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笼子在寻找一只鸟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0-11-26 22:32:01
/ 个人分类:木屋蛰居笔记
查看( 132 ) /
评论( 0 )
一个笼子在寻找一只鸟。跟着卡夫卡造句,我说:一张遗像在寻找一张面孔。
鸟巢是空的,下面爬着成群结队的蚂蚁;不时有几只虫子飞来飞去。
我终于找到了一株传说中的四叶草。它在挂着鸟巢的树下,在这个远离城市、远离乡村、远离人群的杂草丛中,我幸运地找到了我梦中的四叶草。我把四叶草夹在我的笔记本中,我不停地给它拍照,我情不自禁地告诉我的朋友们,我找到了四叶草!
我一头撞上树杆……如同撞上一面悬吊着棺材的绝壁。眼冒金星的疼痛中,我看见一张遗像爬出棺材,它在棺材上晃来晃去——棺材是它娱乐的跷跷板。它踩着跷跷板,居高临下,俯视我疼痛变形的面孔。它将我的面孔剪下,和它剪过的无数面孔拼凑在一起,组成一张新的遗像,装进棺材。
我跟随我的面孔爬上了棺材。在棺材的黑暗里做梦,我梦见自己和一个人去爬山,爬喜马拉雅山,目标是可望不可及的珠穆拉玛峰。我们的行动与目标太过偶然、太过随意,我们没有做好攀登世界屋脊的准备。没有登山服,没有氧气,我心肌缺血、呼吸困难,无法承受极地的寒冷和目标的遥远。我颤抖地指着雪地里三三两两的遗体对他说:“太危险,你看这些装备精良的职业登山者都死在路上,我们只要爬到大本营就可以了,我们没有充分的物质条件”。他不理我,推着我继续向上爬。
山越爬越高,我越来越冷。前面,几乎再没有可抓握的东西。
一根冰凌断裂,我掉进了来古冰川。我在寒冷刺骨的来古冰川里拼命呼救、挣扎。很快,一辆老式卡车在冰川旁停下,他们将我从冰川里救出,用冰冷的雪水泼我,他们说这样能帮我慢慢找回失去的温度,而不至于损伤我的肌肤。为了保温,女人拿出一只新编织好的花篮,我坐在花蓝里,男人用草绳将花篮一圈圈密密实实地捆扎好,然后盖上一个可以露出我头部的盖子。这样,我坐在花篮里,花篮在草绳里,我被他们制作成一个大草包,他们在草包上浇水,水温逐渐升高,我逐渐复苏……
随后,草包掉出了棺材。
这不是梦吧?
听说梦是没有色彩的!我分明看见了雪山,看见了穿着蓝白格子衬衣的他们,看见了水芙蓉草编织的彩色花篮,看见了草绳枯黄的色泽。
我睁大双眼,他们仍旧在青山环绕的山谷,我向山谷四周望去,青山依翠,掩不住落日的斑斑锈迹、血迹……
我们的身体生着锈,沾着血迹,嘴里却吐出一个个烟圈。
烟,一圈圈散去,夕阳西下,大地复又陷入新一轮黑暗,新一轮陌生中。
我小心翼翼地护着这株传说中的幸运草。无法想象常态下生长的三叶草如何长成这畸形的四叶草?为何找到这畸形的四叶草就找到了幸运?这是一种怎样的幸?怎样的运?
我想起我的一个长着六个脚趾头的邻居和他六个脚趾头的私生女,想起他佝偻的身子,他一生的荣辱和他悲情的死亡;想起官运亨通的他、下岗的他,麻将桌上自摸对对和的他,挂在墙上的他,与小姨子私通的他。
四叶草、六脚趾、官场、棺材,下岗、麻将、私生女……一个个符号,演戏似地纷纷登场,每一个符号,都是一幕剧,一张遗像。
待续,有时间再写
、
湘莲子
2010.11.26于从化绿岛温泉
论坛模式
推荐
收藏
分享给好友
管理
T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