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兆(小说)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9-09-01 09:5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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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g W.lZ5D0RF"L0                          (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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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P,A'x qtL%T0我走出来时天正下着小雨,那个该死的娘们儿冲着我高喊:“晚安,教授!”
M"qeJ+A)I0我沿着广场对面的一条横街走过去。前面不远就是地铁口,我看见那个流浪歌手站在公共报刊阅览亭旁的遮雨檐下,一边吹着单簧管,一边摇晃着身体,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我已经不止一次在这里看到他,每次从这里经过,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朝他那个破琴盒子里扔几枚硬币。我对从事艺术事业的人士一直抱有一种奇怪的敬意,即使对穷困潦倒而流落街头的流浪艺人也一视同仁。我一直认为这是一群区别于这个星球任何角落的奇妙的闪烁着智慧火花的天之骄子,他们理所当然应该引人肃然起敬。
xZ I w&D$X\;If0街上的雨一阵紧似一阵,虽然没有让人感到过分的难受,但淅淅沥沥的初夏之雨打在人身上却使人感到身子黏糊糊的,像粘了什么似的。那个流浪艺人戴着的软檐帽已经被雨水打湿了,软嗒嗒地扣在头上,几乎遮住了半个脸。今天-G3\(C7b{+O&Ft t
“认识我?”我走到他跟前,停下来,扔下两枚镍币,冲他打招呼。
oY U bm2E0他像没听见似的不理不睬,继续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吹着那首哀伤的曲子。今天0JnF;O v
今天是周末,按理是我去学校接儿子的日子。我早早就等在学校门口,迎接他放学归来。自从我与前妻离婚后,围绕孩子的抚养权问题,我们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到了对薄公堂的地步。实际上,在孩子的抚养权问题上,我已经作出了极大的让步,我只是在星期五下午孩子放学直至礼拜日中午十二点之前的这段时光行使我这个做父亲的监护职责,我带他出去吃饭,带他去海边走走,聊聊天,或者陪他逛逛书城,然后一起回家睡觉。
s_2p~+q1h P#t0不错,今天是星期五,公司没下班,我就从公司溜出来,在学校门口等待与儿子见面。不远处的一家百货商场正在举行一场音乐会,还有列队游行的产品推销小姐,高音喇叭刺耳的音乐声和男歌手沙哑的歌声如一阵阵潮水似地汹涌而来,在我耳畔回荡,使我油然生出一股伤感之情,并深深打动我的心弦。许多年以来,在这座奇特的城市当中,我没有一个真正知心的朋友,而生活中却到处都是虚伪和令人痛恨的愚蠢之人,他们不仅浅薄无知,夸夸其谈,而且占据要职,动不动就发号施令,沉溺于物质享乐和厚颜无耻的淫荡生活中。这就像是一种潮汐般的生活节奏,像波浪的运动方式,波浪前后推涌而来,实际上却只是形状在发生变化,水的质点并没有随波进退,它们原地振动,推波助澜,甚至掀起惊涛骇浪。这些人,不仅占据了社会中各自的有利的位置作一种醉生梦死的周期性的圆周运动,而且徒然消耗并毒害着我们这个星球上日益贫乏的资源和生存空间,这些社会生活中令人厌倦的蛀虫,人类当代精神的麻醉剂,他们在一点一点地腐蚀着我们人类正常健康的肌体,使我们丧失公正的判断能力,被人为地灌输一种与正常生理机能作用相反的精神鸦片,或者被束缚在一种典型的排他的孤家寡人的意识形态领域。他们不仅目光短浅,浅薄可笑,色厉内荏,更致命的是他们正一步一步地把我们的社会推向弥漫着浓厚的互相怀疑,人人自危的恐惧之境。
?V7_3_,g6I:]m@.G0雨渐渐地停了。我站在距离校门口不远的一株榕树下,我看见前妻开着曾属于我的别克车驶到学校门口,里面还坐着她新近结识的一位男友,我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避免使我的自尊心遭受更大的打击,实际上她的男友就是我大学时代的同班同学,也是我现在生意上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他不仅借助我前妻分得的财产堂而璜之地占据了曾经属于我的公司以及曾经属于我的客户网络,而且在生意场上也极尽卑鄙下作只能事。尽管在大学期间我们就形同陌路,但看到他现在神气活现地坐在我辛辛苦苦挣钱购买的汽车里搂着我的前妻有说有笑,我禁不住怒火中烧,对这一对狗男女恨之入骨。
Qcza#ZVPy0我想说的是这些日子以来,我被无休无止的噩梦纠缠着,整夜整夜做着噩梦,醒来时吓出一身身冷汗,并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跑进浴室,打开喷浴龙头从头到脚冲了个不停,冰冷的自来水使我亢奋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我擦干身体,穿上浴衣,开始刷牙洗漱。我最受不了浴室浴缸和洗手盆里到处掉落的碎头发,吃剩的食物碎屑,不洁的毛巾,浴巾甚至未冲洗干净的卫生洁具。以前这个浴室里曾经摆放过几盆常绿攀援植物,甚至也摆放过鲜花,我喜欢浴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紫罗兰的香味儿。也许是缺乏睡眠,我感到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很憔悴,头脑昏昏沉沉,始终感到一种莫名的忧郁之情压在心头,而且变得像夜里的梦魇那样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拿着牙刷的手老是抖个不停,甚至把牙膏也挤得到处都是,我按下水龙头,让自来水喷涌而出,水流哗哗地在洗手盆里流淌,直至漫过洗手盆,溢得满地都是。今天8{*T1j n/?!^~
我在银行的自动柜员机取出一些钞票,徒步到离此不远的一家汽车四S店取回已经修理好的汽车。今天是星期日,我可以让自己放松一下,好好休息休息。四S店的服务小姐态度热情和蔼,主动帮我联系相关人员,把修好的汽车开过来,还打了腊,车子看上去焕然一新,闪闪发光。
jF8N5ADMy*V9\w0到达火车站时,我给Candy拨了个电话,她还在睡觉,一副懒洋洋的腔调。她问我在哪里,我说在芝加哥。我从她电话里的声调就可以想象得出她惊愕的神情:她大瞪着眼睛,甚至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问:“你在哪?”
/IMk5W\U e]C.u0“在你柔软的大床上折腾呢。”我说。今天8Ml\(xJ}"P)G
“去,没正经儿,懒得理你,我还睡觉呢!”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Z([:`%Vr|I0我在一家麦当劳餐厅门前停下车,里面客人不多,于是我把汽车开到前面的一处停车场。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一位打扮入时的姑娘在电话亭里打电话,旁边一个人影,似乎在等待。我要了一份早餐,一杯热咖啡。我有一种预感,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清晨。今天|,S'u0d\
近段时间以来,我在研究奥斯曼帝国崛起的成因和伊斯兰宗教编年史,这个安纳托利亚西部游牧的突厥部族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不仅击溃了盛极一时的拜占庭帝国而取而代之,甚至建立起一个横跨东南欧和阿拉伯世界的庞大帝国,这一点使我迷惑不解,也使我心醉神迷,他们来自何方?他们如何统治如此庞大而辽阔的疆域?
7c:}xt7z0柠檬色的阳光射进飘着淡淡咖啡味的大厅,我的意识飞往遥远的疆域,光线照在我的头上和身上,知觉似乎停滞下来,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漂浮感弥漫全身,我是谁?我在哪里?今天)y`r"M Vu6X/C E
我曾经有过一段灿烂的时光,从一座非常不错的高校毕业,出国学习,然后回国开了一家生意不错的贸易公司,我为我的事业和生活而感到骄傲。我出入于新落成的乳白色的高级餐厅和西部港区的充满异国情调的歌廊酒吧,与棕色皮肤,身材高大,脸上蓄满胡须的土耳其人和伊朗人甚至孟加拉人交易电子产品,五金器具和日用化工产品,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我取得了骄人的业绩。我本以为这就是我未来生活的缩影,甚至在我年老之后仍会让我津津乐道回味不休,然而那场突如其来的婚姻却毁了我的一切。
fp3d FW2e!zl&g0我驱车驶往赤湾港。在这阳光明媚的上午,远处是静静的海湾,盘山公路两侧叶簇深深青果累累的芒果树林之下,碧波万顷的大海看上去并不遥远,那些青色的巨石,伤痕累累的前朝炮台更让人产生一种难以言述的历史沧桑感。当我从车窗眺望苍穹之下的银白色的大海,击碎在岸边的海浪溅起的浪花不由得令我感慨万端。
z9\/j!Eb0我突然想起Candy。昨天我们一起去大学城看一处楼盘,她认为以我们交往五年的代价换取一套公寓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她已为我付出了青春的代价,她仍将继续为我而做出牺牲.我们之间从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实际上我对婚姻已不抱任何希冀,她与我在一起,感情的因素与金钱的诱惑同等重要,而且五年来他也跟我吃了不少苦头,我不知道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跟我在一起有何前途可言,我正走在人生旅途最艰难的时期,我感到自己像一个倒霉的酒鬼一样从海岸高高的堤坝之上滚落下来,而且越滚越快,我已无力挽回这种要命的下落趋势。因此对我而言,让我一时间拿出这么一大笔款子买楼筑巢,确实有些为难,但我仍然愿意想办法为她凑齐这笔巨款。今天+N!R._ bB
晚上我们在红房子喝酒,玩一种有趣而不用花费脑筋的掷色子的游戏,我输得一塌糊涂,一连喝了许多红酒,出来时山风一吹,昏昏沉沉,头重脚轻,胃里难受得要命。她开着车子,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汽车驶过沉寂的盘山公路,在山脚拐角处的十字路口,大概红绿灯出了毛病,红绿相间的灯光不停地闪烁变幻,令人不知所措。我看见黑暗中Candy年轻漂亮的侧脸和握着方向盘的细长的手臂,我的酒劲一下子消失了大半,意识清醒了很多,酒醒了,我感到体内一种重未有过的情欲之火袭遍全身,我不由自主地双手抱住她,亲吻个不停。我们在路边昏暗的汽车内云雨之欢。她身上弥漫的那种丁香般的淡淡的气息和成熟女子特有的琥珀色的情欲之火令我如醉如痴,那一刻,时间似乎凝滞了,梦幻的海洋的浪潮把我们整个的身体和灵魂湮没在无休无止的大海的涌动之中。今天#CToL&q
我们在南油酒店的餐厅吃过宵夜,街上已人迹皆无,汽车无声地在海滨公路疾驰,那种美妙之感无以言诉。今天 `3Xo3Ra@:M1H G
“为什么我们要回去,我们不如就住在那家酒店,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她在黑暗之中对我说,“或者我们就沿着这条路一直开下去,路的尽头是哪里?”今天;b%Of T)^
“巴登街129号”我说。
8PkS,PZ2l;}!M0“扫兴!”她欢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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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ford的空间 elford 发布于2009-09-10 09:49:37
诸位,对不起,我自摸一下。
诗者海客 海客 发布于2009-09-10 12:01:04
兄弟 字体“摸”大一点行不行?
我来说两句

(可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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