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13：上帝的抒情诗

古书

再度享用重复的下午
新出产的白蜡
在都市上空等待

滑过屏幕
如果对颜色的分类
限于分辨率
一页泛黄的纸
一段弱化的影
光有频率
当步伐变得安静

如果不再相信颜色
以蜡的各种形态
在树冠
在躲闪的车灯
向云层反射
最后一根虚妄的棉线
湮灭了书中的死亡

若即若离

你真的要去西藏，若即若离
坐火车将经过我的家乡
盲区，草甸，有信号到达
不了的地方，而我的味道

不是目的，你真的会顾不上
理我，为了抢夺稀薄的氧气
为了让歌声身临其境
不需要暗示归来的时间

愿我的家乡代为送你
几分钟，几乎需要仰视
才能感觉到你，若即若离
雪山，冻土，童年的雄鹰

为了你的歌声落泪，完成心愿
像父亲退休后一定要去新疆
你还年轻，当你站在悬崖边
火车载着我的味道，若即若离

中元

水中的天花板有波纹
有时令，午夜的路
疾驰在思绪中
想起思绪，是否靠得住

靠真实的咳嗽，未被
一碗水凝固，团成
月亮的姿势若午夜的闪电
将成就分生不确定

几块，尼古丁和波纹
干涸着替代着，住在中元
原野上城门外走环线
那么快，那么抓紧

午夜的碗底，对着思绪
只燃一半，由风砌成泥土
铭牌上写着：水位适中
守城的司机退回塔楼

听雨

我讲着听雨的感觉，讲着听着
水正漫过身体，对着像
日记一样的感觉
被安抚和被紧张，都像真的

在我讲出来之前，水
意味着一件事，关于如何讲
如何写作的回忆，只不过
身体她从未留意，而她

更像声音拼凑的锁
也许日记围绕一件事或深
或浅，交谈着那些雨中
未被讲出的忧伤

别，别给这样忧伤人情味
锁眼可以锈，可以攥在手心
只是我，对着远离
感觉的日记，无法触摸

炼金师

好一朵茉莉花
好想看着地黄稀释
绿茶，传奇的品质
感受体内的变化

盗汗，慢慢地
舒展吐出水泡
不止一朵，好像
出自同一处土壤

以地黄为名
第一位叫好的炼金师
好想试验新的配方
给每一丸裹上清香

九月，原谅

原谅果实隐退，落叶纷飞，九月
在骤降的情绪里铺开：多少眼睛
看着一年的疲惫当背包
被家中的角落收容，原谅

一片狼藉，九月落叶纷飞
踩着灰色脚步，眼睛失去翅膀
时间都是物件，现在，说心事
敲键盘，原谅百叶窗切开

九月落叶纷飞，光影没有
过去，多少故事流出角落：敏感
那么渴望一片安详，清水一杯
洗涤抖落的尘埃，情绪之于荒原

不谈聪明，落叶纷飞，原谅
那些没有身份白杨般的成分
也好真切地扎到，年轮的初霜
果实隐退这些都在雕琢羽毛

海绵

近了，冲着上半身
嗡嗡叫，嗡嗡挤压却
不愿打开窗户
电流声在闪

对话框撞击耳膜
远处，尘归土
谁掌管声音的变化
谁曾透过气泡呼吸

潮汐之沫，海绵
是座回音壁细胞壁嗡
嗡嗡嗡的缝隙
脸色唯一

摇摆，回旋，离心
冷却后萎缩
萎缩后打开窗户
谁依然负载地活着

月是故乡最明亮

月是故乡最明亮
愁绪绵绵悠长
像晚来的退潮，共此时
月朗星稀，只有

月饼，水调歌头明月
几时有，那乡音依旧
披星戴月，而北去的江水
澄净，毫无怨言，曾经

故乡是乳名，被父亲直呼
水调歌头，从眼中南下
月是故乡最明亮
越是奔流，沉沉沉

一整夜，很快倦鸟归巢
刻下大名，和面捣馅
蛋黄一层一粒
今夜故乡月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