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索婚（茅棚改行--9）作者：池横

马奋一上班，他的眼睛就像鸡毛掸子一样的四处走动。他把火车站里里外外掸扫一遍之后，就在密集人群之处，用迅雷不及掩耳之时，抓住了茅棚踪迹。马奋狗眼一瞪，鬼吹灯似地瞟到了茅棚瓷碗里那点钱，知道茅棚这点钱还不够上交给他的租子钱。

　　

　　茅棚也远远的瞟到了马奋，来到火车站口了，他立即冲进了黑压压的人群之中。他见到路过的男人就抱腿，见到路过的女人就把瓷碗朝人女人胸脯上送：

　　

　　“我的亲嗲，亲娘呀！我的儿子得了白血病了，没钱治疗呀！”

　　

　　一边哭泣，一边稀里哈啦流眼泪。

　　

　　“我老婆被汽车轧断腿了，没法下地干活了，求求大爷大妈们，给点钱吧？求求你们了，好人一生平安。我给你们跪下磕头了。”

　　

　　哭泣……

　　

　　茅棚一边磕头一边想：“我这是在给钱磕头，不是给你们这些鬼孙子们磕头的呀！我要努力挣钱！”

　　

　　茅棚看见马奋，头磕的像货郎鼓似地，一个接着一个磕，拚命伸手要钱。马奋心里得意的笑：“蠢猪！蠢猪！真他妈的是一头蠢猪。”

　　

　　路过站台的男人，被茅棚拉着腿，拽着胳膊的在拚命要钱。有的男人们只好五块、十块的掏给他。女人们见到茅棚，那一身臭不可闻满脸脏兮兮的样子，吓的：

　　

　　“妈呀……妈的叫。赶快摔点钱走人吧。”

　　

　　有的人说：“乞丐嘴里没实话，全部是谎言编的故事”。

　　

　　茅棚听到了，又一跪倒：

　　

　　“大爷大妈，我的亲娘老子们，我说的全是实实在在的话。上有天做证，下有地担保，我要是瞎说一句，我就死我全家老小。我妈被世界男人奸死；我爸被女人砍死；我被汽车轧死；我儿子被火车轧断十八节，断子绝孙。求求你们给我点钱吧！可怜可怜我的孩子！我儿子得白血病了，没钱治疗，给点治病钱好吧？可怜可怜我吧。好人一生平安。谢谢你，谢谢你们。”

　　

　　茅棚玩的这二把刷子，还真管用。不一会儿他的瓷碗里钱就满了。他每跪一次磕个响头，就有十几元钱进帐。他想：

　　

　　“北京呀北京，你真是个国际大都市，有这么多财神爷到你这儿来玩。让我们这些鸟人也能享到一点福气。我用几分钟的时间就能搞到在家乡一天的收入。北京呀北京，我有这样的收入，我爹娘老子被我骂死几千回也值呀！”

　　

　　茅棚内心在笑：

　　

　　“我爱听那大铜板落在我瓷碗里“咣当当”的响声，那响声尤如早晨的撞钟声，宏大耐听；我爱听那种撞瓷碗的响声，那响声尤如点完钞票之后的欢乐声。它给我满足，它能让我达到心愿。”

　　

　　声音……北京传来的声音，就像铜钟翁翁作响的撞钟声，它就像一股力量冲击着茅棚野心向外膨胀。茅棚爱听自己创造出来的小计谋，获得胜利后快乐时的欢笑的声音。

　　

　　茅棚他看着马奋西装革领的站在那远处，茅棚表面装作苦不堪言的样子，内心却喜出望外。他能从家乡那块土地上，跳到北京这个丰衣足食的大都市里来，他心里已经在高呼：

　　

　　“北京万岁！”

　　

　　这时北京的天空阳光明媚，完全放亮的天空彩云朵朵，天空上像漂浮着一个个小舟板，透亮的白云慢慢悠悠在天空中划动。漂浮着的白云光芒四射，把北京城市每个边边角角，都照的亮闪闪的。昨夜淡淡黄色的灯光，被今天白日的云彩和自然阳光吞进了大肚腩里去了。整个北京的天空，就像换上了统一的自然采光一样绚丽多姿，一下子显出北京城市的美丽壮观的形象。

　　

　　这时依靠北京火车站人流而生存的各个派系的乞丐帮们，已经各居岗位。他们各色各样的乞讨军团，都拿出他们最闪光的智慧，走向过路的游客们。他们有的伸手，有的人与地打拼而获得同情心，来达到乞讨的目的；有的人与茅棚一样，用最卑鄙手段去讹诈游客。

　　

　　茅棚见到正规乞讨大军上班后。他自然而然的退出主要区域，退出站台口，自然缩回到火车站的站外，马奋指定他的地区里乞讨。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傍晚时间已经来临。茅棚已经如愿以偿乞讨到一千多元钱。他心自有底了，他要的钱已经足够他去买蛋鸡，再去贩卖鸡蛋的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跟着马奋、苟施、他们后面混了。他一溜烟，像踏上奔驰车上的油门，乘马奋不注意时，溜之大吉走了。他很快换了一家旅社住下。

　　

　　晚上，茅棚的没敢走出房间的大门，他怕被马奋捉住后没收他全部的财产，然而他更没敢要小姐来爽一下了。

　　

　　第二天，天蒙蒙的透亮，天空悄然无声，撕开昨晚裹住整个天空黑布的一角。太阳露出一点儿麻麻亮的星光，一点儿麻麻亮的太阳光从撕开的一角冒出来，月亮就气喘吁吁的离开它的岗位回去休息。天上的群星也跟着月亮一起发脾气、打哈气、无精打彩的跟着月亮，离开岗位回去休息。太阳被繁忙的交通给堵在路上，它急得只好先发出一点光芒来，来传送它在路上，被繁忙的交通给堵的信号。它告诉闹事的星星和月亮，它一会就会赶到工作岗位上去的。在热闹非凡的星际交接班的天际里，所有能发光的星体都会在统一时间内，向人类发出信号：

　　

　　“清晨到了。”

　　

　　茅棚从睡梦中突然醒来，今天的早晨对他来说尤其重要，因为今天是他扭转人生道路的最关键的日子，他不能贪睡懒觉。他一骨碌从床上瓜起来，撒尿洗脸，忙完自身卫生之后。他一手捂住口袋里的一千来块钱，一边三步并二步的，冲向北京最大的阿里巴巴农贸批发市场。

　　

　　阿里巴巴农贸批发市场，拥有几十万个品种的农副产品，有着丰富的食材资源供你发财；有着各种农业产品任由你选择。这个号称全国最大的农贸批发市场里从来就不确人才，无论男人女人，只要你有才华就可以尽情的放开手脚去发挥，这个开放性的超级巨无霸农贸批发市场走向世界，它像一个庞然大物体，像大海一样宽阔任鱼跃，像天空一样高任鸟飞。这个大世界从来不嫌弃有才华的人，从来不排斥有思想的人；从来不拒绝无钱的人在此抓住发财的机遇。只要你有才华，有头脑，有本事，你尽情发挥来赚发财的钱。在这儿发家致富的农民数不胜数，有着亿万之富头衔的人多得去了。

　　

　　茅棚是农民出生，是一个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农民，一个完整的土疙瘩。他对农家的行当很了解，在这个大世界里他不确少农业知识，他对农家生产出来的产物也非常的了解。他有足够的农业产品生产经验。他在这个行当里很了解的行情，他应该有着农业工程师的美称。

　　

　　茅棚一出手就他拿到全市场最低的价格，挑选到最新鲜最便宜的鸡蛋。他挑选了几箱子鸡蛋批出来后，他又用最快的步伐走进立水桥北方新开的农贸市场里。这儿环境超好，有背景音乐还有人为景观，人流量也大，整个农贸市场看上去，像是农民自己种的菜在此销售。茅棚铺开他的战场，叫卖起了鸡蛋。

　　

　　茅棚做乞讨，他那嗓子喊起来特别的诱人，他的嘴又象摸了蜜饯一样的甜。他算是聪明能干的人。他叫卖起鸡蛋来，什么招术都能想出来；什么招术也都敢拿出来用。只要能赚到钱，他骂他爹娘老子，包刮老祖宗死了八百回都行。再加上他故事编的好，吹起来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他能把死人吹活了，把活人给吹死了。

　　

　　“大爷大妈，爷爷奶奶，我的鸡蛋是正宗的草鸡蛋，吃了我家鸡生的蛋，保证你长生不老，吃了我的鸡生的蛋，好睡觉，晚上不做梦，白天能上班。”

　　

　　茅棚口才好，演技高，他说着卖着，很快就把几箩筐鸡蛋给糊搞出去了。天不到黑，他批来的几箩筐鸡蛋已经所剩无几。

　　

　　到了半晚，天一黑下来，忽然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来。小雨一飘，把茅棚心给急坏了。他赶紧跑到商店买了几张塑料布，找到几根竹竿在路边角暗处搭起一个临时雨屋。把没有买完的鸡蛋放进去，又给自己做了一个地铺，造出一个能容身之地。他有了能容身之地，明早他还可以继续卖鸡蛋。

　　

　　夜已经很深黑了。黑黑的天空没有星星月亮的照明，天上黑鸟鸣的。风卷着黑云，黑云卷着雨，在天空中清扫着空气中的灰尘。街头上的灯光已经熄灭，小街小巷静悄悄的，没有行走的人，没有狗叫声，整个环境就像宾仪馆似地死静，呼呼吹的风声，一个劲儿在吹。寒气顺着塑料布的缝隙由外向里袭来，茅棚浓缩身子，头钻进肚子里，像狗一样把全身的一点点的暖气转移肚子周围存着。

　　

　　深黑的夜茅棚睡不着，他没有一点儿想睡觉的意思，他从塑料的门缝处，朝外东张西望。忽然从他的门口外，飘来一个红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