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蛇嘴里会吐出一个讲故事的人

都说那是一个春天的故事，

一条鱼养着一池春水，

它长着金色的翅膀。

偶尔，拉出金色的粪便。

有人从粪便里找到一些鸟儿的羽毛，

从此，陷入一种雇佣的记忆

 

无论受雇的记忆成多深的陷阱，

都有一片金色的鱼鳞

自涂满绿色油漆的烟窗里

冒出。

 

他说：“引蛇出洞”

要我相信：

他就是蛇嘴里那个会讲故事的人。

 

我听他讲：

一匹马，骑在另一匹马背上

马鬃，被鸟儿一根根衔走

筑成一只只鸟巢。

鸟巢锁进一个个鸟笼

鸟笼上贴满了神话：女娲补天

后羿射日、精卫填海、亡羊补牢

……

 

那么，从鸟翅膀上拔根鸟毛

当马骑吧！

——天马行空，只要

他能把种子踩进每一个伤口，

他的王国，莺飞草长；

他的臣民，脚踩着脚，也能踩出掌声

或耳光。

而鱼，逃出他的牙床。

 

要么，从鱼嘴里吸些毒汁

当药引吧！

——以毒攻毒，即便

拔光所有的鸟毛，

他的巫山，云雨依旧，鱼水狂欢；

他的手，空拉着手，也能拉出

拉面或毒蛇。

而人，全变成他的鸟儿

被他拔光鸟毛。

 

只要，那头瘸腿的

水牛还有一块稻田可以挣扎；

只要，那抽了筋的牛蹄

还能踢走镰刀、稻穗、一色秋景。

 

 

湘莲子 

2011.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