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氏

1.

他，坐在酒肆
独饮的杯子里
投下两只撕扭的光圈

没有辉煌，唯
无尽的凄怆如影随形
与你的舌头谈心

请剥下我一层层涂满
油彩的面具，直到
露出情欲的核
那不过是冰山一角

你就坐在他的醉眼里
饮他光荣的残酒
口脂有一股狐骚

又是谁用红色、黑色
再用紫色、黄色
厚诬他春潮的薄命


2.

他，坐在孤独的深水里
得习惯潜泳
直到抵达宁静

你看到蝶王
独居花蕊之上
舞袖闪着玻璃的纯脆

外面，人头攒动
羊人们徐徐出场
按既定的节奏
鼓舞上下四方，古往今来

他听见惊惶的恐惧了么
它沉默的舌头咬住
字音的尾巴不放

你一直在猜想
孤独在露珠里酿酒
自斟自饮悲凉


3.

不放过蜘丝马迹
你得明察秋毫
把一滴一滴苦涩收拢起来

他一直这样画地为牢
住在自导自演的金丝笼里
一枝接一枝抽烟

烛火通明，喧声
在谁锋利的刀子上
挥舞火星四溅的祝咒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早就面目全非
我早已惯于哑默
任随你张冠李戴

你将面对层层坚冰
冷艳的焰将你灼伤
你会失声痛叫么


4.

这个夜不归宿的人
他肆无忌惮，走在
为所有人忌讳的腥风里

他在寻找那个
不停地做面膜的鬼
他要跟它说出憋不住的疑惑

我逼肖的哑哑之言
何以藕断丝连
为人不解，缩着头
龟甲上裂出了何种征兆

你，上演的独幕剧里
她上路了么，或
她戴着面纱始终一言不发

他闷闷不乐，坐在
夜深人静的酒肆
腊面上滚落颗颗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