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第二辑:木棉集组诗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9-12-08 21:37:48 / 个人分类:诗歌
《木棉集》组诗十二首
1.十二月的木棉树
十二月,
5[3t$E0`A`ZF0只有植物学家能把你辨认。
入夏以来,你混迹在
4tR\Dz(@0各色树丛中。今天y1b^Uv@ |`/h
而此刻,你又显得
E#Mm3UB0比别的树更萧条。
前几天,寒流南下,
&q:gd!vj[}0瑟瑟的风中,今天O-X)S;]Dp0}_
许多树都把叶子掉光了。今天Oo(z7I eu_iD
而你,在观察的过程中
LE
H#I!Yt!Vfe0按部就班地学习脱掉今天"@)m3Fe9Y
某些陈旧的顽抗。
其实你是无所谓的。今天N[0uZAb
正如你命中注定生活在南方,
wIw6is'k0人们总是望文生义地
8F7r4ufOr4}M0倾向于认为你是一种花,
6y1C!ti yF&y6{0忽略了你本是一棵树,今天pfGFMWvE
而且从不认输。①
你的一生注定会有许多盲点:
B7jzghN|l0譬如,冬天的你
[E$Y:iJs9n,D1[0根本无法想象春天的你,今天 aew[$_W-e
那厚重的朝天的红色花盏,今天3mNs-b
cp1olDC
那光鲜纯正的英雄般的豪气,
hO4S8eO5I0并不是现在灰头灰脑的你
+q4cGy)j
O/c#b:\
r-_0所能理解。
如此,你就拥有了今天)lG3Aj`
V^8t/|
一种奇特的亲和力:今天tbcR|CwD,V
即如夏天,你喜欢给唱歌的蝉
!hu6I0Qb%r0提供场地;有时,今天5OoGWUap
你又会为卖西瓜的小摊贩今天%A7Xr,`O)`2f,Y-S
撑开阴凉的绿伞。
而你的原则,更多的今天O^b7pK$|0tm,g
来源于一朵玫瑰的受伤,
}nI2T!X8xp0而她折断的刺就痊愈成
LF+~^5t\0你根茎处如盾牌般突出的今天ZI{U9u(T.KxY/}
厚重的龟甲。
我不是植物学家。
%Jgd||5Z\-t'SkF0我听过无数赞美你的诗篇,
U0[ajCR"d?0但从来不被感动。
e6cD,HW}GD,b0直到那次不再仰望的邂逅。今天
i2~2vT)T;h
你用粗糙甚至丑陋的今天n#vI2[U
|&|}
瘤状的刺,拉起我的手——今天+qT0E TBX8SI;^B
自此以后,我总能轻易把你认出,今天*RA2P*WE-^o?&l
尤其在我的十二月。
我最喜欢听你说今天,?FkUjl0@CH0v5KV
关于十二月的梦——今天)TE.Y2P)~VM;U
你喜欢看桃花、牡丹、芍药
8wQ
Y!g&w[fyC0满地开放。
rw"u)P0{4cd0你梦想用两个月时间今天IE3CvaY!jp
采集百花全部的红,今天V
_:zYd1d7h6{LF
来提炼一种最纯正的红,
OT9O(h{,k2b0送给所有的英雄②。今天"Z8O)`!x*?2LD
你说你正在日夜打造今天u-ka_6N-m[
一个又一个花一样的杯盏,今天^-X%D,XPr to
只等春风一到,今天6L
CC?] b)w }
就与我开怀畅饮!
喃喃自语间,你问我:今天:FSGi)n h
「你会是那个英雄吗?」今天1{.c3E$Jg
为了附和你,我笑着说:
df^Hv;kx3G*Y~0「还是让我做一首诗吧?
p7[.XF2a?5re0让大家知道你是怎样一个英雄!」
x%V\(l lk1E02002年12月31日今天%YR*Df
s)S
注:今天XK"K,H[
@-CS
①木棉树有一个奇特的个性:只要它的附近有其他的树木,它总要长得比别的树高出一点点,据说,原因是出自植物采光的本能。今天5hT:f jqz
②木棉树即「红棉树」,它另一别称叫「英雄树」,开出的花叫「英雄花」。
3r.@f1u0a0
2.一月的木棉树
这是第几次寒流南下今天-Q)n
{6Oh
已经记不清了,
2GS:mv%j*n0冷风中,又掉了不少叶子,
i#CbSc5O0t0而树干更干裂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A a,BuHh
今晚的气温将降到全年最低。
,LD?VV_'j0凛冽而孤单的夜中,
2W'@Y,z@:qp0我尤其挂念
PkW6OB)Xi0那个常与我谈梦想的朋友。今天'[P'o~m/zxz/Y
曾经,有太多人
2sMccTDfF0赞美我俊美的枝干
l;b6}/]F~:k0和艳红的花朵,
a U%y7y%S0惟独你,流着泪今天;EN1~+kr4GB
轻抚我根部未痊愈的创伤。
非常想念你,
#s_%QdYy8e7r6d0但愿你今晚不要在夜风中瞎逛;今天fw[(_'Y.X0j6\D
但愿你早早上床睡觉;今天
{"f#g[G9aY3P2mn
但愿你别忘了盖好被子……
夜越来越沉,今天g!j
dV2s8d;K
风越来越大,今天&u!fGfu
下起了小雨,
c.z$S(v/?'e2`Lzr0气温越来越低。今天A,d)eP:Y3OL_
朋友的梦境也一定越来越深了。
也许,你的梦已走到了今天3S/A1dC5{]
^
我开花的季节,今天rB&Z:d#X;W
而我却只能告诉你——
&u0qyP
]6Xl0看来,我们的花期要推迟了。今天jH }n.kx"@0a
但愿你不要难过……
冷风,冷雨,
%^&ikQ l P2O0让一些旧伤痕疼痛起来——
y+gc1S3K+r0但愿这不是你今天!B N!cDQ
@|
此刻的梦境。
Ii {;fj _7c[0但愿我的轻抚今天e!ug0{v
]
能让你睡意更浓——
)Iw"rg!Zf x"U0明天,仍是明天。今天RtkL#fJDX
2003年1月7日
*nHWr-A6X
|0
3.二月的木棉树
在二月,你是一个魔术师。
首先,你开始减少用绿叶发言。今天f
])Z8W+sUE
M
此时,树上还挂着一些今天.F2jBchZQ:L Td
冬天的寒风总也吹不掉叶子,
3wT%W-h5P
q'_V?
t0对于这些顽固份子,
iv#JJ!{ t0你采取了软化的手段:今天XD2O.W`
借一阵过路的春风,
G:K({|Qo|!i~0给他们满脸寒碜的风霜
+~C zP6E,`'~0涂上了一片成熟的金黄。今天 \c^.s`Kh
而这,恰是你的诡计,
"bHn"dr(r| }0nh1r0以显示你非同一般的技艺:
!|x)f:ib#Yl~0在别人开始用绿叶装饰枝头的时候,
/\M]DN5a_Bd0你却带来了秋天的沉思。
其后,你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
&l U)y
^ A;x&_!x0你毫不留情地摇落了所有今天[O$Q8W
uw7OyZp
正在进入深思的黄叶子,今天3yrZT
i7A7h
你的表情越来越严厉,就如
0mYi})l^'}/~0你对自己表演技艺越来越苛刻的要求。今天%V)OV+Bm-o2a0V
这时,你的道具只剩下
/E0jXkw,y0那一目了然的遒劲枝干,反扑归真般
T4[;C't1Y0安于命运地守在背景。
台下观众开始骚动,甚至离场。
g#k1\ o)o4T"[r0而你仍不作声。然后
#J r5?,@Sj)Bl4m*K0走上前台,挥动起魔术棒——
}_v!gJt!M
Pz0啊,奇迹出现了:
3EK-@'wl9B1o%R:K0那些沉默了一个秋冬的花蕾,
t\B5O&J0竟开口说话了!
.Q*`zc?;M0也许是沉默得太久了吧?
&`r`+L'g6q?0刚发言的时候,显得有点怯怯的,
LiL/k9l
R(gP0然而,这些红色的花瓣,今天y2@/];ZYD"}K"t5jV
却如火苗般越烧越旺,今天2`y \*O.l3cO8E!q
一片、两片、三片……今天~O\KitN
你再暗中加剧发言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