿拔节的树枝疯长
自上而下 回到轮回的根部
听星星的纽扣缝制梦想的衣裳
听凤凰在火中焚烧荒原 而雨
落下 手的纤细毛孔划破海水的山丘
诗的羽毛犹如饱满的孩童
端坐树梢 碑铭犹立
任夜的纷纷落叶
覆盖我 回到母亲疼痛的洞孔
回到黑暗的深处 花园生长
2008年2月28日--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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