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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诗更寂寞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0-09-02 11:22:23 / 个人分类:阅读心灵

比诗更寂寞

——读北岛散文集《失败之书》有感

 

 

读北岛的诗,你会感觉到一种难言的寂寞,这种寂寞是他作为诗人所独有的寂寞;读北岛的散文,你会感觉到一种更加彻骨的寂寞,这种寂寞是人作为一种存在所固有的寂寞。

在诗的世界中,诗人可以不被时代和社会所理解,但他还可以回到自己的内心,用诗歌构筑自己的心灵家园,甚至可以获得一种生命的激情;可当他感觉自己作为存在被抛入这个陌生的世界时,他所感觉到的不仅仅是无法融入这个世界,不仅仅是流亡,更有一种深深的灵魂漂泊感。

曾经,他是那么自信地在诗歌的世界中努力追寻精神的家园,成为一个时代的精神领袖;而今他却在漂泊中有一种深深的孤独感甚至失败感,只能在散文的世界中拼命的回忆,以寻求一丝心灵的安慰。他以《失败之书》命名自己的散文集,其寓意不言自明。

《失败之书》几乎全部的篇幅都在回忆。回忆诗人,回忆朋友;回忆岁月,回忆往事;回忆幸福,回忆苦难。从艾伦·金斯堡到马丁国王,从师傅到刘伯伯,从家中的猫到乡下的老鼠,从纽约到南非,他在拼命回忆,在回忆中寻求心灵的安慰。

可是,回忆真的能给他带来心灵的安慰吗?回忆真的能让他那颗漂泊的心灵安宁吗?事实上回忆只能使他更加孤独,更加寂寞。

在《艾伦·金斯堡》一文的最后,他满怀忧伤地写到:

“我感到那么孤独,不认识什么人,也不想认识什么人。我在人群中寻找艾伦。”

可艾伦永远地走了,只有周遭寂寞的世界。但他总是挥之不去,无法忘记:

“生者与死者往往有一种复杂的关系。艾伦和我并非莫逆之交,但死后,他的影像总是挥之不去。死亡好像是一种排队,艾伦排前头,眼见着他的大脑袋摇来晃去,他忽然转过身来,向我眨眼。”(《诗人之死》)

在另一篇文章中,他用几乎同样的忧伤笔调回忆诗人鲍尔:

“今年春天安娜写信告诉我,鲍尔死了,他死前不久,朋友们给他过了六十五岁的大寿。此刻,我想找出鲍尔的名片——他和我最后的联系。我在那喧闹的人群中穿行,可连个影子也没有。他离我而去,不打招呼也不说再见。”(《鲍尔·博鲁姆》)

似乎让他值得回忆的一切总是离他而去,或者说只有失去的东西才让他那样留恋和回忆。大概这与他“逃跑”的生存状态相关吧!他曾在另外一篇文章中这样表达自己的感受:

“布莱顿,因为我相信,逃跑是一个永恒的主题。不只是你在跑,我也在跑,每个不愿与权力屈从的人都在跑。”(《布莱顿·布莱顿巴赫》)

在以前,他更多的是选择“逃”向诗歌,而现在,他更多地“逃”向散文;在诗歌中,他还可以选择进攻的姿态,而在散文,他似乎只有回忆,也只能回忆。因此,在他的诗歌中,我们往往可以感觉到一种激情,虽然是冷峻的,而在散文中,我们更多的感觉到的是他的忧伤、孤独和寂寞,虽然是充满温情的。

在一组名为《他乡的天空》的散文中,他曾经写下过这样一句话:

“说实话离开家乡久了,家的概念变得混乱。有时我在他乡的天空下开车,会突然感到纳闷:我在哪儿?这就是我家吗?”

我相信这是他的真实体验。这种体验应该早就有了,但一直掩藏在诗的语言的背后,只有在散文中,才让他表达地如此裸露和直白,如此真切和痛彻。

或许,他是想通过散文的方式逃避心灵的寂寞和灵魂的漂泊,可他终究无法逃避,孤独和寂寞如同生命的影子,总是尾随着他。这或许是他的宿命。

或许,真如里尔克所说:“谁孤独,谁就永远孤独。”(《秋日》)这或许是一切诗人的宿命。

无论他是选择诗作为表达方式,还是选择散文作为表达方式,可他终究是诗人,而且是真正的诗人,语言的核心永远是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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