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行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1-02-21 00:22:30 / 个人分类：诗集

安大略的小麦熟了
纽约州的小麦也熟了
我沿着一千公里的高速公路
收割北美洲金黄的丘陵
存入内心巨大的粮仓
但那里已储积了太多
变质的中国谷物

美利坚合众国
像一块生日蛋糕
被高速公路切成两半
送到我儿子眼前
可这个就要满岁的家伙
满不在乎地
坐在婴儿椅上玩着石头
车一开就是九个小时
不哭,不扭
有时看看窗外
有时抓一抓我的脸
来到科特兰森林中的木屋时
茫茫夜色里合拢的美国
在我身上产生出细腻的压力
而他
刚在客厅里落脚
就拎起了一条恐龙

正午时分
熊山动物园浮动在湿热中
动物和人相互没了兴趣
这时我们来到峭壁上的亭子
一股凉风从哈德森河谷吹来
我们的肺一下子就清净了
伏着栏杆
从洞开的树枝里看到
河对岸纽约方向开来的火车
玩具一样地移动
几只黑鹞在河谷上空缓慢地盘旋
测量着大气的压力
而风吹来一阵又一阵
好像认识我们似的

我们攀登熊山
熊没有接待我们
接待我们的动物代表
是一头野鹿
在路上方的崖边
嘴里还衔着几根青草
我刚摆好姿势想和它合影
它却从背景中消失了
我们继续呼哧呼哧地往上爬
汤姆斯找到了一根枯枝作拐棍
米雪儿的踝上起了血泡
一路哼叽哼叽的
我儿子开文倒不在乎
他的小推车几乎竖立起来
只要我有力气
就是登上月球也没意见
在半山腰我们只好停下来
把本来要到山顶才看的风景
预览了一遍
说:
好啦,我们回去吧

越过华盛顿大桥
我们进入曼哈顿市中心
力大卫突然摇了摇头
"哦,对不起
我忘了告诉你
刚才已开过了世贸双塔----
那道绿篱围着的空地
通常我总是从高空中寻找它
快一年了
这习惯还没有改掉"

长途巴士在塞瓦求斯停靠时
她做完了屈伸运动
和我攀谈起来
"为什么不呢?我喜欢纽约
尤其是是百老汇"
上车后我们坐到了一起
这个法裔加拿大女人
并着对让人忍不住想抚摸的大腿
金发里散发出秋天的香味
悦耳的英语
听起来像接吻
"别着急,你会挺过去的
到时候你自己都不敢相信"

"是的,我希望这样"
我是我更希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