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茶,听老林说电影!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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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 2008-08-15 03: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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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X p zj yn0a今天F\g5?f!w?o+~*|:q0a老林说电影(1) 今天@ Kx6H"h}:NN*I w[S,[5SPlf0今天:G8DY8NHan:S^TV[林旭东] 一九八八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后在北京广播学院任教,主要讲授电影史及纪录片创作。曾应邀任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生活空间》学术顾问,并曾出任山形及香港等国际影展评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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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0 [主持人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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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0k-zqh9Y8yyx$B0 林旭东访谈做得非常顺利。中午通了电话,下午老林便来了我家,坐下就谈,敏锐、率直、放松,笑是开怀大笑,阳光灿烂。一个性情中人,并且极有品位。多年前我们曾见过面,在吴文光、文慧家,但并未交谈。那次人很多,杨炼、友友、刘震云都在,似乎杨炼还和谁辩论了起来。老林并没有怎么说话,我只隐约记得有一位皮肤白皙、书生模样的人沉静地坐在那里。后来听阿城、丹青说起老林,交口称赞。丹青讲起老林的家世,叹道:他的开口奶和我们就不一样的。老林父母是解放初期从法国回来的知识分子。
2XnpvMi?}0 访谈之后,与老林时不时通个电话,聊聊最近看过的片子。老林兼有职业鉴赏家的审美和业余发烧友的激情,一边声称对电影已经“看疲了”,一边说得刹不住车。我们的意见并不总是一致,我们的标准和趣味也并不总是一样,但老林绝对是标准和趣味都高的人,老林的角度永远有趣。我爱听他那挑肥拣瘦的腔调,拿着放大镜在鸡蛋里挑骨头,一会儿失望之极,一会儿恨铁不成钢,一会儿又津津乐道。有回老林说,电影节跑多了,发现每年真能震撼你的作品寥寥无几,人类的原创力其实很有限。老林本是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毕业的,他说将来想掉回头去画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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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_$Q.F@j*J0时间:2004年9月10日下午
Q'~P e4g0地点:北京,芳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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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建英:先大致介绍一下你跟电影的关系好吗?今天d[b;xfz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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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东:我跟电影的关系现在仔细想想很有意思,说起来实际上最早开始于我小时侯的保姆。当时我妈尽管没有正式的工作单位,但是她很热衷于参加各种社会活动,街道、居委会、侨联什么的,很少在家,所以请了保姆在家里替她看孩子。
"X5|(hXl+r0 我的保姆是个“戏迷”。她有一帮朋友,都是当保姆的,有的是安徽同乡,有的是在菜场里买菜时结交的,其中一个是唱越剧的袁雪芬家的保姆,还有一个家里的女主人是译制片厂的配音演员。靠着这层关系,她经常会有这样的机会,就是能看到不花钱的演出和电影。正好我们家每天吃过午饭到做晚饭前没什么事,但她不能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所以只好把我带着,好在我只要一看电影看戏就从来不闹。我经常在下午睡过午觉起来就跟着她莫名其妙地跑去看戏、看电影,看的还多半是译制片。后来我大了以后才知道中间有些非常经典的片子,当时根本不懂,稀里糊涂地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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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nM$vtcQ0 查建英:你还几记得片名吗?今天.d0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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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H v7t0林旭东:我记得其中有费里尼的《卡比利亚之夜》,那时片名译成:《她在黑夜中》,看的时候懵懵懂懂,但是有些场景一直记得,特别是片尾的那个脸部特写。那会儿我刚上小学一二年级。为了带我去看这个电影我妈还说了一通我的保姆,说她糊涂,怎么能带这么点大的小孩去看这样关于妓女的电影。
S1|b g4`G0 其实我保姆最爱看的都是悲情的“苦戏”,我记得有个香港电影《可怜天下父母心》,她边看边流泪,弄得我也跟着一起伤感起来;还有《一江春水向东流》,我跟她看了好几遍。
#W&Z2nb@}x0 我最爱看的是译制的苏联动画片,什么《青蛙公主》、《骑鹅旅行记》,稍大一点迷上了译制神话片,我记得有个英国片《巴格达窃贼》,根据《一千零一夜》改编的。那片子其实我看过两次,头次看时片名叫《月宫宝盒》,我还很小,只记得那个巨人从所罗门王的魔瓶里出来时我吓得钻到椅子底下去了。再看时片名改了,我也大了一点,自己买票去看的,看得我心驰神往,经常会梦里见到那个在蓝天下闪耀着的阿拉伯宫殿,还有美若天仙的公主……搞得我到今天一看到蓝天白云还会想入非非。那片子现在出了盗版DVD,我见了很兴奋地买了一张回家,发现原来如此平庸……但实际上我不应该再去看,看了就把我小时侯的美好记忆给毁了。今天`%ST%L2A$y'JY9z;{
p1@,oRt J4f?0 查建英:好像再去见少年时暗恋的美人。今天DgBf$za4g2I+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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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东:这是我最早的电影经验。稍大了点就经常自己买票去看。一有机会就跑电影院,有什么看什么。当时上海的电影院每个星期天早上都有“少年儿童专场”,一毛钱一张票,去看的都是小学生,但片子倒不都是儿童片,我经常去看。再大点就去看学生专场,一般都是每天下午四点左右,正好学校放学,两毛钱一张票,对象是中学生。但我上了中学后,可看的电影越来越少,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么几部,外国片基本上没有了。记得“文革”前我看过的最后一部外国电影是罗马尼亚电影《民族英雄突多尔》,那是一九六四年,罗马尼亚总统到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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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0 再后来呢,“文化大革命”了,电影院里一度只有《毛主席接见红卫兵》,后来能见到几部老故事片:《南征北战》、《地道站》;再后来进来了几部阿尔巴尼亚电影:《海岸风雷》、《广阔的地平线》。但那个时候有组织观看的所谓“批判电影”,也就是“文革”前拍的一些所谓“毒草”,什么《舞台姐妹》、《武训传》、《清宫秘史》,我当然几乎是场场不漏。那时报上的批判文章就等于是节目预告,每看到又一部“毒草”给点了名就暗自窃喜——兴许又能看部“批判电影”啦!
M2_n_ Wr0 接着就是下乡,去江西插队。那个地方是山区,班车只通到公社,报纸几天一到,更不要说电影。记得有一次听说县放映队要来公社里放《智取威虎山》,还不是彩色的那版,是黑白的“电视舞台纪录片”,在全县各公社间一站一站地巡回放映,轮到我们公社大概是在晚上八点。我们收了工以后才出发,打着手电摸黑赶了三十多里山路到公社,放映队还没到。这种放映一般都不准时。那天还加演了个《收租院》,等看完回到家,天都亮了。但大家兴奋了好几天,像过了次节一样。今天|3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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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彪出事以后,大概一九七三年左右,我来北京玩,住在东交民巷我姨妈家里。那个时候北京就已经有所谓“内参”片了,开始放的是战争片,说是“备战教育”,什么日本的《山本五十六》、《啊,海军》、《军阀》,美国的《虎,虎,虎》、《巴顿将军》,后来放起了英国的老电影《罗宾汉》、胡金铨的《侠女》什么的,各个机关大院里都在放,不同“级别”放的片子不一样,一次在中央党校礼堂看《巴顿将军》,听邻座一个部队文工团模样的女人跟人在聊,说在“样板团”还能看到美国的“生活片”《鸽子号》……这些,在上海我从来没听说过。(待续)今天(CLBA$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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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0节选自《80年代访谈录》作者查建英今天E*}(z5o#{&pg/a9y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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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海客 于 2008-8-15 03:0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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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客
发布于2008-08-15 03: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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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建英:你一直住在上海吗?
'r,VG!J9z&WO*g'i 林旭东:基本上是。我中学毕业以后去江西插队,户口在哪里有十年,实际上后几年就不去了,在家呆着画画儿。,l N`7ziyrg
一直到那个时候,电影只是让我想入非非的一个神话,但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生活会跟它发生什么直接的关系。画画儿是很早就开始了,因为从小过敏体质,经常得病,在外面一淘气一出汗以后就会病病怏怏的,我妈就不让我出门。老在家呆着没什么事,就拿着纸这么瞎画。不过现在想起来,还是跟电影有点关系,因为画的东西多半跟我看过的电影有关,什么公主、骑马的将军、阿拉伯宫殿什么的。后来有朋友看了说画得还可以,该培养一下,我母亲就给找了个老师,一本正经地教我画起了素描啊静物什么的。但碰巧那老师也爱看电影,经常一边画一边聊电影。画了几年,家里又不太愿意我专门去干这一行,我们认为这只能作为一种修养,一种业余的爱好,他们让我往数理上发展。但人算不如天算,碰上插队下乡,能画点画变成了“一技之长”了,可以时不时地借调到县文化馆这样的地方去混两三个月啊,画宣传画,搞阶级教育展览什么的,比种地舒服,说不定也是一种出路,比方说给部队招去当文艺兵,于是也就随是去了。,PCwa f*^s2O*Sq(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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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建英:后来你是考到中央美院来的吧?
%hO}C&myW 林旭东:我是1985年考上的版画系研究生。考上前我已经发表了一些连环画什么的。今天)~'SQ!w9`1[#O
不过从画连环画起,倒真的开始“研究”电影了。大概是七五年左右,北京《连环画报》约陈逸飞画一套鲁迅的《风波》,他正忙着画《占领总统府》,那边又急着要稿,他就把这活儿介绍给了我,我又拖上了夏葆元。那个时候我的正式身份是个“盲流”回城的知青,夏葆元在上海是被打入“另册”的画家,所以要能在全国性的刊物上发表东西的话,那种登堂入室的成就感,大概就像今天的边缘艺术家入围了威尼斯双年展一样,所以我们干得很投入。6xkqK}I7gNy?
怎么画呢?尽管是奉命之作,但还是憋不住想偷渡一点自己的想法,总之是不想画成简单的图解。原作是鲁迅的小说,加上我们学的都是写实油画,又都喜欢读十九世纪的旧俄小说,所以那种带阴暗的插图自然成了我们的参照。但插图是由一个或一组通常不连贯的画面综合或单元性地来完成叙事,怎么通过一组连续的画面来展开叙事?这样就想到了电影。
%X4g/{y9CP N(m9l0a|,MQ 我当时的做法通常是从找“景”开始的。一般来说,在没有得到具体的空间感受之前我无法深入想象故事的基调,只有先确定特定的空间氛围,我的“电影”才能“开演”: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有什么样的人,他们如何生活,彼此间可能会怎样地发生这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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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Y&x4i 电影就这样开始变成了我生活里的“有用之物”——我去看电影的时候,开始有意识地留意到许多比较具体的东西:光、调度,人物在特定情景中的具体表情,故事是如何一点一点展开的,尤其是场面和镜头的转换……小时看过,还记得,但不明白的许多东西这时候一点点地有了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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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_G*V今天 恰好在那个前后“文革”结束了,电影院里比较有意思的电影多了起来,开始是“文革”前的一些国产老电影,《林家铺子》、《早春二月》都被我在电影院里反复揣摩过。
g"GRM4zlZ$Pt 有一回,陈逸飞从北京出差回到上海,神采飞扬地说起在北京看了多少“内参片”,接着报出一串长长的片名:《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桥》、《叶塞尼亚》、《倾国倾城》……
I}g;c&L8D`S 当时我就想,就为了那些电影,咱也得去北京!WQ"RC!|&W
1J!\![]-Co} 查建英:陈丹青说,他也是“文革”结束后就参加全国美展了,什么《泪水洒满丰收田》?
e1\w\3T#z 林旭东:是的。不过据我知道,他是从很小起就一直在画画,从没间断过,家里,特别是他父亲很明确地在这方面培养他。$d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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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第一次见面是,那年过完春节,我马上要回江西,几个画画儿的朋友瞎转悠,这家看看,那家看看,正好转到他家附近。他们说:这儿有个孩子,也在江西插队,特别用功,一天到晚都在画,速写画的熟练得不得了!去看看吧。就这么上了他家。再见面就过了一年多。中间听说他在江西得了肝炎,不久就回上海了。我们是在上海大街上碰到的,一下子觉得他好像变化特别大。我记得上次见面时他矮矮胖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