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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中国海漂来的泡沫(中)

发布: 2017-3-02 17:09 | 作者: 王新华



        新加坡其实有不少有血有肉的人,并不都是木呐,感觉钝滞。这些人因此对其他新加坡人产生不满,总是看不起众人。他们认为新加坡人,好像一锅温吞水,而混然不觉。又像井底之蛙,因为他们不知道外面有什么。王洱看到1994年1月23日新加坡联合早报“文艺城”版上的诗充分说明新加坡人。
        《这里,我对树的另一种看法》
        作者:垂仰。.
        这里没有冬     这里没有春     这里的树    没有年轮
        这里没有狂飙     这里没有地震     这里的树    懒于扎根 
        这里没有悲哀    这里没有快乐    这里的树    懒于性格
         
        新加坡印度庙门顶 王二摄影 10
        台湾人和新加坡人就是不一样,要活泛的多,精灵的多。计算机中心的同事老古是从台湾来的,和老杨王洱很快就混熟了,大概是因为文化背景,性格,感觉相通吧。总有说不完的话,见面打招呼也很奇特,杨、王早上遇到老古,老远就招呼:“蒋匪,早啊”。老古回身笑:“两个共匪来得早啊。”老古年纪稍大些,身材中等,还没到40岁,已经有秃顶趋势。杨、王和老古住的近,去巴刹买菜的时经常先到老古家坐坐。听他讲反攻大陆,讲蒋经国的私生子,讲不同的历史观,曾国藩是好人洪秀全是坏人,讲台湾新闻。那时候大陆人对台湾了解甚少,听老古讲的,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概念。老古很聪明做事精明,他动员杨、王申购新发行的股票。杨、王刚到资本主义社会,哪里懂得股票股市,全是老古张罗。有一次三人申请新股被中选了,老古忙来忙去,买了又卖,赚了钱。杨、王二人因投入少,各自挣了300元钱。三人很高兴,笑嘻嘻地商量尽快庆祝,举办 “大型蒋共两匪庆祝会”。没耽误,接下来星期六休息,杨、王早早在住所准备吃喝,收拾房间。除了菜蔬鱼肉,这回痛快,两个共匪想都没想,买啤酒,迎接老古参加庆祝会。
        中午前老古兴冲冲地来了,“蒋共两匪庆祝会”开始。先坐在沙发上胡扯两句,“开喝吧。”老杨着急。老古拿来杜松子酒,费劲打开,三人呱呱噪噪坐下吃喝起来。杨、王二人没喝过洋酒,先倒上尝尝。口味不顺,管他呢,馋酒多时,是酒就好。三人兴高采烈地喝起来。新加坡人一般不抽烟,不喝酒少喝酒,更不喧闹。时间长了,像杨、王这样的人都会感到压抑。几杯酒下肚,热闹起来,山南海北,台海两岸,古今中外,感觉痛快。老古喝酒一般,少时上脸,红了。见二人没喝过这酒,老古介绍杜松子酒。“哈,你们不知道,这种酒大陆少见。其实比较普通而已。荷兰人17世纪做的,叫Gellever,英国人叫它Genova,德国人称之为Wacholder,法国人叫什么,不知道。喝法有几种…”老杨说管他什么喝法,倒在杯子里就“周”。老古还接着介绍:“这酒有健胃、解热作用。利尿,少倒,要快喝,每喝一次,要喝水,利尿…”王洱从冰箱里拿来凉水:“哥仨这回可劲喝吧。”又喝了几杯,老古讲起三根火柴的事情。他问二位大陆的哥们儿:“你们青春期怎么过的?”怎么过的?青春期还要注意过吗?“有没看画报?没看A片(黄片)?”二人有些愣,大陆没有这东西。“哎,看女人啊?花花公子杂志。”大陆都没有,没卖的。当时谁有这东西,就等着进监狱。台湾有专门为青春期朋友们服务的地方。大陆哥们儿听的糊涂,老古说来说去,原来是小姐们傍晚陪老爷们儿,下午就为同学们设专项服务。“中学的时候,班上的几个同学,要去看看女人,也叫我一起去。”老古开始讲他的故事。杨、王才知道大陆之外的人是怎么活着的。
        下课后老古和三个同学相约去看女人。其中一个同学带路,他也是跟着高年纪“学长”去过几次,就算熟门熟路吧。几个人不声张,保持低调跟着领路的同学在街上转来转去,钻到一个鬼地方。小巷子里有个不起眼的门脸,猛然看上去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几个人溜进去。老板大块头,穿大背心,站起来迎接同学们:来啦,好,新同学,十块。“当时台湾穷,我们哪有什么钱。”老古说,“每人拿出十块钱,对我们,那已经是很大的数目哇。”但十块钱够干什么呢?大家也没有指望干什么。老板给每人发一个火柴盒,老古接过来一看,里面只有三根火柴而已。也不知道做什么。安静坐在椅子上等候,心里紧张。同学们依次被领进去,很快就到老古了。大块头和颜悦色地拍拍老古的背,拐七拐八,领他到里面一个小门前。将门推开一条缝,笑眯眯地推推老古:“进去吧。”
        门立刻被关上。老古站在门边,呀,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老古心里打鼓,这才想起来手上的火柴。小心地取出一根,瑟瑟地划着。等瞳孔放大,才看到是一间空屋子。转身扫视,在角落里有一张床,看不清,隐隐有一个大姐躺在上面,哇,是光着的。手指突然疼痛,火柴烧尽了。老古点着第二根火柴,赶紧向床边走,谁知移动的快火柴燃烧的也快,红色的火柴头掉下来。“小心啊,小弟!”裸体大姐在床上喊他,怕他烧到什么。第三根火柴点着了,老古不敢向前伸,怕火柴头掉落在床上。他借着这点亮,瞪大眼睛从上向下看,凸起的胸,比学姐的大点;扁平的肚子,和游泳场里的女人没什么差别。刚看到关键部位,“啊呀!”一声,原来手指冒烟了。急速甩着将手指放在嘴里,还能闻到指甲和肉皮的焦糊味。“呋,呋”老古吹着手指,龇牙咧嘴,“走了啊,小弟。”老古摸到门边,出来房间站在门口还一直吹他的手指,疼啊。完成了第一次性教育。
        老杨和王洱听了呱呱蝈儿蝈儿地笑,老杨说:“看来台湾同学比大陆同学幸福啊。”王洱告诉老古:“第二天再去,屁股后面藏个大火把,照他个通明。”“没钱哪。”老古说。
        “新加坡就比台湾好很多,”老古开始喝水,“政府管理的很好。政府体贴人民;你知道这是个旅游城市,政府体量游客,所以开办红灯区。在GEYLANG。”“芽笼?”来新加坡时间不短了,两位大陆哥们儿第一次听到新加坡红灯区。“其实政府很聪明,他们知道人有钱了,这样的事情不可能禁止。红灯区也是人类文明的一部分,跟着人类几千年了,怎么能一下没有了呢?只是怎么看待而已。”
        老古的说,新加坡领导人非常精明,他们清楚地知道温饱思淫欲+千年的老行业,一定不可能禁止,禁了等于没用。如果宣布红灯小姐这行业是非法的,就等于逼她们转入地下操作,那就造成失控,局面不得而知,麻烦更大。新加坡政府必定要对一切都掌控。所以政府决定,有限制地允许在指定地区经营色情行业。
        GEYLANG,是一条东南亚建筑风格的大道,大约一公里长,华文叫芽笼,是新加坡特许红灯区。在GEYLANG两边垂直于大道,全都是小巷道,就是闻名于世的GEYLANG红灯区。政府合法的红灯区是3巷到20巷,那里有上百家HOTEL、小别墅。政府给小姐取了很好的称谓,叫“性工作者”,这其中似乎暗示没歧视。她们向政府领取从业准证,定期接收身体检查,集中培训授课,以便了解如何服务和保护自己。从业时性工作者们在街边的小别墅里并排坐着,客人进来自己挑选,然后进包房。这里的女人多是来自于马来西亚、菲律宾、泰国等地,有华裔还有印度裔。价钱大约一个钟40-80新币。小姐们衣着性感,穿的裙子好像不遮挡什么,搔首弄耳招揽生意。这是对普通人和游客服务的。有钱的人不是这样消费,很牛很高级,也很贵很讲究,都是用电话预约(现在改为网上查询预定)。那些女人性感而高雅,常常含几分高贵气质,各个都似明星。当然价钱昂贵,服务一流。客人按照预约派车来到大门前,保安确认之后方放专车进入,接走小姐。事后送返。这样的小姐都很是有钱。(如今北京顶级的小姐开的都是名车。)
        “在管理和服务方面,台湾和新加坡没的比,比较烂。”老古对此颇为不满,“老板、小姐就是看钱而已,不小心他们就敷衍,很势力。”老古唠唠叨叨,看来还是记恨三根火柴的事情,什么也没享受,白掏十块钱。“不是,不是。怎么会现在还烦恼火柴的事。没有,没有。”老古断然推辞。“有位老兄在台湾打零工。某一天赚钱比较多,去找小姐,也是钻到小巷子里,去那类型地方。大手大脚,老板高兴,说他很多好话,请他再来什么什么。第二天,老兄又去了,那天赚钱少,拿不出多少钱。老板就变了,脸上也不客气。给老兄一只大鸭子,把老兄领到边上的一个屋子里,说你就在这里干这只鸭子吧。老兄没办法,只得进去。”“哎?哎?”听着感觉不对劲,杨、王刚要打断,老古张开手掌停在二人脸前,表示打住,他还没讲完。“第三天老兄忍不住还是去了。但他运气不好,第三天赚钱更少。结果老板把他领到后面。就是一个小棚子,里面只有两个凳子而已。其中一个凳子上坐着一个老头。老兄在老头旁边坐下来,才发现每个凳子前面有一个窥镜,老头正趴在窥镜上专心看,也没理睬老兄过来打招呼。老兄坐下来,凑在窥镜前一看,咳,可以看到房间里面;刚有一位客人在房间里干小姐。看了很久,里面干好了,老兄很吃惊,感慨地对老头说:‘真新奇,第一次看到这么雄伟的男人!’旁边老头很不以为然,头都不转,告诉老兄:‘嗨,这算什么新奇,昨天我看见一个人干一只鸭子。’”
        “胡扯!胡扯!”老杨连连摇头。“不是真的。”王洱连连摇头。“什么?”老古涨红着脸,可能是酒上来了,也搞不清,但他板着一脸的正经:“你们大陆人见少识少,告诉你,台湾新闻早就报道过人和动物干。台湾自由嘛,没有新奇。”二人这才开眼了:“喝酒,喝酒。”“还以为中国人和西方人差距大。中国人是猴进化来的,西方人是熊进化来的,西方人才有钱有闲找邪门刺激。”
        “西化很快。”老古说。
        “要是在大陆,谁家出了小姐,那还得了?街坊邻居那就爆了。”“大陆没有这些乌七八糟的。可见台湾堕落,堕落。哈,果然台湾人坏。”王洱指着老古裂着嘴笑。
        “没有小姐?”
        “没有,起码我们不知道。”“三十八年(1949年),大陆‘沦陷’后就消灭了色情业。”王洱也学老古用民国纪元,用‘沦陷’这样的词,“政府教育中华民国留下来的小姐们,给她们上课,安排正经工作。自此小姐在大陆应当是绝迹了,我指得是有钱、物的色情交易。”
        
        马来舞女 王二摄影 11
        “那只能说大陆还没有富,社会只有穷人而已。过几年,大陆富起来,大家钱多了,一定有这个行业,一定有小姐。没有办法,去不掉。几千年都是这样。你们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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