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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噩夢 幾多迷惘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6-06-04 17:07:41 / 个人分类:读书札记

  ——文革反思录

 作者  杨文宣

 

博尔赫斯说:“过去、现在和将来的一切,以往和未来的历史,我有过的和将要拥有的东西,一切的一切都在那座默默无言的迷宫里等待着我们……”

在《长城和书》一文中,博氏写道:“始皇帝曾逐出淫乱的生母;正统人士认为他这种严厉的处置是不敬;始皇帝之所以要废止整个过去,也许是为了抹掉一个回忆:他母亲的丑行。“博氏认为这是一个值得重视的推测。当然,秦始皇”焚书坑儒“不仅仅是这个原因:他要废弃的是过去的记忆;废弃到他下令为起点的三千年的文字记载的历史。于是博氏进一步推测道:”始皇帝是这么想的:‘人们厚古薄今,我和我的刽子手无法改变这种状况,但以后可能出现想法和我相同的人,他像我毁书一样毁掉我的长城,那人抹去我的名声,却成了我的影子而不自知。“

但是,二千多年来,秦始皇所担心的事情在中国并没有发生;不但如此,而且现如今长城已成为享誉世界的文化遗产,成了他不可磨灭的丰功伟绩;更重要的是,它还成为中华民族的一种象征;在新中国某个特定的历史时期长城更是成了统治者的一种权力意志的象征。“岂容毁我长城”。这是始皇帝始料未及的。如果他地下有知,会不会觉得这颇有点梦的意味呢?只是有一点他似乎没有料到:在二千多年后的公元一九六六年,中国历史上竟出现了历时十年的文化浩劫,其声势、规模和影响丝毫不输他当年的“焚书坑儒”。正所谓“波澜壮阔,史无前例“而作为始皇帝来说“焚书和筑城可能是相互秘密抵消的行动。”那么,十年文革给中华民族带来的巨大灾难又拿什么去抵消呢?它只能在中国历史上留下极其沉痛而又十分荒唐的一笔;只能成为那个时代中国人集体的一个噩梦。如今当我们清醒地穿过那个噩梦时才发现其实我们不过是那个梦里的一些幽灵和道具罢了。一场噩梦,几多迷惘。而梦中的内容又似乎成了始皇帝“愿望达成的一种变相改装。”

今年五月十六日,今天文学网站在推出的有关专辑中指出:标志文化大革命全面启动的五一六通知从发布到今天已经整整五十年了,由此带来的十年浩劫和文明倒退已载入历史;亲历者亦黄土埋肩,逐年减少;而对于1970年代以后出生的人们,文革正在成为陌生的词汇和遥远的故事。逝者已永远缄默,生者尚可回望。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我们推出五十载春秋回眸专辑,旨在尊重生命,留存历史记录,反思文革的发生并警惕文革重演。

这无疑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痛定思痛。既然文革是那个时代中国人集体的一个噩梦,那么作为曾经沉溺于那个梦中而不自知的当属大多数。而那些惨烈伟岸的醒客毕竟凤毛麟角。在那个可怕的梦魇中,人们的疯狂、人性的扭曲和丑恶委实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如果按照叔本华的说法“所有事物都是无可避免、都是有其需要的产品。”那么“十年浩劫”或许正是中华民族多灾多难的一种命运的象征。而可怕的是“命运喜欢重复,发生过一次的事情还会发生多次。”不过始皇帝倒是不必担心了,在那个十年浩劫中,那人非但没有抹去他的名声,而且似乎与之达成一种默契而相得益彰;只是他的个人魔力却又不能不令这位千古一帝自叹弗如了。

博尔赫斯认为,实际上人们实施这些事件,就是在盲目地排演上帝确定并预先策划的一部秘密戏剧。莎士比亚说,疯子领着瞎子走路,是这个时代的一般病态。早在1894年,莱昂·布洛瓦就在他的作品里这样写道:“记得我很早有一个想法,沙皇是一亿五千万人的领袖和精神父亲。……如果在他的统治期内,他的帝国里的穷人受压迫,如果他的统治成了巨大的灾难,谁知道给他擦皮鞋的仆人不是真正的、唯一的罪魁祸首呢?……谁可以自诩是一个纯粹的仆人呢?“因此他说,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谁。这是人的一个隐秘的无知。博尔赫斯说:“我曾经想过,人们的生活不论如何错综复杂,千头万绪,事实上只有一个瞬间:也就是大彻大悟,知道自己是谁的那个瞬间。”

叔本华说历史就是世世代代的人类具有的一场结束不了的令人困惑的梦:在梦里有重复出现的形式;而形式之一就是历史向我们揭示的进程。

 

                                                                            


                           2016/5/30/于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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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神的个人空间 引用 删除 风神   /   2016-06-16 02:44:40
文革好像过去了,文革思维有没有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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