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10：上帝的抒情诗

窗

我多么想对你说

明天不一样

这不是一个假设

而只想简单地

再次打开一扇窗

同样的时间里

时差把春雨、干旱

还有普通人的不幸

区分开来并透过这扇窗

呈现江河的光影、婴儿的哭声

我多么想对你说

明天不一样

风穿过街角会留下痕迹

未删的短信会唤醒回忆

要靠自信平复忐忑的心情

要用喧嚣来与黑夜对照

这是另一个假设

转换与套用

能在不同角度下感知世界

也许我们

已习惯后知后觉

总以为下一辆车是空的

明天不一样

抗争

从神经互相拉扯的那一刻起

我就听命于抗争

为了一种可描述的心酸

可指导他人的语气

和一种独立的听命

此刻我向才说过的话告别

用多变的天气缝补空缺

来到一处新的起点

告别潜能

驶入朦胧的车道

在一场雨的独白里

微弱的信号将流经身体

最终悄然地打湿落叶

从此我将感知大地对水的渴望

从此世界的变化与我同体

一起走向抗争的出口

少言

我躲在窗子前

躲在不说话的沉默里

躲在说错话的循环中

得以认清自己、刺伤自己

撒着谎，情愿

被自己打败

被一个放不下的自己打败

被一个个失望取代后

我又失去了朋友

你将不再听我的倾诉

沉默、疲倦、着急

让我冷静

失声后多想也能失聪

失聪后多想能长出翅膀

长出翅膀后多想回到阳光里

给自己一鞭子，一份完成的稿件

一个清清喉咙的过程

那么梦里的话语将会完整

衣冠冢

还有名字，认出

这座水泥砌成的衣冠冢

在当年被用作太平间的空地上

靠着院墙

默默地跟着他们

有父亲

有厂里的叔叔阿姨

他们也相信这是一座：衣冠冢

尽管只有土堆那么大

却是完整的，留着当天的气温

临近傍晚

接着两个白衣人走下楼梯

这是另一个梦境

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

折了几张纸

拿走叠好的衣服

说完学校里有趣的事

向衣冠冢走去

临走前

父亲燃起一根烟

让他们在灰烬里重生

以断裂的回忆

找回了我的天空

宣言

整点钟声与水塘波纹之间的联系

往往是跨时空、可描述甚至荒谬的

就好比生命对墙外世界的探索

那晚你用打翻水桶的过程

敲开水塘的呼吸

此刻你让时空恢复记忆

为一个新的喻体绞尽脑汁

不如打乱描述的节奏

让梦流向整点时刻

令家人无法理解的是

你只肯承认荒谬

从而接近内心世界的出口

什么时候

不再被联系主宰

雨衣

给雨夜写一条关心的短信

却只能存进背影里

没有下文，去吧，每一个字

挑选一件适合的衣服

能挡刺眼的车灯

能把冷漠过藏

去吧，在雨停的间歇发芽

看一眼这无声的水塘

是谁在搬运相似的渴望

再一次。切断仅存的

根须，自言到门前

谁，看护着蜷缩的雨衣

落叶

尾随积水和步伐

向路口堆积

吸附在返潮的墙面

冷眼对峙

妄图看透生命

在多变的循环中

风叠加了不同的方向

直到抓住水面

不做挣扎

等着一个新的视角

腐烂封存于由陌生

角落、生石灰组成的冒险

能量需要表述，呈现

可见和聚集的本性

跟着推一把，继续沉淀

七天

湮灭在丧钟里

放置心上

大雨将冲洗蓝天

那么安静，那么远

之前会出现曙光

是陌生人的沉默

是普通人的眺望

是旗帜和经书

叩开水面

在共同的信仰里

一个人微笑着

一些人守护回忆

沉淀恐惧

那么近，那么辽阔

大雨正把钟声哺育

树叶间的阳光

树叶间的阳光

知晓风速、温度

以及阴影的轮廓

自然地融为一体

阳光漫过树叶

等着凑巧的瞬间

写入明天的回忆

让眼睑缓缓松开

而这一切

都在调整、碰撞

乃至牺牲原样

衬托出虚实的距离

鱼

放下遮光板

方向很单纯

只要摆正，像微微

波动的直线，迎来日落

安静地涨潮

视线里是交替的鱼鳞

站得越高越好

在黑夜来临之前

收起来，像白昼

呼吸的触角，伸缩着

诞生坡度和节奏

自然地升高，又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