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红外光谱

天 使 · 红 外 光 谱

                   ——读梅洛-庞蒂《知觉现象学》

 

（我们甚至可以像印第安人那样 不屑于笑

   我们可以比巴拉圭的阿拉瓦克人

   更进一步  禁止猴子跟我们撒娇）

 

  又是一个细雨迷濛之晨  我们在天街的岸边

  打盹  飞翔了整整一夜

  此刻  我们像蝙蝠一样收拢翅膀

  倒挂在光洁如镜的十字形的天堂入口

  天使们  成群结队从我们身边掠过

  没有一个掉队  也没有一个可以任我们宰割

  我们只是出神地凝望其中之一

  期望她能蓦然回首  冲我们莞尔一瞥

  或者仅仅是 做出一种起飞的姿势

 

  天堂的雨 温暖我们冻僵的左臂

  长途飞行 从一个半岛到另一个

  从断裂的十字架到西伯利亚巨大的屋顶

  从曼哈顿第五大道到维多利亚湾多浪的浅滩

  在精美的左岸和玛雅人吼叫的村落

  人类精神突然告一段落

  世界不得不再次荒芜 于是

  我们掉头 在盲目的荆棘疯长之际

  小心翼翼地返回

 

  催眠术此刻在东半球海边起伏

  它们对应大提琴倒数第三根弦

  或者对应维特根斯坦左脸的第四根

  而不能像级数般 在老拉特福德广场单边展开

  只能抽象地假定

  那个在机场上去又下来的厄瓜多尔人

  其实仅仅是为几张发霉的假钱

  而这些返回来的  才是我们的正脸

 

  我们侧耳倾听  大海的下半身

  生命之躯  裹着殓衣行进

  上面被一排泛着白沫的细浪覆盖

  在我有生之年 噢 北风 溢没我广大东方的中央

  犹如那奏响在上方的美妙的赋格调

  把城市和一个干燥的国度相提并论

  普遍感受生命之流弥漫

  构成一种准确的知性体验

  犹如婴儿 孩童和青壮年

  从一个不存在的阶段

  进入潮汐最后的分界线

 

  哪一种光线能照穿天空

  什么样的方舟可以大隐无形

  不确定之物 不确定的指向 甚至无名

  目不转睛地注视

  仿佛事物的另一面

  已经从其中产生了善 但是对于我们

  我们在我们自身中体现

  就像红外光谱 受制于普遍的概念

  回应 更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