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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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 2016-01-27 14:18:18
画室有一组暖气堵了，温度不足十五度，不过也刚刚好，从外面进来不用换掉棉衣，就这么进来随便地坐下想做什么就去做。就是换了轻便的短袄也不冷，只是若要一味坐着就会感到冷，起身活动一下就会又热起来。与健康倒是很有益处。所以一时半会儿没有找人来修，这个季节正是他们挣钱的好时候，他们忙着很，敷衍着总也不来，大约来了也不会好好来修。今日冬至，是个烟雨天。没人愿意走在街上，天青色的雾霾，一直弥漫着到夜里，隔开了视线，隔离了距离，彼此裹紧了心事，匆匆疾行，留出街道的冷清。
画室里此时有人，便有了不同温热。长长的几案一头一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儿互不干涉。音响里放着熟悉的老歌。水开了，泡了绿茶。捧着热茶，便有了谈的兴致，和充足的时间。像这样可以畅想到很久远。
白板上多了一幅画，画的是江南的建筑和桥。江南的温柔之美总能击中人心：大约也应该是一个烟雨天，远处的房屋树木若隐若现，近处的桥在水面顾影自怜。 未见那举着油纸伞的人路过，在桥上邂逅，或者停下来成了如画的风景，或者漫步桥上，在桥的尽头各自东西。总之画上的人是人想象的，并不存在。那么画画的人顷刻也要离去，我没有必须留他的理由，也就随他绝尘而去。
今天是冬至。母亲在家里准备拜祭的食物。年年冬至她是不是都这样拜祭，敬天地，拜鬼神，祭祖先，以慰活着的心灵。所以她这样安稳的渡着岁月。
我很想学着她的样，记着每个节日，在冬至这天，包一场五味的饺子，就着安宁吃。然而我的信仰，像这烟雨天，若隐若现。不知道岁岁年年年年岁岁，该去记忆什么，该拜祭谁，该怎样慰寄心灵。
我想像我这样的人也很不少，信仰不能明确，又不会欺骗自己。吃着冬至的饺子，又不肯俯身膜拜。
父亲说冬至之后就要进九，进入一年当中最冷的九九八十一天。我想象成一种炼狱的开始，最漫长的黑夜之后，从此光明是否就一天天长起来。所以冬至不妨说是希望的开始，而值得庆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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