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秋风(中篇小说)

李浔 发表于: 2008-6-18 08:33 来源: 今天

秋风(中篇小说)
             李浔

秋天的田野总让人有一种空寂的情绪。该收割的已收割了,剩下的全是一些一览无余的事情。狗子和二愣坐在一条小小的河边,几只蜻蜒在他们面前声东击西地飞来飞去,却始终找不到栖息的树枝。
狗子,听说翠嫂的奶子大着呢。
瞎说。
我听河西村的老木匠说的。
你闲慌了?
有点儿。
有种去摸一把,看见没有,翠嫂正在那边锄草呢。
你以为我不敢?赌什么?
我家鱼塘里让你网一网鱼。
二愣拍了一下狗子的肩朝翠嫂的地里走去。下午的阳光照得秋天的田野懒洋洋的。狗子见二愣真去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滋味。二愣绕过二个鱼塘,终于站在翠嫂的面前。
是二愣,来,快帮嫂子捆扎一下这些稻草。翠嫂抹了一把汗对二愣说。
翠嫂。二愣直愣愣地望着翠嫂红朴朴的脸。
有事?
没,没事。二愣接过翠嫂递过来的绳子,捆起那堆稻草来了。
二愣,听说你娘给你说媳妇了?
别说了,那女人的胸脯像块搓衣板。二愣听翠嫂的问话就恶狠狠地说。他不想再提起那门亲事,为此他爹已摔破了三个酒杯了。
二愣,你真是个傻小子。这也难怪,你才20岁。翠嫂听了二愣的话高兴得笑了起来。
突然二愣觉得胸闷起来,他看见翠嫂弯腰的时候,那两只硕大的奶子在领口里生动地抖动着。二愣觉得口涩,连手也握不紧那条绳子。他回头看看远处的狗子,狗子正在朝他张望呢。于是二愣朝翠嫂身边挤了挤,他已闻到了翠嫂身上的汗臭味了。
二愣,待会到嫂子家去吃腊肉去。
行。
二愣心不在焉地说。
狗子在那边干吗?你喊他过来。
二愣看了一眼翠嫂,她正在喝凉水。翠嫂的衣襟已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二愣看见她硕大的乳房在衣襟下使劲地起伏着。
二愣朝狗子招了招手,狗子就沿着鱼塘的边向他们走来,已深秋了,阳光打在身上有一种饱满又温暖的感觉。狗子走到二愣的身边“嘻嘻”地笑。二愣装着若无其事的样,仍低着头捆扎着那些稻草。
翠嫂,你家院里的枣可甜呢。狗子趁翠嫂转回身子的间隙踢了一脚二愣。
狗子,小心我揍你。二愣摸着被踢痛的屁股对狗子说。
什么事?翠嫂回过头惊奇地问。
二愣和狗子都没作声。这时他俩同时看见翠嫂胸前松开钮扣的衣襟里的白白的奶子,见得不多,只有巴掌大的一块肉。翠嫂似乎意识到了,她脸上微微一红转过身去扣上了松开的钮扣。
酒喝了,腊肉也吃了不少。狗子和二愣出了翠嫂的院门谁也没有作声。夜色中的秋风吹得他俩的心事毫无头绪。
狗子,我们看电影去。稻场上今晚有放映队。二愣推了一下狗子的肩说。
不去。
你着魔了?不就是翠嫂拧了你一下耳朵?二愣心里酸溜溜地对狗子说。
狗子没有理他,他在河边的石阶上坐了下来。
狗子,去吧,说不准电影里还有亲嘴的事呢。
不去。狗子提高嗓门满嘴酒气地说。
我操你的,你别在我面前抬架子。二愣气呼呼地走了。
狗子觉得无聊,往河里扔石子。水中的月亮一会儿圆一会儿又被石子挤得破破碎碎。狗子心里挺烦的,他觉得委屈,考大学差了三分,现在他只能在这个破村子里磨日子了。狗子在河边闷闷不乐地坐了一会,洗了一把脸就向稻场上走去。
电影已开始放映了。银幕上正是一场打得死去活来的战争,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狗子找了块石头点着了烟,有事没事地看着电影。
狗子,有种不来。二愣一脸得意地站在他身边说。
二愣,等会儿我们打狗去。
行,河西村老木匠的黄狗正肥呢。二愣已忘了刚才受狗子的气,他高兴地说。银幕上只剩下一个女人,她的身边躺满了己中弹了男人。一曲很有豪气的电影插曲就在这时响了起来。听到这样的插曲可以想象到银幕上的女人肯定是个巾帼英雄了。
二愣,你去拿套圈,我在这儿等你。狗子递给二愣一支烟说。
别走开。二愣走了。
银幕上又看见回忆的镜头了,只见那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稻田里慢慢地奔跑,然后相互拥抱在一起。那片水稻田长势极好,亩产肯定超过二千斤。狗子望着银幕想。
电影散场了,而二愣没来。狗子等得心烦就往二愣家走。才接近他家的院子,就听见了他爹正扯着嗓门吼着二愣。今晚他肯定出不了门了。狗子想去找小英,于是他来到小英家的后窗口。
你睡了?狗子轻轻地碰了一下窗子。
是狗子?
是你爹。狗子打趣地开着玩笑。
窗子开了。小英探出头来,她的头发上卷着许多小竹条,像一个来自非洲的巫婆。
我们出去走走。狗子说。
小英就从窗口爬了出来。狗子也趁势抱了她一把。
狗子,小心让我爹看见。小英四下看了看对狗子说。
狗子,我爹给我订了亲。在路上小英小心翼翼地对狗子说。
谁?狗子放慢了脚步。
财贵。小英低着头像是在数着路上的石子。
狗子没有作声,他向那片芦苇地走去。月色很好,月光照在狗子的脸上使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小英默默地跟在狗子的身后,深深浅浅地走进了芦苇丛。
狗子,你进城做生意吧。
狗子还是没有作声,他挺清楚小英的意思。狗子觉得到域里去打工或做小生意是挺没面子的事。想当初他在县城中学老师同学都说他准能考上重点大学的,可那天他偏少做了一张卷子。
狗子,我有三百块钱,是卖了兔毛的钱你拿去吧。小英站在狗子的面前满脸愁容地说。
我还想考。
明年还考?
狗子点了点头,他拨倒了一些芦苇,坐在芦苇叶上抽起烟来,月光毫无顾虑地撒在狗子的脸上,过了许久小英坐在狗子的身边轻轻地唱起了那首前几年比较流行的《你知道我在等你吗?》的歌曲,她唱得专心,仿佛是参加学校里的歌唱比赛,小英和狗子是小学到中学的同学,小英当然知道狗子此刻的心情。
月光越来越亮了,小英看见狗子的眼睛潮湿地闪亮着。
狗子,你行的,明儿我把钱送给你买复习资料。
你说我行?狗子欠了一下身问。
狗子,我喜欢你。
狗子没有作声,烟头在他的嘴角一闪一闪的。
狗子,我全看你了。小英靠在狗子的肩头说。
狗了过了半晌才说,我边复习边做些小生意赚点给你爹作彩礼。
小英听了狗子的话就把狗子紧紧拥在怀里。

狗子在县城小商品市场走了半天,但始终想不出他能干些什么,最后他看见一个老头在补鞋,于是他想这事他能干的,这是命中注定的,谁让他少做一张试卷使他走不进大学的门。
狗子,你干吗?突然二愣拎着一篮鸡蛋站在他的面前。
凑热闹?大概想来发财吧?二愣做了一个点票子的动作说。
二愣卖完了鸡蛋就拉着狗子进了一条小饭店,他俩炒了几个菜边喝啤酒边聊天,在店里跑堂的是河西村的水琴。水琴烫了个鸡毛头进进出出,抽空就和他俩聊上几句。
狗子,我想办饲料厂了。
办厂?狗子一边在菜盆里挑着里面的肉丝吃,一边有点吃惊地瞟着二愣问。
是的,你不信?二愣放下筷子拍了一下胸接着说,你等着瞧吧。
狗子没有作声。中午的太阳已移到了街心,赶集的人也渐渐稀少起来。
水琴端完了盆子抽空坐在二愣的身边。
二愣,听说你有个堂叔在美国?
你快嫁给他吧,不然要后悔的。狗子擦了擦油光光的嘴对水琴说。水琴笑着用筷子敲了一下狗子的头。
水琴,再来一碗炒肥肠。
二愣,小心你爹揍你,你已吃了五十个鸡蛋钱了。狗子提醒二愣。
来吧,今天爷们高兴。二愣的脸己红得像辣椒了,他将一张皱巴巴的大票摔在水琴的面前接着说,水琴,别在这里干了,到我厂里去赚钱去。
你厂里?水琴拿了钱就走了。
读屁书,狗子和我一起干吧,你成绩好当我的秘书。二愣见水琴不理他于是转过头对狗子说。
狗子没有作声,他想办厂果然吸引人,但他仍然想着考大学,考上大学就可以做一辈子的城里人了。
那天晚上狗子正躲在房里复习功课,他爹的麻将朋友来了,搅得他心烦。于是他出了门,毫无目的地往村东走去。
狗子干啥去?翠嫂挑了一担青菜走过他身边。
没事,来,我帮你。狗子接过翠嫂的菜担。
翠嫂的家在村东的竹林边,这是翠嫂那个男人留下的房,翠嫂长得漂亮,她做姑娘时曾在县里演过《红灯记》里的李铁梅。但村上的人都说他是克夫家的命,那男人才跟她过了二年就得病死了。
狗子将菜担放在院中的石磨边,解开衬衣扇着。尽管是秋天了,但人一动还是热得喘气。
狗子,嫂子给你做酒菜,来,先擦把汗。翠嫂把毛巾递给了狗子。
狗子坐在石磨边掏出烟抽。翠嫂进屋点火做菜了。天色渐渐灰暗下去。才一会儿翠嫂己做了三个菜,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她坐在狗子的对面,一边给狗子倒了些酒一边说,狗子听说你考大学才差了三分。
狗子的心像是被谁抽了一下似的,他的心情也像屋外的天色一下子就黑了。
狗子,怪嫂子刺上你了,不说这些了。来,喝口酒爽爽身。
翠嫂做菜的手艺实在高明,一盆辣椒炒肉片,一盆炒鸡蛋,还有一盆炒豆角把桌子点缀得彩色的效果。
翠嫂,人活着究竟是干啥呢?狗子吃了些菜喝了几口酒后放下了筷子对翠嫂说。
还不是为了活得自在。你嫂子命苦,嫁了人才二年就守着空房,连个孩子都没有。翠嫂说到伤心处,她看了看酒瓶皱着眉喝了一大口酒。
狗子也不停地喝酒,他现在已泪光闪闪了。
狗子,其实考不考大学都一样,这是命中注定的。我们村上发了财的还不是都认不得字的。翠嫂的脸渐渐地红了。她不停地用蒲扇驱赶着蚊子,把脚杆子敲得山响。
翠嫂,我想喝水,今天喝多了。狗子斜斜地站了起来扶着桌子,然后慢慢地走向水缸,头一低就喝起了水缸里的凉水。
狗子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了翠嫂躺在他的身边。月光斜斜透过窗子落在翠嫂潮湿的脸上。这时,狗子才发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
狗子,你刚才真凶。我差点死在你手里。听嫂子的话,你以后别喝酒了,这样会误你的大事的。翠嫂坐在狗子的身边一脸严肃地说。
狗子羞得连看一眼翠嫂的勇气都没有,他慌乱地穿好了衣裤一声不吭地走出屋来。

那天村里来了一个戴墨镜的老人。他是二愣的堂房叔叔。他专程从美国来是为了想办一家饲料加工厂。那天二愣也人模鬼样的,尽管天热得慌,但他系着领带穿了西装陪了他的堂房叔叔从村东走到村西,又从村南走到村北,好象二名地质队员一样,手里拿着卷尺和本子,又是量地又是记本子。
狗子和小英在村东的稻草堆上远远地看着他们。
狗子,二愣要发财了。小英扯了一下狗子的袖口说。
我看那老头的钱也不会多。
你看得出?小英奇怪地说。
有钱还会在大热天自己走来走去的,斤斤计较。
有道理。
不过办饲料厂说不准会赚钱的。过了一会狗子说。
为啥。
为啥?现在政府鼓励大家养猪、养鸡,听说吃了饲料的鸡,不到四十天就可以卖肉了。
你想不想去干?那天二愣不是说过让你去干秘书。
我可以去试试。狗子抿了抿嘴说。
秋天的阳光照在稻草堆上,那些稻草弥漫丰收的气息,还不时发出干裂的声音。但比稻草干裂声更响的却是狗子和小英接吻的声音。
一天上午,二愣家来了许多人。连那个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陈县长都来了。陈县长到来的时候,二愣特意把狗子拉到他家陪陈县长说话。陈县长说了许多话,许多人都掏出小本本记得狂。报社的照相机和电视台的摄像机特别是新闻灯亮得二愣和狗子的眼睛白花花的一片。临走前,那位坐在陈县长身边记本本最快的小伙子告诉二愣,办厂子有麻烦的话就去找他。
当天晚上,二愣和狗子极兴奋地来到镇上,在一家大排档里一边喝酒一边手舞足蹈地计划着厂子的事。
狗子是无意中看到水琴在那边靠墙的桌边和几个外地人一起喝酒。他还看到那个外地人的手在桌子底下正在摸水琴的腿根子。
不要脸。狗子轻声地骂道。
什么?二愣一脸惊愕地望着狗子。
你看,水琴让那个男人在摸腿根子。
这不稀罕,我还听人说她在舞厅里让人摸奶子赚钱的。
咱俩喝酒,别说这些,真扫兴。
狗子和二愣不停地碰杯,不停地猜拳。天色黑深的时候,他俩才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大排档酒店。
狗子,咱俩去舞厅玩吧。那里有冷气。
舞厅?我不会。狗子打开了二愣搭在他肩上的手说。
去玩玩,我身上带了钱。二愣拉着狗子往镇上文化站的舞厅走去。
天有些闷热,喝多了啤酒汗水不停地流。在舞厅里,狗子和二愣经冷气一搜汗水就没了。
后来水琴也来了,她身边还站着一位同样烫着鸡毛头的姑娘。她们看见狗子和二愣就坐在他俩的位子上了。
水琴坐在二愣的身边,那个叫阿莲的姑娘也紧挨着狗子坐下。他俩都抽着烟,还把烟圈圈吐到狗子和二愣的鼻尖尖上。
狗子和二愣都不会跳舞,但还是被水琴和阿莲拉进了舞池。在舞池中狗子和二愣在昏暗的红灯光下盲目地踩着步子。这时狗子觉得像这样原地踩步,有点像在家腌咸菜时用脚在咸菜缸里踩菜时的情景。
阿莲搽了许多香水,熏得狗子已想入非非了。二愣和水琴已紧紧地抱在一起了,狗子看看他们,突然觉得冲动起来,于是也把阿莲紧紧地拥进了怀里。
舞会结束后,二愣和水琴、阿莲去打牌了。狗子想回家再复习一会功课于是就先回村了。
狗子进村的时候路过了翠嫂的家门时,正好看见翠嫂。
狗子,你满嘴的酒气。翠嫂关心地问。
狗子没有作声,自从那天他喝醉了酒和翠嫂做了那事后他已不敢正面见她了。
狗子,听说你要去二愣家的厂子里干活了。翠嫂看了一眼他,她知道狗子的心思,于是就把话岔开了。
狗子,帮嫂子写个状子,我刚从娘家回来。
打官司的状子?狗子吃惊地抬起头问。
我把照片都带来了,来屋看看吧。翠嫂开了门走进院去。
狗子在翠嫂的屋里坐下后,翠嫂就把照片递给狗子看。她告诉狗子,她娘家屋后种了几十年的五棵大榆树,前天被村里建厂子砍掉了,她娘去评理,村上的人还对她娘凶,娘气不过就把咱兄弟姐妹七个都叫去商量,要到县上去告这几个狗日的。
其实狗子没听清翠嫂在说些什么。他只觉得脑袋晕呼呼的,小肚子滚烫。他望着翠嫂想紧紧地抱住她狠狠地干她一气。
翠嫂并没有去注意狗子的神情,而是翻看着一张张照片,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桩气事。
过了许久,狗子实在憋不住了。他的眼睛布满着血丝地盯着翠嫂因气愤而不断起伏的大胸脯。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一把搂过翠嫂象条饿狗般在翠嫂的脸上狂吻起来。
翠嫂的钮扣被他扯落了,她的裤带也撕断了。狗子仿佛像一名勇士一般,在翠嫂的身上落下了重重的力量。开始翠嫂又推又搡,嘴巴里不停地责备着狗子的兽行,但在狗子强有力的大手的揉搓下,翠嫂的脸渐渐地红了起来。
狗子把翠嫂抱进里屋的床上,翠嫂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像一团棉花一样白白地倒在他的怀里。狗子仿佛看见了美好的云彩。
那晚狗子是在翠嫂家度过的。太阳升得老高的时候,狗子才像一个贼似的溜出了翠嫂的院门。
一路上狗子的耳边始终回响着翠嫂因极度兴奋的干嚎,他的眼前也不停地摇晃着两团像棉花一样洁白的奶子。狗子没有回家,他恍恍惚惚地向二愣家走去。
你着魔了?昨晚去了哪儿?二愣看着狗子一脸怒气地说。
狗子疲倦地坐在石磨上并没有说话。他拉着二愣就走出了他家。
我睡了翠嫂。狗子在路上告诉二愣。
是大奶子?你真睡了她?二愣一听就来劲了,但他总觉得有点不可信。
二愣,我像喜欢上翠嫂了。过了许久狗子对二愣说。
你疯了,翠嫂可比你大十多岁呢。
和她在一起,人实在,她挺疼我的。
你想娶她?
没想过。
秋天的太阳有点含蓄,有时热有时暖。狗子和二愣站在这样的太阳下谁也没有说话。

二愣家的饲料厂办得神速。才一个月的光景厂房已见了形。这些日子狗子成天和二愣在一起,张罗着饲料厂的兴建。二愣的堂房叔叔回美国去了。临走前吩咐二愣要精打细算。二愣似乎懂事多了,村里人都觉得二愣越来越像个赚钱的人了。
小英是在黄昏时走进狗子家的。当时狗子一家人正在一起吃着咸菜喝粥。狗子觉得奇怪。因为他和小英的事只有二愣知道,小英也从来没来过他家。
狗子,吃完饭我在村东的晒场等你。小英的头发剪短了。这些日子狗子成天帮二愣忙前忙后的,所以也没仔细看她。
狗子和小英是在狗子他爹和一家人的带有疑问的目光中走出院门的。
黄昏的村子到处弥漫着温暖祥和的气息。尤其是秋天的黄昏让人觉得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情绪。
财贵家把彩礼也送来了。小英小心地说。
真的?
昨晚来的,我爹已答应他家了。
你怎么办?
小英没有作声。狗子只是傻呼呼地看着小英满脸泪水的脸。
小英,我会有钱的。你先把彩礼退回去。过了一会狗子咬咬牙说。
我爹不允的,他还说今年春节就把这婚事办了。小英一边说一边把头靠在狗子的肩膀上一耸一耸地抽泣着。
我这就去找财贵!狗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财贵不在家。狗子又来到财贵的表哥家,财贵正和人在搓麻将。财贵一见狗子就显得不痛快。他常听人说过小英和狗子是挺亲密的。
财贵你出来。狗子一见财贵就气呼呼地对他嚷。
你算什么?鸡巴条一个。财贵将手中的麻将使劲地往桌上一拍站了起来。
狗子紧握着拳头只等他走近就给他一个大花脸。
财贵没走近狗子就被村上的人拉开了。狗子的脸开始发白,他一步一步地逼近财贵。这时财贵才觉得狗子有点异常,骂人的话开始稀少起来。
狗子,为了女人犯不着。过了一会财贵说。
狗子见财贵这样说,火气也冒不起来了。他没想到财贵会这样说。
狗子,这年头只要有钱,还怕找不到好婆娘?财贵递了一支烟给狗子说。
狗日的,以后你再去小英家,我让你见刀子。狗子没有接财贵递过来的烟,扔下一句狠话就一摔门走了。
小英一直在等着狗子,她在路上见了狗子就拉着他说,你去财贵家了?
去了。
他怎么说?
这狗日的像个娘们,见我狠了就软了。
真的?他不会来找我了?小英惊奇地问。
他不敢。
狗子点着了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小英坐在狗子的身边看着他出神。天完全黑了,青蛙的鸣叫此起彼伏,仿佛能够把一切都淹没了。

二愣家的饲料厂开张了。爆竹声震动了整个乡镇。开张那天上午,水琴和阿莲擦着鲜红鲜红的口红,身上同样背着一条鲜红的迎宾礼带。她俩站在厂门口用夸张的笑迎接来自县里镇里以及邻村的贺客。二愣也站在门口,西装领带,照得见人影的皮鞋,一付像要干大事业的样子。狗子也穿着西装从厂门口走到饲料车间来来回回地向客人介绍厂子。
陈县长因出差没来,但他派了县工业局的王副局长来了,镇长也来了,最热闹的是县里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们。二愣还被电视台的记者拉到厂门口,对着摄像机的镜头说话。但二愣一见到摄像机的镜头对准他他就变得像个结巴了。后来电视台那个漂亮的女主持人把该说的话全写在一张纸上,让狗子拿着纸站在摄像师的身边,这样二愣就对着摄像机的镜头读着被狗子高举的纸上的文字。
晚上,二愣和狗子邀了水琴和阿莲在镇上的饭店里吃饭。
二愣,我和阿莲承包饲料厂的销售怎么样?水琴喝了一口啤酒兴奋地说。
你俩承包?二愣惊奇地望着水琴。
咱俩在饭店里干了一段时间了,也认识了许多外地人和邻乡的养殖大户。水琴极有把握地对二愣说。
实在不行,咱俩就陪他们跳舞,一晚上跳下来准行。阿莲笑眯眯地插嘴道。
狗子在一边静静地望着水琴和阿莲,那天他己领教过了阿莲了,他想,她俩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就觉得挺上眼的。
明天我给你们下指标,谁卖得多谁就多赚钱。狗子在桌下踢了脚二愣说。
第二天饲料厂的工人都到位了。二愣是副总经理,总经理是二愣他爹。狗子是总经理助理。销售科只有三人,狗子,水琴,阿莲,狗子兼了销售科长。
狗子到厂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水琴、阿莲她俩订合同。
一个月下来饲料厂十分红火。尤其是水琴和阿莲每天都带了一些外地人来到厂里订货。二愣和狗子把订货单子算了算就笑眯了眼。因为那些订货的单子己排到了第二年的夏天。
一天下午,狗子坐在经理桌后面和水琴,阿莲聊天。
阿莲,你怎么会接了那么多订货单呢?狗子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这时阿莲和水琴同时笑了起来。水琴说,她每天晚上陪那些养殖大户跳贴面舞。
像你们这样做二年的推销准能发财了。
如果没有钱赚,谁愿意陪这些满身都是鸡屎臭的人跳舞呢?阿莲白了一眼狗子说。
过了一会,二愣也走进办公室来,他的头发梳得贼亮,还留了些胡子。二愣越来越像一个乡镇企业家了。
水琴和阿莲一看到二愣就围住他要分红。二愣手一摊做出一付无可奈何的样子,现在生意这样好,就是缺少流动资金,等能周转了我再给你们。
狗子是拿了一万块钱来到小英家的。狗子才坐定就把一叠钱放在小英她爹的面前。她爹看了一眼票子脸上就浮现出一脸的兴奋。他不断地递烟给狗子。
这钱你老用吧,待明年开春我再抬个大花轿接小英过去。狗子红着脸对小英她爹说。
我早就看出你有能耐,听说这厂子全靠你在张罗吧。小英她爹一脸讨好地说。
小英呢?这些日子没见她?
在里屋呢,见羞了。小英,狗子来了。小英她爹直着嗓门喊着小英。
小英始终没有出来,狗子临走前仍然没见到小英。狗子出了院门绕了个圈来到小英住的后窗前,他敲很长时间的窗仍不见小英,只听见里面隐隐地传来小英的抽泣声。
后来狗子怀着对小英的怨气来到翠嫂家,翠嫂正在流泪。
狗子的心情坏透了,追问了很久,翠嫂也没有出声。
翠嫂坐在那里,狗子看见她左眼角上有一块乌青,右手臂上也有被手指抓破的痕迹。狗子坐在她面前,而她始终没有抬头。
翠嫂究竟是什么事?狗子看着她问。
翠嫂没有说话,她只是眼泪流得更多了。
翠嫂,是你娘家那几棵树的事?
翠嫂还是没有说话,她只是摇了摇头。
后来,狗子怀着满肚的闷气走出了翠嫂的家。
第二天,狗子在厂里听水琴说起了翠嫂的事。水琴说昨天下午,她看见小英和翠嫂在翠嫂的地里又打又闹。当时水琴正好路过那里,于是水琴过去劝架。
狗子听了水琴的述说,一脸铁青地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闷闷地抽烟。
狗子,你也犯不着为这事生气,水琴说。
没你的事。狗子提高嗓门说。
小英还没我漂亮呢。水琴又说。
滚开!狗子顺手抄起了身边的烟灰缸朝水琴扔去,吓得水琴惊叫了一声逃出了办公室。

那天晚上,狗子和二愣在镇上的酒店里喝得天昏地暗。出了酒店,二愣去找阿莲了,狗子满腹心思地回村了。路过翠嫂家门前犹豫了一阵,他还是敲响了翠嫂家的门。
翠嫂眼角的乌青颜色深多了。狗子满嘴酒气地躺在翠嫂的床上眼睁睁地望着屋顶上的横梁出神。翠嫂没有说话,她烧了热水,沏了茶,又帮狗子洗了脸。
狗子,往后你别上翠嫂家了。
干啥?
翠嫂老了,你来会招人闲话的。
没事的。
昨天小英还找我了。
还动手了?甭理她。
狗子借着酒劲吼着。翠嫂无奈地摇了摇头。
狗子,翠嫂的命苦。
苦啥,待我有钱了,咱俩进城开店去。
你真想和嫂子过日子?
翠嫂惊奇地望着狗子。一直以来,翠嫂认为狗子只是心烦了才找翠嫂的,没想到狗子会说这样的话。翠嫂想到这里,鼻子一酸又流下了眼泪。这时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了啥哭的,是高兴,是意外,还是委屈。翠嫂越哭越伤心,也哭得狗子的鼻子也酸溜溜的。
一天下午,小英突然来到狗子的办公室,她没有说话,只是将狗子送她家的一扎彩礼票子放在狗子的办公桌上就走了。她甚至看也没看狗子一眼。狗子坐在那里,眼前一片恍惚。
整个下午,狗子坐在办公桌前,望着桌上的彩礼钱出神。
那天傍晚,狗子高中时的班主任陈老师来到厂里找到了狗子。
狗子,我带来了几本高考的复习资料。陈老师将几本书递给了狗子接着说,你快复习完了吧?为了保险些再看看这些书。
陈老师,我恐怕不行吧?
行,去年你太粗心,只是少做了一张试卷,今年我己帮你报了名。
我还没看过书。
开玩笑,你不考不是太可惜了?
我……。狗子本来还想说下去,但望着陈老师的目光,忙把后半句话缩了回去。
陈老师走了,狗子呆呆地望着桌上的一叠复习资料,一股热气直冲双眼,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这些日子来,狗子像着魔似的成天看书复习。二愣觉得奇怪。二愣想他在厂里干得红红火火的,怎么又变了。
狗子,办厂半年你己赚了5万块钱了,你还想考大学?

试试看。
试试看?考上了又怎么啦?还不是就当上城里人?城里人还没我钱多。
二愣现在是财大气粗了,他常常像赌气似的对周圃的人说,城里人乡下人没关系,主要是钱,有钱什么事都办得成。有钱可以买城里人的户口,买城里人的房子,买漂亮的老婆。二愣想,办厂半年,他已赚了40万块钱了,等厂子扩大了,更不敢想了。
吃了晚饭,狗子和二愣一起来到镇上。巴山酒吧是水琴和阿莲合伙开的。她俩白天在二愣的厂里干事,晚上却开起了有 KTV包厢的酒吧。像这样的酒吧,县城里也没有儿家。
狗子和二愣在包厢里才坐定,水琴就带来了二位来自东北的陪酒小姐。东北姑娘人高马大,狗子一见就心里发怵。
狗子,二愣,这两位小姐昨天才来,你们随便玩。水琴现在每天去美容院里做面膜,脸上的雀斑已日渐减少,甚至让狗子觉得她越来越漂亮了。
水琴,这两位小姐要多少钱?二愣架起了二郎腿,斜眼望着身边的小姐问水琴。
这还不是你说了算。不过要全套服务的话每人最低收三百块钱。
行。二愣听了她的话后就挥了挥手,示意水琴出去。
刚才狗子还无所畏惧,但真到了水琴出门后才觉得后悔起来。二位小姐熄了灯,没等他俩开口就脱光了身上的衣服。两个大奶子在狗子脸前晃来晃去。等那位头发染成金黄色的小姐将狗子的裤子解开时,狗子的腿却像冻僵似的不听使唤起来。
小英是在下午到厂子里找狗子的。当时狗子正在车间里和二楞商量安装新的生产线的事。小英来到狗子的面前,狗子才看清她的眼睛已哭得又红又肿。
小英,你怎么啦?狗子吃惊地问。
小英没有作声,她轻轻地拉了一下狗子的衣服示意他出去。
于是狗子紧紧地跟在小英的后面一直来到村东的那片桑地边才下来。
对狗子来说,他内心中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对小英说什么,他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真的爱小英。过了许久狗子拍了拍小英的肩说,你为了啥事。
小英一边哭一边告诉狗子,昨天下午,镇上的二毛来提亲,我不见人,我爹就狠抽我脸。
狗子没有出声,这时他还能说些什么。西边的云彩一片金黄,有点像半熟的鸡蛋。
小英,咱俩去镇上吃饭去,慢慢聊。
小英慢慢地站起了身就随狗子走向镇子。
狗子和小英都喝了许多酒,结了帐。狗子就搂着小英来到巴山酒吧。水琴看见狗子这个样子没敢多说话,把他俩领进了包厢就悄悄地退了出来。
小英醉醒后才知道刚才狗子和她做了那事。狗子躺在沙发上轩声一阵接一阵。小英默默地坐了一会就先去了。

狗子考完大学后成天呆在家里。一天下午狗子不由自主地来到翠嫂家。翠嫂显得非常紧张,她不时地往里屋瞅。狗子觉得奇怪,当他推开里屋的门时,只见到一个穿横条条汗衫的男人的背影。这时,狗子觉得有一种无名的痛苦涌上了胸口,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翠嫂的院门。
夏天的知了叫得人心烦。杨柳树在烈日下丝丝缕缕地挂在河的两岸。狗子坐在河边,但看不到一丝感兴趣的倒影。小英坐在狗子的身边,不停地用手搓揉着手绢,似乎在拧总是拧不干的湿淋淋的痛楚。
整个下午,狗子没有说话,小英也没有说话。河对岸放牛的小三子冲着狗子唱“你知道我在等你吗”这首歌的时候,狗子和小英也没有抬头。
太阳下山时,狗子在前,小英在后,他俩默默地各自回了家。
陈老师走进狗子家时,狗子正在喝稀粥。汗水顺着狗子的脖于一直流到小腿肚肚。陈老师没有坐,狗子劝了他几次他仍然没有坐下。他只是有点激动地望着狗子。
陈老师,你怎么啦?
你猜猜?
狗子摸着后脑勺想了半天仍然想不出陈老师是为了什么。
狗子,你考上了。陈老师激动地说。
考上了?大学?狗子的眼睛亮了许多。
狗子的粥碗顺着桌边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这时陈老师才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张大学入学通知书,狗子觉得自己眼睛渐渐模糊了,现在他己看不清通知书上的每一个字,他从来没像现在那样流过泪。
陈老师是在狗子家吃了晚饭才走的,三两白干酒把他的脸泡得红红的。狗子也有点醉了,他躺在床上,月光打在他的脸上,使他梦见了小河,稻草,翠嫂,二愣,小英,还有春天里的一枝翠竹。
第二天上午,狗子怀端着那张大学入学通知书到了厂里。二愣正和二个年青人在聊天。
这两位大学生想来我们厂工作,你考考他们。二愣看见狗子来了就指指两个大学生说。
大学生?狗子有点惊奇地问。
是的,是的,你看。那二个大学生向狗子点头哈腰地将手中的毕业文凭递给他。
狗子接过他们递过来的文凭,望着他俩的那付巴结样子就有点怀疑起来了。于是他对这两个文凭横竖看了起来。
你不用看了,你如果怀疑我们就给县工业局打个电话就知道了。我们是工业局推荐到你们厂来的。那个瘦瘦的大学生一脸委屈地望着狗子说。
狗子听了他们这样的解释也开始放松了警惕。但狗子还是想不通两个化工学院毕业的大学生竟然七弯八拐地来到二愣办起的小厂找工作。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的,城里不是更好?
你不知道,现在大学生分配都是双向选择了。
那你们怎么不找大城市,到我们小厂来?
像我们没钱,也没有当官的父亲,所以很难能找到好工作的。
那也应该留在城里呀。狗子望着眼前的两个大学生心里仍是一团疑云。
和你实说吧,我们也去过大城市,但那些大的化工厂不要我们专科生,我们去过许多城市,但专业不对口。所以我们还是回来了,前几天县人事局把我们推荐到工业局,县工业局的王副局长说你们饲料厂正要技术人员,所以我们来了。
那你们会干什么?二愣架起二郎腿一脸神气的对他们说。
我们分析、配料,能使你厂的产品的质量稳定。那个胖胖的大学生说。
你们的工资要多少呢?不会太多吧?二愣说话的口气开始小心起来。
我们来之前,县工业局的王副局长对我说,我们的户口在县里,但所有的工资福利待遇要聘用单位支付的。
那是多少?二愣还是关心他究竟要出多少钱的问题。
大概每月七百至八百块钱。如果我们新开发的产品卖红了我们要和你分成的。
分红?怎么分。二愣有点奇怪地问。
我们分三成厂里拿七成。那个瘦瘦的大学生一脸兴奋地说。
二愣听了大学生的话后回头朝狗子看了看。狗子拔着指头心里捉摸了一下说,分成应该是厂里拿八,你们拿二,这样你们可在总利润中分到20%了。
那样我们不是太亏了?
你们觉得亏就找别处去。二愣的口气又神气起来了。
两个大学生相互对望了一下,然后他们对二愣说,就这样吧。
就这样,第二天那两个大学生带着二愣去了县工业局签了合同。二愣签完合同,那个分管乡镇企业的王副局长很有干部的模样,他握着二愣的手说,我们县里最年轻的农民企业家就是不一样,你相信科技,相信知识,我看你肯定会成功的。
当天晚上,二愣被王副局长重重地拍了一下祝他成功的肩膀又被陈县长也使劲地拍了一下。这次晚宴是陈县长请的客,酒宴是在县里最有气派的华侨饭店里举行的。陈县长让二愣坐在他的左边,让狗子坐在他的右边,他谈笑风生,他一口一个农民企业家地称赞着二愣。开始二愣有些拘束,后来酒过三巡时他拧松了套在他脖子上的领带也就轻松起来。
最后,陈县长又拍了一下二愣的肩膀说,走科技兴厂的路肯定会有前途的,祝你发财。陈县长走了以后,二愣还沉浸在无比亢奋的神情之中,他摸了摸被陈县长和王副局长拍过的肩,突然回过头看着狗子说。
你看见了吧?读大学有什么用?还不是在我手下打工。
狗子没有说话,他当然懂得二愣的意思。
你别去读书了,和我一起办厂,有了钱人就风光了,你刚才也看见了,陈县长还祝我发财呢。
狗子仍然没有说话,他想这个世界也真是变得这么快,一眨眼的工夫就谁有钱,谁就是大爷了。
狗子你醉了?二愣见狗子不说话,看着狗子问。
二愣,你别烦我!
狗子,咱是脚碰脚的朋友,今天你怎么了?
狗子走在满地月光的路上,他把手伸进装有入学通知书的裤袋里,全是手汗的手紧紧地握着那张入学通知书。
街道的两边灯光辉煌,在狗子的眼里,这些流淌在街上的灯光真有点金钱的色彩。狗子的眼睛模糊了,滚烫的泪水慢慢地打湿了他冰凉的脸。这时他的手越握越紧,手汗在渐渐地融化,入学通知书已被他滚烫的手握得粉碎。

最新回复

丁南强 at 2008-6-18 11:08:26
已拜读。用秋风般简洁的笔触,勾勒出乡村资本主义萌芽的一幅素描
秋子 at 2008-6-20 01:42:05
我不知道文学走向如何?其实问题很多,我们该如何反应?

最近突然想到,每个地方办一个作协是正确的,能够挖掘当地的文化风味,就是突然都在自己的地方上不守规矩起来,不好好深刻反省,喏,脱离了大地,又怎能感知大地的疼痛呢?
李浔 at 2008-6-20 08:49:30
这篇小说是我用吴方言之外的语言写的,见笑了。
秋子 at 2008-6-20 10:29:22

QUOTE:

原帖由 李浔 于 2008-6-20 08:49 发表
这篇小说是我用吴方言之外的语言写的,见笑了。
哦,秋子之言不是针对此文。不好意思。。请李兄莫见怪
九华山人 at 2008-6-26 17:09:29
小说对当代农村青年现状的描写是准确的。个人认为如果把与嫂子的关系写含蓄一点,微妙一点,也许更好吧?
徐东 at 2008-6-27 13:30:11
狗子,听说翠嫂的奶子大着呢。
瞎说。
我听河西村的老木匠说的。
你闲慌了?
有点儿。
瓦当 at 2008-7-07 09:07:24
不错,很有味道。
凑足十个字。
李浔 at 2008-7-07 15:17:20

QUOTE:

原帖由 九华山人 于 2008-6-26 17:09 发表
小说对当代农村青年现状的描写是准确的。个人认为如果把与嫂子的关系写含蓄一点,微妙一点,也许更好吧?
谢阅读,说到点上了,我去改。
李浔 at 2008-7-07 15:20:19

QUOTE:

原帖由 徐东 于 2008-6-27 13:30 发表
狗子,听说翠嫂的奶子大着呢。
瞎说。
我听河西村的老木匠说的。
你闲慌了?
有点儿。
其实我只想表达青春期的农村青少年,他们在村里除了电视机,什么也没有。


View My Sta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