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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闲人

仿 佛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4-11-04 19:11:42

仿 佛
      
      这两个世界睡着了,此刻,正在熟睡。
      一个沉默的意识在某种肃穆中支配着它们。
           史蒂文斯 《熟睡的老人》
 
仿佛 冷空气并没有经过寓言中的空城
水上的道路也不通向难民的庇护所
月亮从罂粟的梦魇里带来天堂里的果汁
蚂蚁们昂着头把阳光下的花骸
搬往沙砾下的营地 我和你
沿着蚁穴遍布的河堤走向桥堍旁的夜市
戴着假发的小贩躲在暗处兜售赝品
先人的信札手稿 你的手伸进我的裤袋
攥紧拳头 仿佛置身在吆喝声里
我们显得一贫如洗 蹲在旧书摊前
翻找著者生前的牙齿与毛发 在路灯下
窥视切开的苹果 哦蜂窝状的果核
仿佛在埋怨一场淫雨的虐恋

当我们俯身于泛黄的照片 在它的背面
绘制灵魂的嘴唇 长满苔藓植物台阶

并不通往暗舞者的故乡  在镜子里
踟蹰的影子能够带走床单上的玫瑰献辞
我从盗墓者手中买回的记忆
哦我想起在水坝上奔跑的风 仿佛在
假想的异域里旅行的耳朵 寻找石像的遗址
我想起那一撮如同火苗的乌黑的阴毛
某个高处 我在它的阴影里算计着一滴甘露
喉咙里存活的时间 在通往水塔的路上燃烧

水库里的仰泳者  挂在榆树上的银环蛇尸
象脖子上的救生圈 情侣们潜入水底
打捞着蛇皮制作的胸衣 对于不朽的奥秘
仰泳者眼里的沙粒终结了形而上的妄想
那是秋日的温床 葡伏在叶脉上的晚霞
仿佛是流放中的逝水 流经掌背上的梦境
留下黯然的灯光 我想起凿刻在石壁上
鱼骸的图案 疯狂的白蚁犹如食腐动物
噬食着精装的箴言录 如果可以绕过黑暗
我们带着白鼠的精液回到祭祀先贤的祠堂

在忽视的美喻里 精神失常的天鹅的妆扮
象朴克牌中的黑桃Q 诱惑着身患

 帕氏综合症的赌徒;我们私下再赌一把
如果输了 我把它送回人民医院
或在挥霍一空的幻想里 为你免费按装
空气净化器 哦转眼之际我们又在预感下
虚度了一个黄昏 夏日正趋于没落 
身后这些矛盾的聒噪仍在食欲里纠结
藐视着形同虚设的归途 听说
我们还要经历一场风暴才能回到马厮
我们想象的的皈依不过是一败涂地的逃亡

遽然黯淡的展厅 竹简上刻着我们的姓氏
有人把一盆药渣撒在入口处 然后
当众设坛拍卖唾液 热情摧毁了盲目的
信念 我象一场野火逃出形而上学的围剿
当我们躺在锦葵色的水床上 双手戏弄性具
让它去预测另一种死亡的形式
失聪的爵士乐手跪伏在墨镜前喃喃自语
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再来一杯他妈的浆果酒

暮气沉沉 这座空城里没有人类栖居的房子
坐在杂货店门口把玩响尾蛇尸体的寡妇
智障儿童在等着她分配五颜六色的积木搭建

 防空洞 落在地上的阳光是他们的
开心乐园 颠沛流离的马戏团刚离开这里
喝过黑寡妇自酿的米酒 有个小丑至今
不省人事 她的丈夫是个出色的法官
死于花柳病 她冷静的向我如此炫耀
她的浓密凌乱的阴毛 覆盖下的死神遗迹
仿佛是天空里出现一道彩色裂痕
你要当心 这里的每条河流都有毒
河床上的鸡冠花有毒 空气有毒 土地有毒
我的身体也有毒河水泛青 你看我的耻部 
蛋黄色吧 它散发的正是末日的气息

当空气渐渐变的沉重 局促不安的腰肢
随着芦苇摇摆的节奏惊恐地扭动
出售阿拉伯水烟的店铺提早打烊了
乐此不疲的纵欲者把三色帐蓬支搭在
趸房后面的草垛上 弹拨着六弦琴
我曾经以为 在一场灵与肉的弃械肉博之后
我们的身心会象后视镜里的尘埃变得纯净

壁画里传出滚石的嘶吼 头发染成黄色的 
寡妇 在射灯光下裸露腹部的妊娠纹

 生命不过是一次奇遇,你信吗
它带给我一场短暂的死亡梦幻 一场虚无
她用指关节在吧台上敲打着蓝调节奏
我只是试着模仿秋虫嘶哑的嗓子呜咽几声
我便听到一片死寂 在瘴气弥漫的黎明
宛如来自梦乡的歌咏队正为水上的月亮
默哀 单向街上的跫音沉入黑暗之中

在这个昏睡中的世界里 我们回头
还是继续往前走 我开始厌倦远方的云影
它的肺里装满失忆的墨汁 阳光在海上漫游
仿佛在天花板上跳舞的蝙蝠影子 我们
收起摊放在浴盆里的塔罗纸牌 等待着门铃
再次响起的间歇 我们洗刷着野餐的饭盒
用铁锤敲打地图上的迷宫 幻想中的
死亡胜地 我又拉闭客厅的天鹅绒窗帘
想象着另一种声音呼唤着我 这里已是尽头
惊醒的木鱼象先知不住的念叨着 仿佛
自闭的灵魂在门铃声里再次梦见怒放的落日

流亡中的石头在河畔树荫下开成黄昏的花
我看见那惊恐的一幕 某种预感的指使下

 我在锡箔纸的边缘涂上变质的果酱
纸上的折光仿佛是打开异域之门的钥匙
加油站后面的派对会馆 颓靡的音乐里 
我想起曾经向你描述药丸的虐行
它恍若是我在寻梦园里邂逅的逃犯
你知道吗 我们诞生在一场酣睡里
我们醒来时正好到达终点站 几乎没有行李
我们仿佛又被卷入一场昏暗的旅行
在没落的河岸上 我相信它的前方便是
幽灵之乡 在死亡版图的东南部
2011年 我背负着攀藤植物的种子
在朝向北方的后窗里 看见敲钟人的背影
象一只受孕的壁虎 在废弃的烟囱上攀爬
脆薄的月色 折射在晒场上的玉米
它们身体上长满秋天的眼睛 在惊荒的辙迹上
膜拜着长有鬼脸的石头 使花蕾阴黑如井

甬道并不忧郁 开往玉器市场的公交车上
她用哑语比划古老的奢侈与灵肉相融的玉镜
在逆旅的时辰里 我想起了闪光的精子 
我在堕落的午后创造生命的那一瞬息
奇迹象是在枯寂的花蕊中复活的晨露 如果

我在潋滟的天路上看见折断的翅膀
我己经在你的怀里渡过暮年里的初春
哦到站了售票员有着你的笑靥 碎芝麻形状
浅褐色雀斑 我是多想赞美堕落的德行
尘埃落定的停车场里 拉客的商贩
在身后叱喝 去仁慈医院的请上我的车

仿佛在端午的前夜 我在一家古玩店里
找到八十年前的城市导游图
早己消失的教堂,育婴堂与杏花楼的遗址上
我还看见另一座城市的倒影 它象一条
壅滞的运河 载负着从人群里逃出的影子
两岸的牌楼油刷一新 鬓发斑白的老妪
裸露着耷搭的乳房 恍若在回忆
弥漫松香气味的吠月之夜 风流的变节者
如何用革命或是真理的谎言 讹骗她的贞操
当我在一块青玉上看见当年的风月
仿佛象似仿佛的炼丹炉 我的幻象的贮藏室

只有在夜里 时间的反光象把锋利的斧刃
劈开昏聩的词 我在它的噩耗里呼吸
盥洗室里的镀铬龙头下 我用空气清洗

被玷污的掌纹 盛放在铜盆里的炭火
仿佛又把黑暗重新洗刷一遍 有一些词语
在温和的谣传里回到荒淫无度的歌吟里
同时消失的斧刃 似乎已经渗入时间的骨髓
来自沦陷区的木匠 开始尺量黑暗的体积
藏匿时间的秘密壁龛里 忙碌的齿锯
象战栗中的词语 肢解着冷漠的赤裸塑模
只有在夜里 堆放胶片的仓库里
我们深陷在比呼吸更黑的词语中
听见电话不时发出无人接听的惶悚铃声
仿佛一只丧钟不时地在催促我们交出遗嘱
哦我看见那个木匠己经戴上入殓师
洁白的手套 举起斧子劈向牌楼前的石碑

我仿佛再次听见仿佛的喘息 它使我想起
一条趋于完美的金属镣链 正如出色的
铱金笔尖 在波形的瓦楞纸上完成
对虚无的颂扬 当我从水中的黑暗里
收回的梦 交还给如如期而归的钟
我在它的哀叹里仿佛看见马格里特眼中的
天空 我曾在去年春夏之交回到那座
天空里的江南小城 和一个叫乌的女人

 同居七日 我喜欢上她的脚踝和脸颊上的
雀斑 犹如漂浮在酒杯里的泡沫  
她常常在我的噩梦里惊醒 看见食人鱼的牙齿
她和我梦见的陌生死者幽会 交流信仰
旅行 还有偷欢 我离开的那个黎明
忽然觉得 梦是最纯粹的怀念
是对仿佛最好的注释 是的 别人也会这么想
是的 我仿佛听见死亡优雅的叹息
如果乌在此刻出现 她肯定会带我去
北门外的实验剧场 那是更让我讨厌的地方
在那儿频频出入的人 都带着假肢,假笑
充气女优与硅胶乳房 腋下夹着花伞的剧务
秃顶恍如是拉幕人一生的象征 我还能为
这出荒诞剧做些什么 象一个护产士
拍打时代的屁股 这是仿佛需要解决的问题
我们在这条路上已经走到尽头 哦 回头吧
我并不知道宗教的真相 它可能是过期的
安眠药品 如果我们钱包里的彩票
能够换来绢花的芬芳 潜泳中的孤儿
他的手指插入河底淤泥 打捞丢失的灯罩
在我们经过的教堂后门 瘸腿的传达员
手举锈迹斑斑的门牌 哦我们象是被未班地铁

抛弃的乘客 在绝望中等待一辆浪漫的出租车
贿赂时间的子宫 如果在异乡人的问讯里
我们看见火把照亮的鸟巢 哦欢迎各位
我们来到了刽子手集资建造的音乐馆
别忘了 明天是礼拜日 牧师们已经提前进场

那是八月的祭坛 淫佚的白色音符
那是荒唐的妄语里哭喊着的尘粒
那是死亡 那是死亡带回的秋天与阴囊
那是准爱情的欲望佩钸 象一对饥饿的乳房
那是跋扈的病句 那是失明的锦鲤的哀歌
那是正在变坏的空气候里疯了的耳朵
它们在马厮里渡过未来的礼拜天
那是梦游者幻想的阴户 私生子的产房
接生婆葬礼上的哨音 当我用一根蜡线
在昆虫的躯体上尺量生命的长度
死亡仿佛应邀而至 在我们的烟灰缸里
留下它的盔甲与去踪 那是八月的审判台上
复活的墨水 那是我们的思想和恐惧
如果我们把死亡称做永恒 那是上帝的戏言

仿佛一场瘟疫诱发的争论 楼上的房客

躲在盥洗室里 在镜子前手舞足蹈地庆贺
他的短尾猫安然无恙 电流无声地通过
混沌的记忆 象黎明爬上放蜂人野外的餐桌
仿佛在一束玫瑰的猝死现场 癫痫传染者
向画中的圣母描述空前的幻觉 色情的蜜桃
在它的妖娆的卵巢里 哦夜色这般妩媚 
象末日的彩云 女房东的感冒
在超现实的黑白琴键上蔓延 腹蛇的
蜕壳 在冰箱的瓷碗里完好无损
仿佛瘟疫是秋日的防腐剂 准备逃跑的
房客 我们在白夜的楼道里继续讨论
女巫师的另一付嘴脸 如果我还向他透露
木乃伊的性别 哦这是与上帝有关的隐私

仿佛一滴在蜜桃里复活的精液 衰竭的肾
布满死水的皱褶 涂抹胭脂的舌头
象羞怯的器官赞美着枣红色的鸟喙
仿佛从佛龛里飘出的印度神香的烟缕
咖啡馆后面的暗房里 攀附在感光纸上
垂死的紫藤 它的灵魂正在显影
我看见面露菜色的门徒围坐在香炉的四周
有人点燃了稻穗 那滴复活的精液

仿佛从死水长出的莲花 我试着将它的灵魂
重新放回弥漫神香的咒语 我拭着
象秋日一样祷告 在夜色笼罩果园之前
我推开暗房的天窗 反转片上的蜜桃
象天葬台上的秃鹫发出阵阵凄厉的狞笑

是的.我对她说.我害怕白天 旅馆里的猫
如果在深夜 我害怕听见酒鬼的哭声
而睡在你身边 我想这一回
是否还会早泄或者高潮迭起呐 窗外
阴郁的紫丁香仿佛也在向她讲述风的虐行
供奉着阳光的阴影抚慰她的暗红色乳头 
如果这是在冬天 我还害怕石灰与夕光
如果它们还是道德的榜样 哦我害怕孤独
是的 乐此不疲地害怕 我的灵魂
躲在害怕之中 等待着一艘沉船
重又浮出了水面 我在害怕之中铸造着
镣铐和一串钥匙的热情 今夜呐
旅馆的老板娘已经锁上通往天台的暗门
留着残肢的乞丐 哼着二人转爬过门槛

而从门外传来的折断树枝的声响 仿佛是她

赤身裸体地穿过白天时留下的足音
印着荷花的丝织披巾 象湖面上的余晖
飘闪过油漆一新的廊道 尾随的灯光
又如猥琐的仆人 掩盖着一个解梦者的涂鸦
是的 在一个柳暗花明的白日梦里
弥漫着爆竹硫磺味的泉眼 它的黝黑深处 
我看见奶牛的乳头象星辰一样闪烁
而从旅馆的厨房里飘来的黑色的血腥味
仿佛让她周身长满了花刺 哦我还害怕
夜风里悄然飘动的遮光窗帘 当我摆脱了
恍如幽灵的落日之光的围剿 她的手
伸进草灰里抚摸着我的阴冷的骨髓与阳物
“它可以辟邪吗 如果在上一个世纪
我可以象虐待时间一样把它们占为已有”

隐藏在清凉寺里的理发店 双面剃刀闪耀
鱼鳞般的银光 门前的石碑上长出
绿色的鬓发 在午间新闻里跳跃的篝火
在宣布死而复生的真理重归寂灭的臆想
我坐在堆满棉花和哭声的绿皮车厢里
看见一脸惘然的农夫 他的怀里藏着
秃鹫的标本 我想象着女理发师腴润的腹部

她的刺青图案 "我们的目的地在下一站
还有七十分钟到站,兑币交易所的位置
在车站对面的烂尾楼里 它在半小时前打烊了"
我还有时间去拜访一位贺岁片的编剧吗
我曾经送他一个窃听器 那是在七年前
我们用炭笔涂黑了金色的盾牌 他还活着吗
如果已经死了 那就意味我可以任意篡改真相
我听见引擎的熄火声里 一辆香槟色的灵车
象替罪羊似的在站前广场上颤抖 四周的尘粒
发出无奈的咆哮 然后飞向高处的墓地

这是一个就要湮没的时代 象忽然坍塌的
青铜塑像 信鸽记忆里的背影 老妪们
垮掉的乳房在城楼上晃荡 针简与咖啡壶里
消失的青春 地下镀锌水管里逃亡的钟声
最后的赞美来自来海外的热病患者
哦信仰的性器忍受虚空的灵魂
仿佛脆弱的舌头还在迷信中蛊之词的光泽
我和她 我们死了 我们死了吗?我们
重新爬回摇篮旁的温床 隔墙传来寡妇的
洗牌声 窗外秋千上戴着瓜皮帽的失宠政客
在招呼着居无定所的野猫 彩绘玻璃上的

 教堂穹顶 仿佛是通往天国的唯一入口
哦这里的每一根栋梁 每一块砖瓦
或者每一缕光线与黑暗都生不逢时 被赦免的
妄念 仿佛噪音强行打开尘封的后窗 "今晚
我己力不从心 解开全部的纽扣几乎耗尽
我的所有的思想 如果我的未来已经成为
过去的标志 请原谅 今天是蜉蝣生物的节日"
蕨类植物的猝死现场 传道士的厨房里
世界依然昏欲睡着 我们必须要在日落之前
出现在幸存者的葬礼 而在此刻我对下一组词语
下一步的方向浑然不知 还有人在街角招手等待
出租车 那是一座流动的监狱 一场恶作剧的
尾声 她画在仿佛之墙上的第13个红色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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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新时间: 2014-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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