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在逃亡中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3-02-04 00:08:26 / 个人分类:诗歌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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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在逃亡中

人们劝他:一个人逃跑
速度快,目标小
饿着肚皮,讨一碗饭
就能够,饱一个人的胃
活一个人的命

一个人逃跑,遇到熟人
把帽子往脸上一遮盖
钻进人堆里
就可以避羞

一个人流泪,一个人号啕
一个人在穷途末路
裤子破了,露出屁股
呲一嘴的黑牙,跺脚,骂娘
双手拍打着荆棘泥土
没有人目击,这一份洋相
辱没了斯文

且把痛悔与诅咒
顺着腔子往干瘪的肚皮里

一口气
走到黑

什么伟大与渺小
急匆匆的
孔子在逃亡中
拖着——,一帮子门徒

有仗剑的子路;有
背着一捆竹简的颜回;有
打哈欠的宰予;有
口若悬河的子贡;有
尖嘴猴腮,把每一句子曰诗云
都记录在衣襟上的曾参;有
卖弄口技,靠鸟禽指路的公冶长

拖拖拉拉,孔子不听劝告
带着一帮流亡的弟子;玩命逃窜
走累了,就靠在一棵老槐树上
揉揉咕咕叫的肚皮
连泉水都不敢喝
(怕人投毒?)
只有对着夕阳呼吁

老天爷,老天爷不会让孔子
只顾一个人逃亡
活自己的命
丢弃滋养五千年文明的
薪火传人

孔子在逃亡中。什么都不要了
他只要一颗良心
牢牢拴住,七十二个门徒
孔子看看自己的双手,空空如也
他说,我什么都有了

2003.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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