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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微的家族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8-01-31 08:57:47 / 个人分类:随笔

式微的家族

 

虞翻至虞啸父,计六代。

其实在虞潭(虞翻孙)之后,这一脉的虞氏家传经史已无人传承,后人只是凭借祖荫在朝廷谋得一官半职,勉强维持着世族在江南一带的声望(因虞喜虞预一支是否虞翻一脉尚无定论,故言家传经史无人传承)。

虞啸父,为虞潭孙,虞仡子——关于虞仡的事迹不多,在“虞潭传”中,十字而已——“子仡嗣,官至右将军司马。(《晋书虞潭传》)” 可能是虞仡的寿命非常短暂,以世袭祖荫至右将军司马,即卒,后由其子虞啸父继承——“仡卒,子啸父嗣。(同上)

虞啸父在侍中时,作为近侍大臣,常陪孝武帝饮宴。有一次孝武帝开玩笑说:“卿在门下,初不闻有所献替邪?”虞啸父老家近海,以为帝有所求,于是对曰:“天时尚温,鱼虾未可致,寻当有所上献。”帝大笑。

这一段场景和对话,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笨伯的虞啸父,若是被他先祖虞翻看到听到,定被其活活气死?他陪皇帝喝酒,总是自己先喝醉。——还好,当皇帝让侍卫搀护啸父时,他似乎比醒着时还伶俐了几分,说:“臣位未及扶,醉不及乱,非分之赐,所不敢当。

《晋书》记载了一件差点让虞啸父送命的大事:隆安初,为吴国内史。征补尚书,未发,而王举兵,版啸父行吴兴太守。啸父即入吴兴应败,有司奏啸父与同谋,罪应斩。诏以祖潭旧勋,听以疾赎为庶人。四年,复拜尚书。桓玄用事,以为太尉左司马。寻迁护军将军,出为会稽内史。义熙初,去职,卒于家

翻阅史料,才知王廞举兵并非谋反(想毕虞啸父这个老实人也没有这么大的胆量),而是因为他的上司王恭不满皇帝任用宠臣王国宝,抗表京师,任命前司徒左长史王廞为吴国内史,令起兵于东。后来,王道之杀了王国宝,王恭就就下令王廞解军去职。王廞一生气,就以兵伐王恭,王恭遣刘牢之(破孙恩起义军的大将)击灭之。啸父其时为吴兴太守,为吴国内史所辖。王廞反攻王恭,事败被杀,啸父自然难免连带责任,有司所奏也合情理。

不知人心险恶,不知勾心斗角的虞啸父,这一次差点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啸父既在王廞手下做太守,就像在皇帝手下做侍从那样,难免言听计从,不会有半点异议。再说,王廞以私怨伐王恭,并非是讨伐整个东晋朝廷和孝武帝——幸亏孝武皇帝深晓虞啸父这个又笨又实的忠臣之后,免去了他的死罪。在这个经常以“诛三族”方式来惩罚罪臣的年代,孝武帝此举实属罕见。到了太元四年(公元379年),又复任用虞啸父。

晋安帝禅位于桓玄(实是篡权),在元兴二年十二月(公元4041月),是时虞啸父被任命为会稽太守(此职当为伪官)。桓玄在永楚二年二月(公元404年二月)败,退出建康,至五月被杀。据本传,虞啸父于义熙初(公元405年)去官,即是在东晋朝廷夺回政权,晋安帝重新任命会稽太守之后。从这个又笨又老实的虞啸父的一生看来,他从王廞而犯事差一点被杀,又在伪会稽太守的位置上被赶了下去(当然,又活了下来),似乎都透出一股子古怪的气味。或是上苍已向虞氏世族暗示,世族的命运将渐渐走向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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