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自畫像

尼采自畫像                 井蛙

    “我仍活著，我仍在思考；我必須活著，因為我必須思考。”

                         ---尼采

1

左邊的瞳孔透視著右邊的風景

它們看得見彼此在一張臉的另一邊

我在夢境中尋找自己的身影

可是，很多很多的人在唱歌

這首古老的歌曲遭受十次干擾

每一次都在同一個地方

人就是站在這裏的第十一個符號

那個恰巧在做夢的人看見自己抱著石頭大哭

在查拉圖斯特拉的旅途裏我又看到右邊的風景來到了左邊

我一個人徘徊，徘徊著尋找一次多出來的時間是否還在原地

2

小鳥的翅膀是花朵變成的麵包，它卻開花了

在沒有窗簾的格子木條上我看見他戴著雙重眼鏡

他看著一群人吃著石頭上的牛油臉上發愁

他感到音樂突然停止了小鳥就飛不起來

他一個人站在講臺上對著自己指手劃腳

是啊，一個麵包師的臉上應該每天都是喜悅

快樂的麵包師，你懂得把樹上的鳥巢換成紅色的房子

很多很多的人對著空空的房子練習他們的嗓喉

他粗暴地脫下衣服，在紅色房子裏跳裸體舞

他總是孤單一人忘了如何使用他人的語言

3

他突然指著一塊石頭，

“你是石頭你有罪。

 你餵養了一群懂得思考的人因此你被釋放。”

他使用優雅的手語告訴人們

他一大一小的瞳孔裏有兒童的記憶

這裏，就是語言的開始

左邊是一只會飛的鳥，右邊是對另一只鳥的想像

他以為那個恰巧在做夢的人一定看清了神的形象

可是，他的那些夢卻在一條街上漸漸模糊

因為時間，那些趕去禮拜的人看錯了時間

很多顏色也變成單一風景

他沒找到一個能聽懂他說話的人

他就是那個懂得兒童語言的手語者

4

情緒是有顏色的，像惡夢中的顏色總是變幻不定

他閉上雙眼，哼著死亡之曲走進耶拿的黑房子

精神科醫生和心理學家都在懷疑這個古怪的病人

他的病是否被查拉圖斯特拉的咒語所傳染

弗洛伊德的懷錶顛倒了他的誕生地

誰也沒看清一個釋夢者與一個做夢者相遇時的情景

左邊的瞳孔能窺視右邊的一些秘密

他再次脫下衣服他渴望回到紅房子跳裸體舞，好讓人看見神的原形

或讓自己看見另一些活在恐懼中的靈魂

一些歇斯底里的性幻想伴隨樹上的鳥鳴

成為動人音樂

意識，語言，和曠野中的風吹草動

這些兒童時代重複出現的惡夢場景

在萊比錫，在魏瑪，也在頹廢的義大利南方瘋狂傳播

5

我，只好抱著母親的名字在夜裏想念一個瘋掉的女人

我一個人走路，她也一個人走路

我是我母親的影子我緊緊跟隨這個影子

她佔有了夢境中的所有頭銜，角色，道具，顏色，和權力

莎樂美，莎樂美，你這個懂得飛行術的俄羅斯巫婆

我已目睹一只鳥的死亡我不相信另一只鳥還在飛

天空確實是遼闊的

天空，有時會很遼闊

可是，我卻被查拉圖斯特拉的記憶折磨

他預言我會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