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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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 2013-03-14 18: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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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颂》
春风来了，卷着黄土如奔腾的汉骑
其实桐树、柳树或者杨树
发芽不需要这么大风力，日头给力就行了
春风这么来劲，许是想
带走冬天死去的那几个乡亲
紫气东来，一路向西
哦，轻盈的鬼魂们有福啦
2013年3月6日郏县
《春阳下》
春阳下，和父亲在
核桃园里干活的时候
我随手扔了一个烟头
父亲一愣，没有说话
继续把石头、草根、塑料等
土地不能消化的事物
弯腰捡起来，丢在路沟里
这个事让我脸红
认识到自己当兵十几年
与土地有了隔阂。只是他惯于沉默
一肚子慈悲沉于丹田
2013年2月23日郏县
《老年痴呆》
姑姥爷疯了。准确的说是老年痴呆症
会渐渐忘却人世的一切
死去多年的姥娘也得过这个病
那时候我还在南疆，没有陪母亲守过夜
其实，我想得这个病，慢慢的进入
不悲不喜的境界，只剩下纯粹的冬暖夏凉
那时候，在姥娘的床前，六个儿女时常聚在一起
一边聊天，一边回忆那些一去不返的岁月
2013年2月25日郏县
《姥爷骑着洋车》
吃罢早饭，姥爷骑着洋车来了
昨夜羊生了，他来送羊胎盘。我说：姥爷，吸烟
他答曰：你怎么还没吃胖啊！啥时候回部队？他八十多岁了
喜欢四处跑着看戏，却听不清唱的是啥
母亲上地里剜了一篮菠菜，又搬出来半袋玉米
女儿如蝶，在堂屋里翩翩起舞（姿态飘逸，好似风吹南华经）
他咧嘴笑了笑，牙齿尚在。打春了，他骑着洋车
顺着乡村公路回家的背景，如麦苗，让我有写诗的冲动
2013年2月25日郏县
《麻雀命》
两只麻雀飞进了屋里
四下里飞，像我，奔着有光的地方
把玻璃撞得砰砰响
过了一会，卡在了柜子角，动弹不得
喳喳叫，叫得人心慌
我想找几个人帮忙移一下柜子
后来一只挣了出来
继续撞击着玻璃，令砰砰声响彻我的耳膜
另一只叫声渐衰，接近于无
飞出来又能如何？死亡是
宿命，谁也无法侧身避开
但愿我和天下人活着时，都能少点苦楚
2013年3月6日郏县
《去退伍办办手续有感》
四处打听，终于在郏宝路口北约50米处
找着了退伍办。咨询。签字。盖章。
接下来要入户口、办身份证、找个活路······
日子是叠在一起的烦琐和希望，艰难亦无妨
没有红白喜事就没有我的诗歌
我擦亮万物，万物照亮我的修行之路
作为一个懂风水、能作诗的农夫
吾心即宝穴。每一天都是略有瑕疵的陪葬品
2013年2月23日郏县
《剩茶》
朋友们走后
剩在杯中的残茶
我总舍不得倒掉
跟经济有关，但关系不大
暮色里兑一点热水
又是一盏静好的茶汤
饮着，看麻雀
衔着日头歇一会再来
2013年2月24日郏县
《一个残忍的卦象》
先是压低声音的争吵，嗡嗡的蚊子拉弦子，烦死了
这种争吵，我和妻也经常搞，尤其是退役后失业的这段日子
分贝不断增加，像春天的麦苗，呼呼的长，一些能影响麦苗
生长的语言，也不断落下，像砸向烟地的冰雹
依然不能让我分心，我喝了一杯啤酒，继续在群里聊天
讨论中国诗学，或者日本AV业的未来
过了一会，看到男人揪着女人的头发，拖着下楼，不时回头踢一脚
女人一边咒骂，一边朝男人吐血唾沫，气力不济，老是吐在自己身上
这个景象有搞笑的元素，但我笑不出来，因为小时候
父亲打母亲，常年累月的战争，也是这样的，这是最残忍的卦象
一旦在浮出水面，就会让我产生人生悲苦的幻觉，无法挣脱
我读过南华经，不大懂，我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
都是蜗牛角上的小事件，犯不上为此而伤神，神浑然而贵重
不可荒废和浪费，应该用在大事情上面，比如组织兄弟出去砍人等
在楼下，闻声而动等了好久的看客，早已站好了位置
女的骂，男的打，两种声音交错、纠缠、分开、又合在一起
像哼哼唧唧的坠子书，像一条条红色的鲫鱼，游上了天空
我很纳闷，已经接近三个小时了，怎么都还不累，不歇歇呢
就是两国交兵，两个政党死磕，也该各自休养生息，以利再战啊
那个男人忒不是东西，打老婆可以关着门打，或者一下子打晕
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打老婆，在当下，有沽名钓誉的嫌疑
那个女人忒不是东西，抗击打能力堪比特种兵，却不知反抗
我以为她会母豹般跃起，奋力一击。结果却让我陷入了绝望
她越吐越无力，像被彻底搞垮了的瘦狗，认命了的玉米
懒洋洋的躺在哪里，比蛇更为阴险地，诅咒着秋天
2013年2月18日东莞
《锄地》
光溜溜的锄把，顺手
如小学三年级的晚自习。人锄地，鸟哼全真正韵
汗水冲开了毛孔，毛孔在春风里绽放。我听见许多声音
自东方传来
锄深了缺墒，锄浅了土不松。哦，锄地堪比养生，要小心
锄到核桃树苗就丢人丢到家了
天空中有一架相机，咔嚓咔嚓拍照
可惜传不到网上去，使我炫耀的欲望落空
2013年3月6、7日郏县
《早春》
近几日日头骚动
暖了东风。少女穿上了裙子
毛毛虫爬了出来。但保不齐有倒春寒
我有点担心，那些早早发芽的小树
2013年3月5日郏县
《炊烟》
轻盈者属于天空
你为何徘徊不去
2013年2月东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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