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长袜随笔）

精   神

091201

      唯物论中精神是物质的反映，这一点，我坚信不疑。这就像在说如果没有世俗中穿行的一身皮囊，便没有我这些关于个体体验的精神文字。小时候看作成动画片的成语历史故事，片名不记得了，但片尾曲里的第一句歌词仍记忆犹新：“一撇一捺写个人，一生一世学做人。”既然提到了学，那么也就是说做人是有范本的，我们不是第一批来到这个地球的猿人，用感观、直觉在本能与大自然的对话下进化。学习的对象、道德、价值的标尺在未能认识人这个自我的时候已然搁放至眼前，这是一个被动的开始，被动地注定要在选择中行走，而人的天性是渴望自由的，通过日常不断地积累，我们发现选择赋予了主动性，人们努力追求这种主动性的最大发挥，甚至可以创造更多的子选项，而选项多了，意味着迷茫更多一层。这就像问题与答案撕咬的无止尽，问题出答案，答案产问题；或者我会理解为这是激发人类思考及存在之乐趣的无限延伸，而上帝发笑是关于荒诞与幽默的另类注解。

      我固执地认为自己行走的衬布正是这样一块黑色的幽默。比如说似乎你从来不认识自己，你想的和你做的、以及行为的结果因为各种因素总是达不到一致，当然，这里面有智识的问题。而在智识未能达到一个高度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在里外不一、知行无法协同的时候是集狂燥、抱怨、自责、内疚等各种矛盾心理为最的时刻。理想主义的模糊意念让我感知要在做人这件事上取得成功及愉悦的体验是在思、言、行、果的协同步调上能做到最大公约数的统一。这是个极其有难度及挑战的追求，经验与缺识的误解一度砸碎我对真实的盲目崇拜。怀疑就此产生，使得对文字也一度感到警惕甚而拒绝，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却易蒸发。而字呢？写出来就难以更改了，还为自己多加一根与言行辩证统一的锁链。没有底气的时候，它就像一块婆娘的臭脚布公然示众，哪怕那个众只有路人甲，也是对自我的一种批判。糟糕的是批判——当这个词一闪而过的时候，勇气就会蹦出来，也许真实无法解构，那么还能选择的只有忠实于内心。这个时代，人性需要在责任的道路上追求正义的财富——这无疑是个关于理想的笑谈，看着看着会觉得它就像广告词一般输出无聊而讨好的概念。在许多现象里，字如其人、人如其文是个标准的伪命题，客观的真实存在如上帝的影子般投射在看不见的地方。

      回到选项，人生的选择题没有标准答案，试验意味着迂回、辗转再前进，选项没有绝对的抛弃，也没有永久的把持，这坑坑洼洼的试验田是一张生命的地图。

      如果说精神是物质生活的观照，这让我想起了佩索阿的惶然：“有时候，我认为我永远不会离开道拉多雷斯大街了。一旦写下这句话，它对于我来说就如同永恒的谶言。”而不自信某个永远不会离开的东西，或许，写下也是永恒，瞬间的倒影是一面值得珍藏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