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2-04-17 13: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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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

/西泠弋人

(一)
1
睡眠和梦
都捂不住睡衣

身体一溜烟跑了
到达炊烟时已化为白马

马蹄轻快踱进黑夜,变为黑马
从更黑处绷紧并跃起睡眠
2
与夜徐行,星光的辔笼
挽在梦的酥腕

黑魆魆的夜潜伏了太多黑马
梦已不可能大惊失色

夜幕遮掩一切
梦温柔如一匹母马
3
睡眠开始咀嚼马厩里的
草料。夜露斟给饮料

渐渐地睡眠喂肥了黑马
黑暗中,冲出一匹黑马

骑手并不是白马王子
是马背上耷拉的白昼
2012417日星期二115

(二)

睡眠很薄,一面
被星光穿透
另一面被鸟啼啄破

醒来,履历还停留
在扉页,歪歪斜斜写着
幼稚幼稚幼稚幼稚

仔细辨认,又像
睿智睿智睿智睿智
一阵风,或风也似的

一阵疾走,连睿智
与幼稚也模糊了
惟剩下一页
菲薄的睡眠
2012417日星期二 11:17

(三)


睡眠是三原色的一色
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
所以睡眠空空如也

骨骼在睡眠中
渐渐掏空钙质
粉色的梦,浸入肌肤
给骨架涂抹护肤的霜

睡眠形散而神不散
梦的诗眼睁得
像台风眼:风暴中心的
宁静,比死亡还要静谧

(四)


1
睡眠之上,天空的睡眠
真正进入了禅境

天堂,乃是修行者
最后闭关的地方

飞鸟达不到的高度,睡眠
予以解脱与升华的崇高感
2
普世之上已无苦难
佛陀拈花一笑,众卉长眠

睡眠的长度绵长如生命
厚度,却菲薄近似虚无

惟因如此,星光才线装了
一代代经书,每页都近乎透明
3
一个个生命被风干为贝叶
睡眠沿着叶脉组织经文

料必,那是睡眠伸展的
胡须,被命运拈花一笑

佛陀与梦,已无真实可资考据
惟见满世界的废纸与冥币飘飞
2012417日星期二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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