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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虞预的《会稽典录》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8-01-31 08:57:02 / 个人分类:随笔

关于虞预的《会稽典录》

 

虞预的《会稽典录》早已散佚。

在新版《鲁迅全集》第十卷中,我可以发现鲁迅先生曾在1916年整理过《会稽故书杂集》,其中就包括了虞预的《会稽典录》和《晋书》。这两个集子,其实已不是著作原貌。现在我们能看到《会稽典录》,是鲁迅先生根据《太平御览》、《嘉泰会稽志》、《宝庆四明志》等诸多古籍疏注整理出来的。鲁迅版《会稽典录》,出版于1946年,共计一百十二则,并附录存疑一篇(盖不能确定是否为虞预所撰)。

虞预不像他的兄长虞喜,他的个人爱好注定了他必须要站在皇帝和权臣的阴影之下,用笔端记录那个政局变更、动乱迭起的年代。关于虞预的《晋书》,有不少说法,甚至有人把虞预定义为一个品格恶劣的抄袭者(这点我留待后文详加分析)。但对于《会稽典录》的成就,恐怕无人能够挑剔。《会稽典录》是一部关于江左士族历史渊源、士人逸事的掌故合集,并在日后被《裴注三国志》、《太平御览》、(房玄龄版)《晋书》及一些地方史志引注,文史价值不言而喻。

据《晋书》“虞预传”载,虞预十二岁丧父(其兄虞喜当为十六岁),少年时即好学,能文章。及成年,被宗族推荐至余姚县政府部门工作,任功曹一职。

虽是小小县城,因世族间矛盾冲突激烈,虞预一直在风口浪尖中颠簸着,对此十分不爽。他给从叔父的一封信中,这样写道:“我在如此环境中求职,实是万不得已。县内朋党比周,互相倾轧,这些人像黄蜂一样围绕着我,一旦稍有差错,便会遭受来自于多方的责难。如此环境下办事,实在是战战兢兢。”确实,不到半年,虞预就被县内大族从小公务员位置上赶了下来。

虞预任会稽郡主簿,当在庾琛任会稽太守(永嘉初年,公元307年)之后,此时虞预虽只是二十出头,却已在世族大户的矛盾和争斗中摸爬滚打了一番,并得到了如何在仕途中面对社会、政治问题的经验,他也看到了当时的政治之弊。在给庾太守的一篇调查报告中,他写道:“自顷长吏轻多去来,送故迎新,交错道路。受迎者惟恐船马之不多,见送者惟恨吏卒之常少。穷奢竭费谓之忠义,省烦从简呼为薄俗,转相放效,流而不反,虽有常防,莫肯遵修。”省烦和从简,是虞氏世家的历代风尚,其族祖虞耸“疾俗丧祭无度,弟卒,祭以少牢,酒饭而已,当时族党并遵行之。”此文中,虞预对官员迎送问题,放在当代也有针砭意义。因虞预对时政的眼光独特,切中弊端要害,他得到了太守庾琛的赏识。

虞预任会稽郡主簿时,可能已开始留意和纪录会稽郡内世族历史,包括身边士大夫的言论。庾琛卒后,由纪瞻任会稽太守,复任虞预为主簿,并在诸葛恢(即是强迫虞喜出仕的地市级巡视员)、庾亮(庾琛之子)的推荐下任丞相行参军兼记室。及母忧,守丧三年,服阕后除佐著作郎。自著作郎的职位开始,虞预才开始了真正的史学生涯。

虞预《会稽典录》的很大部份文字,纪录了虞氏先祖事迹。这一些与余姚虞氏相关的文字,比之《典录》中的其它文章,应来得更为可信和翔实。虞翻至虞预不过四世,距离虞汜虞忠的年代,不过五六十年。相信虞预除了在族中长辈处得到口头信息之外,还能在家族的信件、族谱里撷取不少珍贵的文字资料。史称“一部余姚志,半部虞家史”,《会稽典录》何尚又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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