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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政工干部之死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0-03-01 16:00:30 / 个人分类:戏剧

剧中人物

余正清,六十多岁,一位退休政工干部;

香香,二十多岁,妓女;

肥肥,老鸨,香香的老板,四五十岁。

时间:当代,某一天晚上八点钟左右。

地点:北京一家大饭店包房内。

 

 

(场景:舞台上呈现出大饭店里一间双人房的布景。舞台中后部放着两张沙发,中间有一张茶几;沙发后面墙上挂着厚重的窗幔;窗幔拉得不严,因此通过窗幔间的缝隙可以看到掩在其后面的窗户;舞台左侧是两张单人床,床中间有床头柜,上面放着台灯和电话;床对面(也就是舞台右侧)靠墙有电视,写字台等;这面墙再向右是一条狭长通道,有两扇门,一扇是面对观众的卫生间门,另一扇门在通道尽头,侧对观众,为房门。)

(幕启,房门开,香香上,余正清紧随其后。香香打扮得花枝招展,裸露着前胸和大腿,极富诱惑;余正清穿着黑色西装,内着白色衬衫,扎着咖啡色条纹领带,脚蹬黑色皮鞋,其庄重笔挺与前者成形鲜明对照。)

余正清:喂,香香啊,刚才那个老大妈是谁呀?可真够凶的啊!我心脏病差点叫她给吓犯了。我也没说什么呀,不就打听打听你的基本情况嘛,你瞧她那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那眼睛瞪的!(掐腰、歪头、瞪眼,拿腔做态地模仿)“你跑这儿查户口来了!你以为你是谁呢?”你说至于吗?跟个妖精似的,特别是那张嘴,简直就是个血盆大口,没把我给吃了!我的妈哟!(手捂胸口)我可得定定神,喘口气。

香香:(呵呵笑)你叫她什么?老大妈?(乐不可支地)你叫她老大妈?她要是知道你叫她老大妈,非气死!

余正清:(愣愣地)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叫她老大妈是抬举她了;说实话,她整个一个老妖婆!……唉,她是你什么人啊?

香香:(勉强止住笑)她呀,没看出来呀?她就是我的妈咪!

余正清:哦,她是你妈呀!(充满歉意地)真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你妈,我不该……

香香:(愠怒地)她是你妈!

余正清:唉,你怎么生气了,你不是说她是你妈吗?

香香:是妈咪!妈咪不懂啊?就是老鸨子。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

余正清:哦,用句时兴的话说,就是你的老板,对吧?我说她怎么这么凶呢,真有点老板的风度。

香香:你应该理解她。干我们这行的,都是地下工作者,不得不小心提防。你知道吗,刚才你问的那些话很不合适。

余正清:能理解,能理解。不过我也不是凭白无故地乱问的。你知道,香香,我找到你可不容易。我怕找错了人。刚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是一个朋友介绍我过来找你的。他老跟我夸你,说你这么好那么好,我仿佛看见了一朵正含包欲放、芳香四溢的大花骨朵儿。我循着香气就找来了。

香香:(娇羞地)你还怪会形容的!这人是谁呀?

余正清:(神秘兮兮地)他不愿意我透露姓名。他说只要我做几个动作,你就能明白。(说着左右手分别当空划了两个圆圈,又在圆圈里点了几下)看明白了吗?

香香:(按他的手势做了同样的动作,仿佛是在对暗号)哦,是他呀!

余正清:知道了吧!

香香:(两手一摊,一抖肩)嗯哼!(旁白)他是谁呀?我看这老帮菜也是个熊包蛋,看我尽快把他打发掉。(对余正清,风骚地伏在他肩上)老板,那我们就不要再耽搁了,赶快进入主题吧?

余正清:(不无厌恶地)香香,请你不要叫我老板,好不好?我听着别扭!

香香:叫老板怎么了?凡是我们的客人,一律都是老板。这也是对你们的尊重嘛!

余正清:我可事先跟你讲清楚啊,不要把我跟你的那些客人混为一谈。我跟他们不一样。

香香:(惊讶而又略带讥讽地)哟,您跟他们怎么不一样了?

余正清:我……我嘛(斟酌着词句)……我可是个有修养、有抱负、有品位、有情操的人。(傲然地)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香香:(旁白,不屑地)就这德行,还跟我这儿摆谱呢!我什么人没见过?(扳着指头数)经理、企业老总、当官的、律师、教授、大学生、小职员、打工仔,三教九流各色人等。不知这位是哪个溜子的。(故作惊讶和敬重地转向他)那您说说,您是干什么的呀?

余正清:今天我也不瞒你什么,这叫明人不做暗事,实话跟你说,我是个堂堂的(做出顶天立地的伟岸身姿,音调突然高出八度)政工干部。

香香:政工干部!就是那种做政治思想工作的吧?

余正清:(收起伟岸造型)不过是退了休的。

香香:(讥讽地)这么说,今天你是要给我做做思想工作啦?

余正清:(讪讪地摆手)没这个意思。退休了,不做了。那些废话我翻来覆去说了一辈子了,说够了。

香香:这么说,你还是来干正事的?(再一次伏在他肩上,一只手在他胸前抚摸着卖弄风情,颇具挑逗意味。)

余正清:(先是一愣,但马上会意,笑起来)对!对!干正事。是来干正事的。

香香:那我们就开始吧,还等什么?(贴在他身上,更加放肆地抚摸他,甚至解开他的衣扣。)

余正清:(色迷迷地抱住她)宝贝儿,瞧把你急的!我都没急呢!我说我跟你其他的客人不一样,对吧?他们只知道干正事;而我在干正事之前,还有话要说;而且必须说,不说不行。不说就干不成正事。

香香:(诧异地)有话要说?跟我?(从他身上移开。)

余正清:没错!跟你!

香香:跟我有什么要说的?

余正清:请你不要觉得奇怪。虽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有一种感觉,我们就像老朋友似的,可以跟你无话不谈。因此,我就产生了一种冲动,不仅要向你倾吐身体上的苦闷,更要向你倾诉精神上的苦闷。

香香:(旁白)他在跟我套近乎。不过也真新鲜,还从来没遇到过一个向我倾吐精神苦闷的人。我倒要听听他是怎么苦闷的……兴许就是他的隐私吧。(暗喜)我最喜欢探听别人的隐私了。世上还有比这更快乐的事吗?(佯装冷谈地转向他)好吧,你说吧!不过你得快点啊!你还得留有时间干正事;(看了一下手表)从我们进房开始算,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你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超时要收加时费的。

余正清:(愤愤地)我就恨你们来这一手,动不动就是钱。一点人情都没有。我把你当作朋友,可你却只盯着我口袋里的钱。

香香:那当然了!不要忘了,我们是在做生意,按时收费。等价交换,公平合理。

余正清:冷酷恶臭的商业!

香香:(亲昵地)亲爱的,你应该感谢商业才对,要不你今天晚上能在这个华美的地方找到你心仪的宝贝儿吗?

余正清:(略一思忖)说的也是啊!(大度地摆摆手)算啦,我也不计较了。其实我也不在乎那几个钱。钱不就是为了叫人快乐的吗?

香香:唉,这就对了!(拉住他的手)好吧,那我们坐下说。有什么话,赶紧的。

余正清:慢!香香,我得先好好看看你。我们见了面,还没好好看看你呢。你站好喽!

香香:(笑)有什么好看的!(伸开双臂,挺直身子,原地转身,卖俏地)看吧看吧!别看进眼晴里拔不出来呀!

余正清:(色迷迷地窃笑)拔不出来才好呢。我巴不得拔不出来,就在里面呆着呢。

香香:(突然会意,掐腰跺脚,娇嗔地一手指着他)讨厌你!

余正清:(一本正经地)别动别动,站好喽!(香香摆好原来的姿势,他围绕她转圈子)哎呀呀,真是美极了!多漂亮的姑娘!瞧瞧这身段!瞧瞧这大腿!瞧瞧这胸脯!(嘴里不住啧啧有声)我这位朋友果然好眼力。不,比他所称赞的还要强十倍;完全出乎我的想像。这样的肉体最有利于超度灵魂了。(色迷迷地)一会儿干正事时,我还得再好好欣赏一番哪!

香香:(拉住他的手)好了吧!这回我们坐下说吧。

(他们在沙发上落座)。

余正清:这些话在我心里闷了很久了,从来没对人讲过。谁愿意听一个退了休的老头唠唠叨叨呢?再说,即使有人愿意听,我还不愿意讲呢。我就没碰上一个对我心思的;说实话,我信不着他们。我退休后日子过得很不好;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心里总是惶惶然不可终日,所以心情一直都很抑郁。说来也怪,我这辈子始终都在教导别人该如何生活,如何做人,如何竖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什么的,可是到头来自己连打发日子都打发不过去了。就像一个一直在教人如何跑步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个瘸子,你说可笑不可笑?

香香:我觉得,你啊,就是猛丁一退了休,没事干,闲的。平时没事的时候,多出来溜溜,找朋友说说话什么的,别老在家里闷着。

余正清:不是这么回事。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也许是我没说清楚。你知道我有种什么感觉吗?老了老了,却忽然发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生活过,这辈子白活了一回。你能体会出这种感觉的滋味吗?

香香:(惊异地)怎么会呢?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位领导啊!在单位里肯定是高高在上,占尽了风光。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余正清:唉,就是这样!什么风光啊、高高在上啊,全都是些假象,很容易蒙人的,更容易被蒙。随着我的退休,我越来越认识到,我这辈子没干过一件正事,净扯淡了。我的一生完全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开会。你想想,一个人临了,对自己的一生竟产生了这样的认识,会是一种什么感觉?我现在常常为自己虚度年华而悔恨,为执迷不悟而羞耻。我这心哪,每天都揪揪着,被噬啮着,在油锅里煎熬着,(脸上现出痛苦表情,用手捂住胸口)一阵阵作疼,一阵阵作疼,别提多难受了。

香香:(同情地)事到如今,你也没必要难受了。难受也不解决问题不是?熬坏了身体,那多得不偿失啊!我觉得,你还是心理上不够通畅,应该排解疏导。你没去看看心理医生?

余正清:(一脸严肃地)我去看心理医生干什么?你觉得我精神不正常吗?

香香:没这个意思!看心理医生并不意味着你精神不正常。看心理医生的目地不过是让他帮你找到心理症结的所在,从而宣泻掉内心的压力和不良情绪。

余正清:用不着看什么心理医生,我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至于说宣泻压力和情绪,(笑嘻嘻地)还不如来看香香呢。你可比什么心理医生都管用。

香香:(媚笑起来)来看我当然好了!不过,我的意思是说,当你心里苦闷的时候,找你的朋友倾吐一番,是很有好处的,比闷在心里强。你有朋友吧?

余正清:有!有!……有过!我有过几个相当不错的、可以无话不谈的朋友。不过有的已经去逝了,有的跟我掰了。他们都一个一个地离我而去。

香香:同事也行啊!跟你比较要好的同事,有吧?

余正清:(受了惊似的站起身)别提他们,一提他们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小人啊!全是些小人!(一边说一边来回走动,面对观众挥着手)我在台上的时候,他们就跟狗似的围着我打转,冲我摇头摆尾;一个个巧言令色,那话说的,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肉麻。等我下台了,这群狗东西一哄而散,再见我的面,都不拿正眼看我,就跟不认识似的。(突然意识自己动了气,马上把手放在胸前,努力平静下来)请你原谅我出言不逊;我不该这样骂人家。罪过啊!善哉!善哉!

香香:(愤愤然)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余正清:这就叫世态炎凉啊!(踱回到原处,缓缓落座)其实也没什么,我早就想开了,这都很正常。人不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吗?

香香:那你老婆呢?有什么话总可以跟她说说呀?

余正清:我老婆?(怔了片刻,像是在回忆)她死了。都死了好几年了。

香香:我觉得你应该再找个老伴儿,那样会好得多。

余正清:(摇头,苦笑笑)你看……你听我这么说,好像我都活不起了似的。其实我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自由自在的,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突然精神抖擞起来)我感觉现在又回到了我结婚前的那个青年时代。我这不是来看你来了?啊,我多想重新再活一次!

香香:好啊!以后你什么时候闷了,就来看我。我张开双臂欢迎。

余正清:那太好了!(与她拥抱在一起;突然又把她推开)我来看你还有一个原因。你知道……(嗫嚅地)我现在最怕什么吗?

香香:你最怕什么?

余正清:我最……最……怕死。

香香:怕死!废话,谁不怕死?我还怕呢。

余正清: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怕死和你的怕死和其他的怕死是完全不同的。

香香:(不以为然地)怕死就是怕死,人人都一样,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他的?

余正清:那我问你,你想过死的事吗?

香香:我活得好好的,想它干吗呀?

余正清:瞧瞧,这不结了?这就是不同之处。你知道为什么?道理很简单,我们俩离死亡的距离不一样。你离它还远着呢,远得几乎等于不存在;而我离它只有一步之遥了,甚至可以说我的一条腿已经迈进它的老家了,无论我想还是不想,都时刻感觉到它那逼人的寒气。它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铁定的眼面前的事实,无法回避。你说我们俩的感觉能一样吗?

香香:啊嗯……

余正清:可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生活过,你说我能不怕吗?

香香:你不要这样想吧,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呀!只是生活的内容不同罢了。

余正清:生活!那是什么样的生活啊!充满了狡诈、伪善、粉饰、诡辨;心里想的是一套,嘴里说的又是一套,实际上做的又另外是一套。我什么时候说出过我心里真正想说的话了?我什么时候干过一件自己真正想干的事了?我全是在看人家的脸子。我憋闷了一辈子呀。我真想从头再活一次,可是又不可能。我就想,这剩下的日子我可得好好活。我就像一个吝啬鬼一样掐算着过日子。我在日历牌上做着记录,每过去一天我就用笔划掉一天,可是我的心也会跟着凉上一阵:我离我的死期又近了一天。(惊恐地睁大眼睛,茫然地直视观众席)我就知道它在那里等着我,我一步一步地向它走去;我根本不想向它那里走,我想停下来,可是停不住啊。我在一天天地向它逼近。我知道,我这辆破车将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分驶入我的终点站,咣当一下撞上它,永远停在那里,再也不会往前走了。于是一切都结束了。我不存在了,变成了一把灰。(惊恐地站起身来)这怎么可能?我不存在了,而这个世界还将继续向前走下去。(一把抓住香香的胳膊)你说,这怎么可能?没有我这个世界还能存在吗?能吗,你说?

香香:哎呀,你别抓我呀!放开手,你都抓疼我了。(余正清回过神来,放开她;她揉搓着被抓疼了的手臂)怎么不能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的。你别这么情绪激动好不好?坐下慢慢说。

余正清:(失神地缓缓下坐)可是……可是……我还没有生活过……我还没有准备好。这就好比一位必须踏上一列单程快车的旅客,临上车了他还毫无准备,只有手忙脚乱、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我可怎么办啊!”可是不管准备好没有,他都必须上车了,是时候了,不由分说;那个生拉硬扯,那个哭爹喊娘;那情景,可真是凄惨啊!(再次失神地望向观众席,仿佛正在观看一幕凄惨情景。)

香香:说什么呢?我没听懂你的话。

余正清:(自顾自地)其实我们每个人不都是这样一位旅客吗?我终于认识到,为了能昂首挺胸、毅然决然地踏上那列有去无回的单程列车,为了能走得有点人样,我现在就得做好准备了。现在我总是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来激励自己:“准备好了吗?”对这个问题,你知道我该怎么回答吗?

香香:那我哪儿知道啊?

余正清:(缓缓站起身,举右拳于肩上,庄严洪亮地)时刻准备着!

香香:(旁白)他跑这儿宣誓来了。(诧异地望着他)你没神经错乱吧?

余正清:(颓然放下手臂,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准备什么呀!装模作样的,蒙得了别人还蒙得了自个儿?我心里虚得很。做这种准备,要终其一生来完成的。我总感觉我是在临时抱佛脚……(毅然地)不管怎么说,抱总比不抱强。(释然地)因此,我信佛了。(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香香: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你说什么了?

余正清:(突然热切地拉住她的手)你知道吗,香香?我来找你,就是我所做的准备的一部分,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香香:不知道!

余正清:不知道没关系,听我给你解释。有一种理论认为,最终拯救世界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女人可以拯救世界,你知道吗?你瞧,你们女人是不是很了不起?连世界都可以拯救,当然可以拯救男人喽!

香香:没听说过!我们女人有那么了不起?我怎么不知道?有那本事,我还在这儿干这个?

余正清:(兴奋地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一般并不向他明示他所负的使命,而是要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穷乏其身,磨其体肤,叫他自己慢慢去领悟;而那些整天高喊着要拯救别人的家伙,全都是骗子,包括我自己在内。幸亏我幡然醒悟,回头上岸。其实你一直在对男人实施拯救;不过,你实施的是最低级的拯救:你拯救的只是他们的肉体,而不是灵魂。

香香:(大笑起来)你真逗!那就算拯救吗?(一边疯笑一边站在沙发上挥动双臂狂叫)我要拯救世界!我要拯救男人!我要拯救灵魂!(疯闹了一阵,收起狂笑,现出半嬉戏半认真的模样儿)拯救灵魂?真有这事?怎么救啊?(电话铃声忽然响起。香香跳下沙发,走到两张床之间的床头柜前去接电话。对着听筒)啊,是妈咪呀……时间到了?(看手表)完了完了,好,我马上过去。(放下听筒走回来)是你的那位老大妈,她提醒我们时间到了;来新的客人了。行啦,你可以走了!一点正事都没干,光听你神聊了,怎么样,这回心里舒坦了吧?

余正清:(闷闷不乐地)香香,你不能走,事还没完呢。

香香:谁让你光在那儿说来着?我提醒过你时间有限,对不对?没办法,时间到了。

余正清:(乞求地拉住她的胳膊)别走!我可以加时,对不对?

香香:(调皮地)那只好去问你的老大妈喽!

(响起敲门声。)

肥肥:(台下音)香香,完了没有?快点,客人等着呢!

香香:唉,来了!(跑过去开门。)

(房门开,老鸨上。她是一个肥胖的女人,穿着鲜艳的大花连衣裙,坦胸露背;身上的肉像被勒紧的棉花包似的在衣裙下凸起着;裸露的胸脯和胳膊丰满、雪白;脸上涂满厚厚的脂粉,嘴唇血红;头发在头顶盘成鸟窝状,鸟窝中间卧着一大朵粉色头饰。)

肥肥:香香啊,快去接15号房的客人,他是咱们的一个VIP,点名要的你,好生照应着点啊!

香香:唉!

余正清:(大吼)香香不能走!

肥肥:(诧异地转过身去)怎么不能走?时间不是到了吗?

余正清:时间是到了,但事还没完!

香香:妈咪呀,这位客人要求加时。

肥肥:不能加,你已经给预订出去了。

余正清:(讨好地凑上前去)叫他等一等好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你说是不是呀,大妈?

肥肥:(突然翻脸)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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