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被抛却的时光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9-01-09 10:46:40 / 个人分类:悟感悟言

重拾被抛却的时光

 

     慌张地抚摸着时间赤裸的身体在夜色中穿行,音乐、一个又一个链接着的纷繁网阅、案头的张爱玲、三毛、唐诗宋词、楚辞、彼得兔们连着那略有些灰尘的新概念英语、许多未看的经典电影清单,依在沙发边上半年都未能画完的水粉画,究竟该从哪享有起呢?想摄取的太多,我像那只摘玉米的猴子,一刻也不得停歇却一样也不曾享有,晃过脑子的还有那还未找到灵感的文案,黎明已经来临,短暂的晨曦过后就要走向格子间的纷忙战场,好似红晕初漫,来不及一睹它的金辉灿烂就要一头扎进它返老的黄昏,奔忙地劳作回照出它最后的辉煌。竞争激烈沸腾的时代,年轻的资本也渐渐耗尽,一份焦灼的心再也吟不出曾经幻想的诗意生活,仅凭着日复一日堆积出的经验的穿梭于职场是危险的状态,这种重复容易阻碍心灵的成长并扼杀了创造的种子,不过脑的重复劳作的量变永远达不到能力质变的升华,貌似的充实经不起那一回首的空白,似乎陷进了穷忙的漩涡找不到顺流的出口;一夜的未眠、一夜的无获,眼睁睁地触摸着时光静静的流淌,如涓涓细流,于我却是惊心胆颤,它不徐不急的平稳绵延淹没的是浮燥易逝的青春,生命的底色还太浅薄,却已拐进了灰暗的转角,当试着不着力气的飘在生活的表层游荡,平静的波澜不惊像是用灰尘织成的轻棉薄被将燥动不安的属于青春的野心与梦想裹卷,而这个世界还有大块大块的明艳等着生命的热情去温暖。栖身在黑暗的壳里,犹如吸嗜鸦片般品觉着似眠非眠的飘缓,是靡靡之音般的醉心与沉沦。

     记忆终究在日复一日的穿梭来往中浮现,恍若遥远的时光由一个镜头伸向了眼前,缓缓向当下铺张,向未来渲染,如珠子般连连串起,竟串完了24个春秋之路;不知不觉,这个城市居然渐渐的占据了我生命的一半时光,同伴一湖水,鄱阳湖彼岸的县城到此岸的省城,交晖相映的岁月渐渐模糊了我对故乡的概念。因了舅舅早期在这个城市的安寨扎营,又生了个与我同年小月份的表妹,在那段属于80后们孤独少玩伴的童年时代,同龄的表姐妹是一份满心欢乐的情谊,平日里二座城的距离并没能阻隔我们这份玩闹的心,每逢传统节日和寒暑假,我们都乐此不彼的穿梭各自的城,小城有小城的郭野之乐,而省城有小城看不见的繁华,光是来回奔波的旅途就足以让孩子的心欢呼雀跃,加之二家大人各种家事的来往,使得这个城市在我的童年已留下片段影像。一路风景的回味,忽现瞥见光阴的故事里充满了许多冥冥之中的巧合。这些片段中的较为深刻的记忆如此清晰的写在如今上班的必经之途中。阳明路上的儿童医院门诊数长长的挂号队伍里,曾有一个瘦骨嶙峋如非洲难民般的小男孩让我触目惊心。小时候有过一段体弱多病的时期,不安心的父母趁着来昌串门的机会带着我在儿童医院门前等着挂号体检,5岁的我第一次看见那么黑瘦的小孩很惊诧的与母亲有过这样的对话:“妈妈,妈妈,你看见了么,我们前面那个小弟弟瘦的好可怕哦!”“是啊,那就是因为他平时不听话,挑食、吃饭不专心营养不良才这样的。”“哦,那我回去后你还是每天都要给我个鸡蛋补营养哦,我会乖乖地吃掉的,不然我变成他这样会好丑的哈,那样就没人愿意和我玩儿啦!”“好啊,你只要听妈妈的话,吃饭也不可以挑食,就不会变丑的,晓得了吧?!”——呵呵,忽然发现自己从小就蛮臭美的,爱美果然是人的天性。

     这条路上再往前的洪都宾馆门前有我嗤之以鼻的回味:昏黄的路灯下,有二个小孩抹着嘴巴自顾乐的吃蛋糕的情景,印象中周围应该是有些行人及其它的,那是90年代,六岁的我和表妹走下外公七十大寿的宴席,从蛋糕盒里偷挖了二块奶油,紧张且兴奋地逃至宾馆门外偷吃,结果,蛋糕并没有想像中的美味,甜腻的让我心生后悔,这美味的回报与偷食挨批的风险实在不成正比。果不其然,在宴会后的家庭聚会里,大人们要通过录像机对着远在英国的小舅展现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情形以及表达思念之情,记得当时还有其它亲戚朋友的小孩,虽然和表妹一致认为咬死不承认自己的偷吃就能蒙混过关,但我心里还是很害怕那缺了角的蛋糕被打开时大人们愤怒的表情。对着镜头,我紧张的无法言语,在表妹和其它小孩玲俐口齿的衬托下,胆小木讷得不到鼓励,我显得无比窘迫,这是第一次感觉到的深刻自卑。那一晚,清楚的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国……”的激昂歌声里沉浸的是我恨自己胆小不争气而非常难过的心,蛋糕的事倒只是不了了之于大人们无过多追究的一声惊诧里。

     顺直而上的八一桥上,不间断有举着插满各式冰糖葫芦的禾杆棒的人影走过,一个坐在爸爸推的自行车后座上的小女孩看见了嚷嚷的口馋要吃,尽管有一边得了腮冼炎的脸浮肿且微疼着,吵喊的力气却不小,身边的爸妈自然是软恶兼施的不从,结果是一个赌气导致的“自残”,我二脚前后一跺,右脚后根卷进了自行车的后车轮,鲜血那个淋漓,凄叫那个悲惨,最终以一个玩具电话的安慰结此惨局,直到成人后的现在,还有个伤痕在脚后根丑陋的昭示着呐。这桥,是淘气伤痛的俏皮影像,如那桥头上黑猫白猫的民间笑谈。

     长大后就这样奔忙在由陌生到日渐熟悉的掺杂着些许童年记忆的二点一线上,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仍然在勿勿前行,如烧白开水的尾声般轻烟沸腾而无息平淡,还未曾经历过燃烧时的滚热幸福与痛苦的路程,我的成长还有如温吞开水般的迟缓部分,还有许多没有遇见的美丽,当我在仰望秋日星空的时候,月光洒在我的脸庞,非常柔和,大地的气息也真好闻,看上去世界上没有失意这回事,把月亮收藏在心里,宁静的心能够营造一把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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