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乱与世故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9-06-06 14:33:45 / 个人分类:原创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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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乱与世故

我想自已的劣根性大概在于务实生活上的迷糊与莽撞,一如行走时粗放笨重的脚步;体内却偏生着某种于现实并不利好的善感思绪,于是就这样里外不一粗枝大叶的挂在开满琐碎之花的生活大树上,掐指算来,日晒雨淋间居然已翻越了四千多个昼夜的轮回,第二十五个年头敲着青春逍遥过半的警钟在时间的刀刃上呼啸疾行;而眼下正是青黄不接赖着梦幻不肯醒着向务实熟女走去的惶然时日。挣扎着离开家的温室圈养,为了自由的独行路上,浑身透着无知的壮胆笑傲丛林,新鲜的空气里弥漫着满是奋发的斗志,再狼狈也筑着不服输的自我垒壁,甚至将它转化为对生命的一种无厘头的宗教徒式信仰,不是我思故我在,而是我卑故我行;好比绿叶对自己的慰赞:若不是我,花儿可怎样红?树儿可怎样盛?天空如此高远广阔,就如杂草般静默着做一个不被打扰的观望者也别有一番风趣。看阳光雨露下莺飞蝶舞,虫鸟合欢;雪雾茫茫中寒烟渺渺,冰柳结枝;电闪雷晴后彩虹惊现,空里清透。我们的年代,谁没有经历过被影视狂迷的少小?如今离开编剧的屏幕,满眼都是人生的现场剧,我常喜欢忘记自己重新做回一个忠诚的观众,与人同喜忧,共悲欢——愤愤不平,熠熠生辉,痴痴流泪,傻傻大笑,酣畅至极。然当自回其间却是手足无措,目不愿睹,千疮百孔尽是一片的苍白,空虚怅惘,失望至极。

 当然,这种失望只是个体近乎于颓废的沮丧,尚未疯狂到泄愤于生活,这低低的哀叹无非如苍蝇般嗡嗡作响自取其厌;天性的迷糊造就我时而夸大的无限乐观,性情的固执较真又常常让自己拽着一个死结嘶咬不放。为了弥补我的健忘,印证或许只是自以为是的对真实的自我追求,我时而用文字的书写来激发自己的勇气,以此安抚自己于无知无意中犯过的愚蠢与错误及它对人对事造成的不利影响,从而使自己不至于终日惶惶不安,并期望以之保存人生最初的真诚原点不曾迷途。而我亦深知真实必有丑陋,所有人性的真实都携带着病菌等待着时间将之磨灭,但这并不损减心灵曾经淋漓坦露的磊落光辉。是的,失望的背后,我想自己还剩下那个仅有的期望,我只希望自己走着的路不管有多远,有多少荆棘与人、事的曲解,亦或有如何的惊喜与惨淡,我还是那个单纯诚实的我,父母及亲人眼中那个老实憨厚的孩子,那个任性耍完急燥脾气回归温驯的孩子,尽管自己也曾一度因为老实憨厚这个评价里透着愚钝不灵光的傻气而恼怒,但几经叛逆而机灵不得的周折,我已领会能够老实憨厚的活着其实是一种难得的福气。我缺乏聪明伶俐的天份,费尽心机是一件过于伤神的差事,更何况我的智商实在难以倒腾出什么绝妙的心机,我想自己更应该修炼的是如何让自己的老实不受欺骗以及承载憨厚的能力。在这样一个阶级分化职业分层贫富差距渐行渐远欲望横行的社会里,要保存这样一个自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诚如常言道吃亏是福,有能量付出远比收获让人轻松与自在,出门在外,背负他人援手的恩赐越多,便觉得他日回报的担子越重,而那些无法偿还的,则成为心中永远无法抹灭的欠痕,也正是这些微小的东西让人会觉得应该有一份感恩的情怀去生活。这里绝不是说付出者会惦记着他人的偿还,因为我们知道大多数心甘情愿的付出是万没有想过回报之理的;只是觉得作为接受方于我会如此在乎这种偿还是否又恰恰反映出自己的某种狭碍与虚荣?这便是我喜欢钻牛角尖的顽劣罢,但我发现其实这是人的潜意识里会拒绝承载他人的优越性,又恰如我因年少时光在风和日丽百般呵护的家庭宠养中度过,有过如此不良习性才会有此敏感。如是便更懂得成就或接受他人的利好实在都需要不着痕迹的坦然与豪迈;不过现实的利益链里,这是略显天真的想法,除却真心实意的亲朋好友,让你如沐春风般温暖做好事不留名儿的雷锋几乎绝迹,因为雷锋们常常被曲解为理所当然缺根神经可以用来当即时贴的好好先生或是心藏巨大深机的谋略大家。这对于在雷锋与赖宁的榜样教育中成长起来的时代继承者而言不得不是个巨大的讽刺。

     结伴步行中,我常常在闲聊或东望西想时忽略目的地的方向,不由自主的朝着某个莫名其妙的错误方向走去,常招同行者愤笑;去过的地方最少不超过五次才能保障在不咨询不探索的情况下顺利到达,知我的友人是万不会让我领路去某地的,哪怕发了毒誓也让人不可信任而招致讥言慨笑,堪属骨灰级的路痴是也。不是持憨自乐,而确是自惭于方向感的惊人笨拙,不说友人嬉骂讽笑,其实也常被长辈骂的鸡飞狗跳,汗颤心惊,胆小如我,却并未吓出清醒,足见是愚钝天性而不可雕也了;手上的物什走东家丢西家是常有的事,将衣物折的惨不忍睹,穿针引线更是如临大敌,缝扣费时一夜后非常恼恨的发现反面扣住了正面;偶来兴致下个小厨却将盘碗一并横尸碎片,此类迷糊琐事枚不胜数。而工作中会因为责任感的使命集中所有精力孤注一掷少有疏漏算是对生活自理弱能上的补救,会为了在公众事务上的道义,体现某种自身的价值,在为了提高效率而助人为快的自我陶醉中忘记职场的游戏规则,于是仍然是因为自己的迷糊在茫然中惹来应利势图的冤屈,在茫然中惹来不知所措的非议,又或是造成了对他人无形的伤害?伤害之心不曾有过,因此也只能茫然的坦荡,在劳碌奔忙中驱赶茫然的不适。但另一方面较真如我,亦不是默然感伤暗自抱怨之徒,对于不明不白的错误绝不低头,对于强加于身的冤屈绝不默然承受,可以被投机份子取巧默然吃一点实亏,却无法忍受欺人者自鸣得意的歌唱,仿若鬼子进村或偷或抢了几只鸡鸭撒腿欢跑也就罢了,偏偏还要鸣炮以戏谑示强,那是憨愚也无法包容的劣行了。标榜对坦然真实的向往并非鼓吹道德的高尚,记得一位姐妹曾从广义的角度上提出人性的恶俗本质,意在忠告不要以为自己的精神有多么与众不同的高尚与高度;对此我深信不疑,人性本恶是基准,而唯有真实是善恶最朴实的映照,也只有了解真相才可能有道德上的正心与修身。只是人生的真相如我之愚钝也只能在时间的推搡下去用心见证,或者真相本是永远也无法看清的虚无,而无知的真实本就是原形毕露的丑态百出,何以要遑论道德的虚假高尚?这类高深的哲学问题也实在不适合我这样憨愚的女子去纠缠,倒不如学学诗意的随性。也记得曾有一位密友常气急地质问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个长大的,活到今天你太不容易了。是的,在生活面前我常感颓败无力,但我情愿在失败面前俯首称臣也不要陷入祥林嫂式无休止的抱怨中生活。因为现实的失败并不妨碍我对布置生活的热爱,当遭遇打击心情低落枯沉的时候会有暗自的悲泣,但我懂得用欣赏的眼睛去看看四周的明亮,尽管房子是租来的,也要将它斑驳的门面用我喜爱的红色遮挡,将它满是瑕疵的墙面贴上地图与浪漫夜景下的男孩女孩奇怪的对峙,将它有裂纹的玻璃窗上贴满可爱的卡通;尽管我知道自己需要非常久的时日才可能做上几道可口的饭菜以慰劳自己或是邀朋聚友,又或者一年里也不会踏入厨房几天,第一时间将各种硬件设备完善的却是厨房。因为我会把朋友的关心良言记在心头,我应该学会生活而不是在故纸堆里啃虚无。正因为自己的愚钝,一个活到今天的不易,我更可以将失败收藏,心怀感恩的走着今天的路。我更记得自己能够如此坚定走着的这条路上有过多少善良可爱的朋友们的携助与搀扶,连着这栖居的住所,都充满着我无以为报的友谊温情。

栖息的生命之树就这样在繁乱中蓬勃生长,除去一无所有的热情,便是浑身是刺的失败,离开了课堂,走着的每一天不再会有人递给我今天的课程表,我知道随着年轮的飞速旋转,一些刺将隐在根部时间会选择性的让人淡忘,一些刺被拔掉,但仍会再长出另一些刺;而一些刺会如硬在喉,用尽办法也无法使之下咽时,那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张望着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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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啦的个人空间 忘啦 发布于2009-06-06 17:52:32

南屿的个人空间 南屿 发布于2009-06-06 19:40:15
栖息的生命之树就这样在繁乱中蓬勃生长,除去一无所有的热情,便是浑身是刺的失败,离开了课堂,走着的每一天不再会有人递给我今天的课程表,我知道随着年轮的飞速旋转,一些刺将隐在根部时间会选择性的让人淡忘,一些刺被拔掉,但仍会再长出另一些刺;而一些刺会如硬在喉,用尽办法也无法使之下咽时,那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张望着蓝天。
南屿的个人空间 南屿 发布于2009-08-03 21:40:12
记得一位姐妹曾从广义的角度上提出人性的恶俗本质,意在忠告不要以为自己的精神有多么与众不同的高尚与高度;对此我深信不疑,人性本恶是基准,而唯有真实是善恶最朴实的映照,也只有了解真相才可能有道德上的正心与修身。只是人生的真相如我之愚钝也只能在时间的推搡下去用心见证,或者真相本是永远也无法看清的虚无,
灵丹的个人空间 灵丹 发布于2009-08-05 03:19:58
谢谢南屿师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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