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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吧巴尔巴娜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9-04-24 05:08:23 / 个人分类:大仙诗忆

         在1986年的严冬,我认识了娟秀文弱的北大女生胡丝羽,便开始四年的诗歌苦侣生涯。我们鸿雁往来,尺素兼彩笺,长亭连短亭,何惧山长水阔,东西遥对,在诗歌的星空穿针引线,将两颗孤寂之心牵连。
        胡丝羽住西郊,我住东郊,每次去找她,都要穿过十里长安街,途经雄伟壮丽的天安门广场,在首都的心脏,沐爱国之长风,思恋女之幽情。
        思念是一条长河,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就算她不拉我下水,我自己也得往河里跳,这就叫爱欲难除,爱河必涉。
        我是一个写信的高手,常以绵里藏针的字句,撩开这位常州女孩的心扉。结果撩开的不是心扉,而是荒野孤烟下,一扇柴扉。如今依稀记得,15年前给胡丝羽的信中引用过的诗文: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王勃);桂棹兮兰桨,击明月兮泝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苏轼);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秦观);秋风多,雨相合,帘外芭蕉两三棵,夜长人奈何(李煜);众星罗列夜深明,崖点孤烛月未沉,圆满光华不磨莹,挂在青天是我心(寒山);一片冷香惟有梦,十分清瘦更无诗(纳兰性德)。
        在八十年代末,我们一度相约,只要一下雨,就去玉渊潭听雨,结果头几次不是她没来就是我没去,终于在1988年的春雨中,我在玉渊潭公园东门,迎来了雨中的胡丝羽。
        霏霏细雨,我们在玉渊潭幽寂的清野中,迤逦而行。我们都没带伞,美好地淋着雨,根本就不在乎得不得“淋病”,完全是一川烟雨任平生积极向上的姿态。胡丝羽让我在雨中给她念诗,此情此景,正好有一首诗特适合她,我用浑厚的男低音,压着雨点的韵律在春雨玉渊潭缓缓送出雅克·普雷维尔:
        记住吧巴尔巴娜/那一天在布雷斯特雨不停地下/而你走着微笑着像怒放的花朵/幸福地湿漉漉地淋着雨……
        我的诗锋一转,转向何其芳的《预言》,29岁的大仙让21岁的胡丝羽聆听19岁的何其芳写出的诗句:
        你一定来自那温郁的南方/告诉我那儿的月色/那儿的日光/告诉我春风是怎样吹开百花/燕子是怎样痴恋着绿杨?
        在我从事诗歌创作的岁月里,我也从事着对这位冷寂的北大女孩的爱慕,在1988年的盛夏,胡丝羽也试着开始写诗,于是在西单“万国啤酒屋”的黄昏,我给她讲述“英雄双韵体”和“十四行素体诗”的句型和章法。后来,胡丝羽深迷了一段十四行诗,并写了不少十四行诗,在她成为少妇之后,她的哀伤十四行,也伴随着青春消逝。
        1992年春,我跟初为人妇而又初为人母的胡丝羽在北京饭店一楼咖啡厅相见,她穿着酒红色的鸡心领毛衣,脖子上箍着一圈黑丝巾,依旧凄婉动人。她依然不加糖、不加伴侣,只喝清咖,我仍旧不要糖、不要咖啡,只喝伴侣。咖啡尚有伴侣,何况你我?你不要伴侣,我就喝纯伴侣。这种咖啡、糖、伴侣之间的游戏,是我跟胡丝羽多年个性碰撞出的生命火花,至今还脍炙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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