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狗之诗一一怀念两只花牛

我养过两条土狗
一条狗名叫花牛
从农家的一窝狗崽中
直觉挑出的"一眼货"

它黑白相间的毛色
是天生的阴阳图
一对大大的漆黑眼眸
恍惚不愿把世界看透

我从乡下回泸必须偷跑
否则花牛会一直撵路
不论我在外耽搁多少天
它总在法王寺家门口等我

苦命的花牛太轻信人了
被几个知青做成了红烧肉
那一个冬夜岩上飘雪
雪花来自花牛漆黑的眼眸

我养的另一条狗
仿佛是花牛转世来找我
一个冬夜我下班回家
声声哀嚎令我想起花牛

是谁将幼崽丢在石壁边坎
可怜的它在雨中瑟瑟发抖
我与它好像似曾相识
就叫花牛吧,黑白分明的小狗

我有一次上班未将它关住
它死死追我到工厂门口
我走进厂区回头望
还能看见被门卫挡住的花牛

这只花牛的命也苦
它在半大时便被人拐走
那些天,我疯子似在家宿区转悠
想找回小狗,心知小狗定在找我

数年后才偶然获知
被人偷至重庆乡下的花牛
长得漂亮高大健壮
是一条看家护园的好狗

过去了几十个春秋
我仍在怀念这两只花牛
值得怀念的人太少了
只有狗能衔走人的孤独



2017.5.25.伴石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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