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一位女诗人

致一位女诗人

26年之后，孤独如我

恰恰被你的死亡迎头赶上

岩石与树木合二为一

仿佛时间有了重量，记忆生出皱纹

我无法想像你投身于怎样的秩序

梦总是先于夜晚出现

白日梦向我要求更残酷的真实

听！时钟敲响每一个时刻：

一片落叶爬上秋天的枝头

一个词企图吞下另一个词

你若说出它必定会遭到惩罚

有人赤身穿过夜晚，生活停止于冒险

有人在果园里抱头痛哭，成熟剥夺了他的语言

春天一夜之间返回她荒废的庭院——

雨水陷身于冰雪，冬天消逝于雷霆

仿佛蝉鸣抑制树木的生长

蟋蟀弹断了秋风的琴弦

忍受无名仅仅是开始

时间变换着尺度

你忍受的痛苦我只能倾听

你写下的一切将成为距离

日月星光被纳入肉体的黑暗

肉体的愤怒，肉体的深渊

我肉体的天平向你倾斜

我灵魂的火焰有了温度

泯灭记忆的人被大雪掩埋

泯灭自我的人逃不过屈辱的雷电

欲望来不及还原为肖像

记忆来不及把疼痛从阴影中救出

哭减缓了生活的速度

你用哭模仿体内隐匿的死亡

你用可爱的言辞堵住最后的退路

没有人知道

也许我的爱像命运一样盲目

像水因为透明而显得陌生

20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