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贵锋2010年作品,问候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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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木片

飞机将古老的村庄运至现代都市
云块将沉重的房屋化作轻盈的翅
我已不再空想

傍晚,只是用一块木片细心刮着架子车轮上
生活的泥土
只是偶尔,用春联表示
从时光的河流中我也能淘洗出喜悦的金屑
这记忆的木片
这红艳艳的春联

还有风雪夜归的勇气,和以指为剑的苍茫
还有呼朋引狗的张狂,以及其中的悲凉
更有酒温三次杯冷三次的执着与孤独

今日我仰首天空
知心如灰
灰如雨下
2010.3.14

















我们仨

你那里下雨了吗,酸的、红的、清澈的雨?
你那里春天来了吗,沙尘暴中鲜花怒放?
你那里有地震、战争、恐怖袭击吗,血污的脸在学习微笑?
你那里有各类审查制度吗,人生在不断的删除中默默结束?

在那里,在一个普通夜晚醒来的普通清晨
你是否和我有同样的问题
而另一个人在更加遥远的未来?
我们仨一样的傻,忧郁,一样的渺小,和无助

必须应付接踵而至的人和事,那些
我们制造又必须由我们消耗的正常和无常
我们没有时间等待答案,没有时间推心置腹
那个能够把星星从时光中唤醒的人,还没有出现在我们梦中

就这样老了
无可奈何,心甘情愿
2010.3.14


















不及

艳丽有股妖气
纸风车,胭脂盒
窗花在雨中洇开,流走

有种腐烂
和癫狂

有入骨的粉,和红

有不断下坠
有遥不见底
有不了了之

一生的不及
都在那
曲处和折处
2010.3.17--3.18




















我为自己和羊盖了一院房子

想象出来的一座山在几年间
变成一群
像当初的一只羊,繁衍成大片

这当然改变了我:翻了几个山头后
我回到一个寂静的村口
一群羊也回来了,肚子鼓鼓

我为自己和羊盖了一院房子
我们在夜里
反刍各自的一生

我们相安无事
互相依恋又互不打扰
我们任凭草树一次次变绿
自己一天天衰老

直到有一天我们发现
困住我们的事物是想象出来的
想象出来的事物
又将我们想象成了现在的样子
2010.3.21














在轮回里

一次意外
将世界打回原形

脆弱恰好是种映照
在春雨中斜斜地飘

那根柳枝
慢慢适应了

树干
有一半掏空了却继续行走

不谈根。
世界是疏松的。

梦飘到远方
在轮回里
恶同样会回来
2010.3.25

















郊区

一个人被卡住
他被卡住
满眼积尘

这不是一个犹豫的人
这不是一个未曾体验过反抗的人
这是一群
卡在各自缝隙的动物

他们用数量、经验、低微和对另一种生活的渴望
划出自己的边界

在记忆和梦想的眼中
它们没有性别
仿佛一条腿进入了未来
另一条,怎么也从过去拔不出

有时我想,在人生之外
可能涉及地理、经济、政治这些庞大的概念
它们是一个村庄飞走的树冠
也是一个城市,甚至一个国家和民族
现实的脚注

但它们越来越多
在挣扎中
自生自灭
是的,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飞奔
没有谁会告诉他面粉洒了一路
仿佛通向天堂的神迹风很快吹掉
2010.3.28



无题

像曾经
服下一杯杯草药

黑暗的石头
在春天发芽

一头牛
不停地咀嚼

一个世俗的人
和世俗的粗纤维

内心的色泽
终究要描述

2010.3.28























树冠藏只杏子
泥土抱块石头

月亮埋在清水缸
土豆生在穷人家

星星这颗睡那颗醒
天堂的怀里

我的身后
跟个哑巴

一个哑巴
从不说话

时间的绳上
拴只铃铛
2010.4.3



















乡村的列车

终于不再飞驰,──终于不必再侧着身
躲闪那捂向我嘴巴的风。
回去又离开后,沿铁轨北边展开
未来的葡萄园,白色短木桩
一望无际,和一根根的绿。
我还记得,儿子兴奋的表情
它经过后突然出现的寂静。
终于不再飞驰,──它终于像一条蛇蜕
2010.4.3
































一点、一点移动,或好长时间不动
不断的电话,不断的解释后
那个预想中的结果正在被修改

一个人,又一个人,五个或再多些
他们作出决定
下车自己走了

我们还在赶赴想象中的某个钟点。

我们还在交流堵的经历,堵的感觉。

渐渐有人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搭乘别的线路?
为什么没有选择下车?

渐渐开始有人愤怒,表达不满。
开始谈论效率,规划,权利,政府,民众
像车外亮起的、色彩不一的灯

开始有人发现,这种情绪是被借助类似的事
培养的。存在着一种发酵这种情绪的器皿。
存在着一种允许对这类人不理不睬的制度。

开始,有人不吭一声,有人睡了
2010.4.4









麻雀和水泥

窗外有只跳跃的麻雀。
去年这个时候,一片树林里
更多的麻雀
我们经过时“哄”地飞起来。

这时光中的,一块水泥

是从哪个出口飞来?
还是,我想象了它的存在

窗外有只跳跃的麻雀。
它跳跃着
静静,跳跃着

时隔一年的两件事中间
谁记录了发生的,和没有发生的

那一群中,有没有窗外的这只
它的跳跃是一种确认吗?像突然的飞起
表示着惊恐,表示我可以猜想
两种不同的结果,而其中最有可能的
和我有密切的关系

有关我的脆弱、妄想、沉溺、解脱。
和我身边的人与事,有关。
关乎我的痛与乐,停与行,醒与醉。
2010.4.4







又是

又是这样:青草和花朵
盖住大地

又是这伎俩
又是意料中的赞美

又是时间带来了空间
动物们浩荡地穿过

又是夜晚
有雨
没有什么发生
没有踪迹

天亮了
又是自然
自自然然地摆在眼前
供我们享用
供享用前赞美和祈祷

又是:星星
住在天上
2010.4.4












在悲喜之间自如切换

有个琴键松了。马桶盖的卡轴
找不到。水龙头拧开时
总是颤抖。书到处是。风从窗缝
吹进灰尘。

现在没有时间去解决。
我们害怕触及其中的一些:
它们通向未来。

教育,婚姻,梦想,一股脑儿装在
岁月的列车
我们租用了它

岁月也是黄金制造,永不破损

仿佛
滴答滴答的水声是失眠者的幻觉
清新剂可以改变空气的味道
手指在演奏中,可在悲喜之间自如切换

仿佛从中断的地方
一本书可接着读
2010.4.4












这就是庞大,辽阔,不容置疑

一个巨大的黄色包裹抖开来
这就是沙尘暴

或早晨,或下午
或从屋顶,或从星星
包裹不断抖开来

这就是大家的一天,又一天:
闭上眼
吃了吐,吐了吃
吃进去的越多,能吐出来的越少

这些沙和土
像是被神控制
少一点,就长一点

这就是我们的去年,今年
这也一定是我们的明年
我们的少年,中年,老年

国家,官吏,天气
这就是比喻
这就是庞大,辽阔,不容置疑

抖开来,不是黄色
而是白色,灰色,蓝色,或红色
包裹里装的都是相同的东西

这已经无法改变了
这包裹开始在我们的头顶
现在它和心脏合二为一
201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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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羲峰 于 2010-12-17 17:3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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