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9）

九
溪水像喜鹊那般在春天的怀抱歌唱，绿苔吐着细沙——
一个身影从那飘过，留下一声叹气，无人明了的心灵
就此别过——小人儿，你徘徊在河畔，柳枝已经凋谢
这是一个怎样的稀落的春天，雨水忘记堕落——
天空哀戚，我拖着你的疲惫，可是你却离我远去
那段争求，就该这般堕入云层，任凤栖枝头。
变幻的心思，怎能形容我的寻求？牧童、樵夫，
枯去的松树，停歇着几只猩红的野菌，干燥的脚步
是小人儿绯红的脸颊，经历冬天的呼啸——
小人儿，小人儿，人世为何如此复杂？我看不透——
我不知怎样面对变幻——什么是永恒的自由？

人类的第二性，一个个辨别不清的圆圈，你何处去？
丢下我在地层干涸，干涸……干涸的人心，滴落几出戏谑的古剧
谁还能坚持那颗说出口的心脏。小人儿，小人儿，别再吹奏无人在乎的横笛
低落、低落、低落、低落——就让心低落——
——旋即覆盖天堂的喉咙，散发出火龙的热焰，渺小如人类宿命
滑溜溜的身躯，宣告一个浮躁的时代，遥望大海的小人儿
引航塔——被谁废弃，那远大的航路，自由哎自由——
却被那层薄薄的人情、血缘羁绊。我要肆意飞扬，像飞舞的雪花
即使堕入深渊，我也能抛开生死承担——这不是悲观
这个世界，没什么值得流泪。第一话，第二话
这数不尽的戏剧。谁能成全自己，携斗笠与蓑衣独钓
忘却吧忘却——我，还是你各自不同的性格。

倘若我已经死去，那就别再称我为人——我似乎流淌着野兽的血液
我只是千万个我，一个死去，全身复倾。
大地是我的开始，亦是我的结束——
小人儿，我若死在深夜，你能乘风来接么？
远离文明温暖又潮湿的气息——
远离——远离——远离，我是初生的婴儿笑呵呵
                                                        2009-3-5   萧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