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5：工作旅行社

大寒

公司门口的休息区，同事们排练
舞蹈，去年的合唱，旧音箱
提前上班：把两年前的诗发给朋友
鼓励正在康复的女孩珍惜现在，把调频
收音机关闭，这一切之后，同事们
回到各自的座位，从一间办公室传来钢琴声
像中午才有了意义，左边，两件事越说
越明朗，有人起身，有人取回几张纸
经理还是那么匆忙，他穿过休息区
抖了抖大寒天的冷意，结果同事们没几个
注意到他，没几个抬起头，没几个打开耳朵
但是，但是，那旧音箱真的存在吗

她们

她11号回来。中午我没赶上她们的集会
关于工资，关于系数指数绩效考核
出差回来后为补贴发愁
忆苦思甜，萝卜加班
她们曾离老总那么近，桥似乎
是真实的
是一闪而过的
是突然冒出的音乐，她已背起书包
总有一趟飞向归属感的飞机
会不会想起这些鲜活的面孔
已为人母，等待出嫁
临盆之前她们还在书稿前，桥
那时有桥么
那段日子以叹息声终结
她昨晚唱了很多老歌，粤语的90年代的
有一首陪她读书，而她又认真地唱起
她们想着心事，11号晚上启程回家
是真实的
她们就在我周围
就离那架飞机不远

指南针

昨天部门总监离职了
今天两个同事窃窃私语
两件事不仅在时间上有关联
在我禁不住好奇的瞬间

是因为时间能包容各种借口
一句“没意思了”便解释了
所有困惑，而7年，将变成
更复杂更阴暗的秘密

昨天我们送走了一位领导
今天那个座位没有变化
有时候我只是个好奇的孩子
当我看到各种关联，时间那么可怕

过程

后来我发现，这是个细活，长度一致
两个动作，我学会了几个快捷键
绕毛线团和包饺子，与这活儿本质上一致
从而体会到了排版同事有多细致
有几次我想把过程分解，实现时间上的一致
像全盘查杀病毒，像网购一本书
只是后来，周围多了两个女人的对话，一致性
被再次搁置，于是就在此刻
我以为能像“复制+粘贴”那样
把她们的对话复述出来，不过，这是个细活
需要扯拉着两根线，一根拴着昨晚，一根
我还没发现

空格

不仅校对稿消失了，我需要被指导
依照产品手册，工具栏只需熟悉几个键
不仅那时的意识模糊了，紧接着后悔
善始善终，一件事，没确定之前
别等同于800块钱，某项政绩
甚至，讨领导心欢，昭然若揭
不仅这件事越来越复杂，那些议论的人
我需要他们来帮我分析错误
帮我成功，至于为一个校对稿心烦
不仅我也无法理解，那么我就承认
我需要被指导，从简单的复制学起
熟悉产品手册，专业术语：洗
烘，灌，封，联动线，关键是能把汉语
趁意识消失之前，翻译成想象中的英语
从而我也能指导他人，请闭嘴
我辛辛苦苦翻出来，已经，已经
停顿在几件事的空格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