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新的（外四首）

一切都是新的

（外四首）

向明

每一天都是新的

每一刻都是新的

阳光是新的

空气是新的

星星是新的

星的光芒

也是新的

不仅春天的颜色

和皮肤呼吸的空气

不仅是草的青绿

树的嫩芽

也不仅是雨后星空

宝石般的光芒闪烁

在这个地方

在地球的这个地方

在太阳系运行到的

这个地方

在你我现在

呆得这个地方

一切都是新的

站在新的位置

体会新的空间

我身不由己

我不知道

自己可以看到什么

我伸展四肢

张开五指

我也不知道

修剪过的指头

可以抓住什么

但我知道

我抓住的瞬间

自己也被抓住

我还知道

新的东西

它明天就旧了

它过一会儿就旧了

然而

从我脚下的这双鞋开始

——感觉是新的

能感觉的是新的

不能感觉

和

靠近才能感觉的

也是新的

一切的一切

都是新的

我被新的光芒抓住了

我踏上寻找星星的路

山在无人的地方活着

山在无人的地方活着

自然而快乐

绿是山的表情

风是山的感动

流水是山的轻语

山很安静

却不孤独

有很多的生物

陪伴着它

人的出现

只是其中之一

山很壮阔

却不乏温情

每棵树的枝叶

都可以触摸阳光

每一朵的野花

都可以放纵

现代的人很忙

很少有机会

呼吸山的气息

现代的人不了解山

连寂寞

都有些荒芜

山会呼吸会生长

会在风雨中唱歌

山还会

在霞光中害羞

揽过一抱云雾

不让人看清它的脸

除了一点惊喜

除了一些熟悉

人到山中看山

不需要理由

山在人心里

山在无人的地方活着

爬山虎的夏天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最爱

爬山虎也一样

没有眼睛

却疯狂地

爱上邻居及它们的土地

狂风来了

肢体颤动

雷雨停了

激情伸展

一如有形而无法阻拦的意志

爱别人、爱鲜嫩的绒毛

爱和自己不约而同的场景

这就是理由了

——很热的酷暑

包括太阳

包括爬山虎的绿和我的最爱

一棵树的倒下

林子里的一棵树

轰然倒下

一阵声响过后

周围更安静了

无风无雨

也无人砍伐

碗口粗的树

是自己倒下的

要么是病了

要么是累了

一切都很自然

死亡也一样

从容而决绝

腾出空间——

给阳光给小草

给其它的树

高处永远有梦

倒下的瞬间

天窗洞开

有两只粉蝶在飞

山间明月

农历八月十六，深夜，于山中观月有感。

月亮之下

整个的崇山峻岭

和

沉寂无声的村庄

全都面无表情

唯有我

来自都市的过客

面对明与暗

闹与静的巨大反差

诧异不已

今夜的月亮

单纯而皎洁

今夜的状态

十分的古老

与我一样

不知名的虫儿

在清凉的月光

在草的深处

断断续续地惊叹

月亮的传说

也是断断续续的

几千年过去了

嫦娥的寂寞

以及吴刚的怨

依旧无休无止

我不能

也说不好

包括写下的这首诗

都像做给人看的

我来过我见过

——山间明月

其实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