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诗

《异域赋格》
南国没有醒来，桃花却已开放
吹出肮脏的香气。人在喝酒

狗在觅食，也有血统纯正的
狗穿着丝绸衣服，偎依在娼妓的怀抱里

邕江岸边持戈望远的人，一转眼
就不见了。是去叠被子了吗？

先叠出一个朝堂，再叠出一个军营
不断重复，塑造彻底的悲伤
2011年3月16日作于南宁

《春雨书》
在二月，在窗外
天空低于岸边的木棉树
乌云们载着神的忧伤，缓缓飘动
树枝稀疏、杂乱，一个无家的孩子
箕踞其上，一边啸叫，一边哭泣
2011年3月18日作于南宁

《春雨书》
雨下了十二个时辰，被一只春鸟叫停
清晨天空高远，青山入怀，树木妩媚
赤脚穿过敏感柔软的草地
心中无伤，万物自在，好似从病中归来
2011年3月19日作于南宁

《春雨书》
雨来自天外——神仙居住的地方
下着
下着
带着空中的游尘
带着神仙的忧伤
轻轻地
拍打着
腐烂的山川和肮脏的街道
回声细碎而寂寞
2011年3月18日作于南宁

《莫大的幸福》
写诗和日屄
都是一样的
累，累得满头大汗。
区别不大。

都说写诗高尚的时候，
我要说
写一首好诗不如日一个好屄；
都去日屄的时候，
我悄悄
写一首好诗。

在静寂无外人
亦无我的时候，
无论写诗或日屄
皆是莫大的幸福。
2011年3月22——26日作于南宁

《烟叶》
绿油油的花儿，悬挂在炕屋里。
水分蒸发，由青转黄，所有的一切发生在静寂之中。
在几个昼夜之后，走出乡村，走进烟厂，走向四面八方——
面容苦涩，承载着最卑微的希望！
2011年3月26日作于南宁

《致母亲》
不要低头不语
也不要怀揣已经长满皱纹的家园
请靠在我身上
请允许我是一棵经过轮回的桐树。
娘，您老了
老了就要学会残忍，把生活的重担放下
从今天开始，地里的庄稼和家里的羊、鸡······
换由儿子来照顾，好吗？
2011年3月26日作于南宁

《地震之后》
昨晚去诗会回了几个帖子
在QQ群里骂了几个SB
还喝了几瓶漓泉啤酒
熄灯号响过之后，困了
就睡了。今天早上有战友说：
昨晚缅甸地震，你没感觉吗？
噢，地震了吗！我梦游潇湘馆
没空理会醒着的东西
2011年3月25——26日作于南宁

《一只钧瓷瓶》
她出身神垕镇，从黄土地里
被匠人慧眼识珠。
水使她善良，火使她坚强，
走出瓷窑之后，便亭亭玉立，像十六岁的姑娘
站在世人的目光里，
促使世人发出赞叹
以及廉价的贪婪。

少女有易碎的心儿，
有着河流的曲线。
娇艳和卓尔不群
都不是吉祥的，都暗藏战争、分裂、残破的风险。
在某个月夜，射出白光
让堂屋里的气场更加纤弱。
2011年3月22——26日作于南宁

《离别书》
走着走着，就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解倒悬之苦
去了一个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

那个地方油菜花四季不败，不再疼痛，不再愤怒
不再忧心忡忡的喝酒，也可以安然进入梦乡

亲友不许哭泣伤心，敌人可以开怀大笑
所有人都有快乐的权利和义务

别人欠我的，还给我的孩子；我欠别人的，以后见面再说
有事烧纸，备好杜康，我会瞬息而至
2011年3月14日作于南宁

《河流的尽头》
河流的尽头
有一座绿色的房子。白鹅成群
在柳树下唱着欢愉的歌儿。
有一位少女，赤脚踩动流水，
眯着眼的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笑。
2011年3月26日作于南宁

《中原农民的夏天》
夏天手中握有利刃，
一年出手一次，在麦地或者烟地里行凶。
我一直含着泪水，却又无能为力，眼睁睁
看着父辈们被慢慢剥成一具具白骨。
2011年3月26日作于南宁

《应国之鹰》
一只黑色的鹰，在平顶山煤矿上空一边嘶鸣——
为死去的人招魂；一边盘旋——
期望获得永恒的幸福。
鹰的下面，我不断长大，不断死去。
2011年3月26日作于南宁

《桐花落》
——献给汉唐宋明，以及去了远方不再归来的爷爷
那年夏末，村庄长出了灰色的皱纹
桐花尽落，红薯叶在风中缓慢
摇动着世代相传的悲伤。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只剩下六十多斤
世事的结余。
肺结核把他瘦成了霜后的南山。
他走出卫生院，在一阵粘滞的咳嗽之后
消失于血痰之中。好多人呜呜哭着——

一个母亲和六个女儿
背对汝河，哭成一片。
院子里的架子车，失去了主人
独自喊着所有庄稼的名字。
一群孩子无虑无忧，听响器班
吹出离别的旋律。

瓷盆碎在十字路口
黑木头在地下迅速腐烂。
人有涯，天无涯！
归隐的归隐，活着的活着。

今夜，醉意染江山
春雨把城池和往事连成一片
我沉浸在唯心的世界里
赡养苦难、荣誉和说不清楚的语言。
在这个说的越多罪业越重的年代
爷爷，我要多么无耻才能将您遗忘！
爷爷，我要有多大的心
才能让您再活一次？
2011年3月21—23日作于南宁

《出诗集》
茄子班长告诉我
不会自掏腰包出集子
宁愿印在卫生纸上
我很想跟他说：
出个集子吧
这样的话
如果你去了天的另一边
我也可以
随时随地
瞻仰您的遗容
2011年3月5日作于南宁

《教英语的女老师》
教英语的女老师
奶子很小，屁股很圆
英语讲得挺好
我从来都听不懂

脚上的镜子告诉同学们
她的内裤
有时白若飞雪
有时红若朝阳
但从来没有挂空挡
让小嫖客们大饱眼福

我一直想操她
操她会说莎士比亚的樱桃小口
最好是在三尺讲台之上
操她  操她  操她
让她假惺惺的恨铁不成钢的语调
呻吟得更加真实感人
2011年3月1日作于南宁

《醉酒书》
一直都是自斟自饮。在没有后宫乱政的月夜
一杯又一杯的杜康
冲撞着肺腑，打翻了多少陈旧
的往事。常常胸怀孤愤
小看天下，旁若无人

呈现静默的语言，奏响
烽烟遮面的七弦琴。
远方很远，河流向东
两岸的桐树高于行人
2011年3月19日作于南宁

《送饭》
每当放学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
会骑着洋车儿来给我送饭

我低头吃饭，耻于见到
她土气的衣裳和衣裳上的土气

打架习惯于见血，写诗习惯于卑下
每一顿饭都是有待于清算的罪孽

娘！不争气的儿子
尚需多久的忏悔才能无愧于心？
2011年3月2日作于南宁

《诗国》
每个人都要有一首
成名作
不但文人要有
文盲也要有
政客要有
律师要有
医生要有
工人要有
农民要有
所有人都要有
包括妓女和流浪者
在蓝天白云之下，我们
都是上神的孩子
都有写下诗行的权利和自由

我们生来
就沐浴在庄孔和李杜的芬芳里
我们具有
在山外逍遥地生活的资本
在冬天写雪
在春天写花
在夏天写风
在秋天写月
一生都不断地享受甜蜜的折磨

童话不远，桐花开放
拥有十三亿诗人的国度
将是一个乳白色的圆形奇迹
2011年3月20日作于南宁

《盐》
一把味道，在这个来不及沉思的时代
使最卑贱的人性
大白于天下

一个展望，一坛苦涩；一捧期待，一地绝望。空余一群寄生虫活在这个无所谓的人间
2011年3月19日作于南宁

《夜路》
爷爷生前常说：
“人生在世，少走夜路；走夜路时，莫要回头”
假如你有阴阳眼，你会看见
青色的野鬼游荡在人间

去年回家探亲，到郏县时正逢午夜
一下车，好多人喊着我的名字
加紧步伐往前走
装作没有听见
2011年3月8日作于南宁

《召唤术》
梦里，母亲对镜掩面哭泣
没有见到我在场
从洛阳到北京，风景一变再变
白骨和鲜花交替出现

醒来后，右手一挥
爷爷的爷爷从地里长了出来
养育我的成长。由我代言
讲述曾经的伤痛和荣耀

召唤的人不用念经
桐花自然开放
先开在外，而后入内

海水之间的土地上
有真人用岩石之沉默
担当着良知和光明
2011年3月14日作于南宁

《我甘愿异化为兽》
颓废泛着幽蓝的光
属于书房里宁静而忧郁的人。而我

有着躁动不安的血液，颜色新鲜
乖戾狂暴之气，不断击打着胸膛

残忍的耳光打在脸上，告诉我
“你是中国人，不是地球人”

右手握笔，左手拿剑。为了桐花的绽放
我甘愿异化为兽，永坠于黑暗的异域
2011年3月14日作于南宁

《问号》
妈妈，您爱我吗？
您有宽容的爱吗？

妈妈，您脸上的皱纹
记录的是无尽的苦难吗？

妈妈，儿子一直爱您
为您儿子甘愿成为炮灰！

妈妈，您听到了吗？
妈妈，您去了哪里？
2011年3月11日作于南宁

《省略号》
语言无能为力时
情人学会了欲言又止

无声处星辰在运行
空白处有醉人的风景

一个沉默是一个菩提
散发着圆融的芬芳

浅尝一口女儿红，坐看
舟行江上，雨随风转
2011年3月11日作于南宁

《句号》
没有起点，没有终点
人在旅途上游荡

过河的卒子，走向那个
黑色的圆，无法回头

喝一碗爷爷的酒，或者
写一首诗
种一畦菜

回忆里，青铜剑上
会静静生出几处标记
2011年3月11日作于南宁

《九月》
九月的天空很高
高得可以容纳放声大哭

烟叶已经换成了人民币
红薯在地下和死人一起生长

父亲又喝醉了，在街上和人吵架
母亲在哭泣，在挨打，很快老去

暑假过完了，上学去吧
学习历史、政治、生物，用来自贱
2011年3月2日作于南宁

《初恋》
那一夜无风，琼瑶的月亮
停靠在柿子树的枝头

她搓着衣角，时而偷偷看我一眼
这一切，不远处的玉米都看在眼里，

却没有说话。说什么好呢？她的脸很白，
她的手很白，呼出的气息，也很白

到了早读的时候，就分头回学校了
继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2011年3月1日作于南宁

《录像厅》
录像厅位于学校的东边
翻过墙后一分钟即可抵达

门票五毛。前半夜看古惑仔
后半夜再交五毛，看妖精打架

录像比黑板好看——
录像活泼新鲜，黑板古板愚蠢

老板是个狡猾的老头，性经验丰富
一边看一边讲他自己六十年来的心得
2011年3月2日作于南宁

《去向》
A（女）考上了河大，现在是个白领二奶
B（女）没考上高中，去了深圳打工，后来做了鸡，曾堕胎九次
C（女）十六岁嫁了人，生了三个女儿，目前还在生
D（男）去了云南贩毒，被武警当场击毙
E（男）不断抢劫，不断坐牢，无休止的循环
F（男）当兵去了，退伍后成了一个看大门的
G（男）春天种地、夏天种地、秋天种地、冬天种地。种地存钱娶媳妇，娶了媳妇有逼操。
H（男、女）当年脑子里只有一坨屎的人，托先人的福——公务员啦
2011年3月1日作于南宁


《走失》
一把匕首，有着崖山之寒
藏在有和无之间
几番轮回之后，狂躁降临
生出了几朵部落主义桃花

妓女一直没有离去
倚着庙宇的功德箱
哭着、哭着，却没有落泪
像是一张抒情诗人的脸
2011年3月5日作于南宁

《中国教育》
嫖妓的时候
麻木的鸡巴需要别样的刺激
我振臂高呼：
好好学习
妓女摇臀答曰：天天向上
如此配合
可以更快地达到高潮
2011年3月2日作于南宁

《班长》
班长当兵十四年了，已经过了
而立之年。脸上和手上，已经长满皱纹

一天到晚，不管是训练还是睡觉
都面带笑容。笑，使皱纹更见深刻

前段时间他四处借钱，想买房子
有了房子，就稳定了，就能让嫂子安心了

他最后还是与房子擦肩而过。此时
他站在那边，笑着，保养装备
2011年3月14日作于南宁

《在靖国神社门口手淫》
我只身站在靖国神社门口
一边手淫，一边痛哭和咒骂

泪流尽了，嗓子哑了。吃饭的吃饭，睡觉的睡觉
没有人听懂我的语言，我是透明的吗

不提三千万无法投胎的亡灵
也不提自己可耻的遗忘和背叛。我用身体叫嚣：

东海决战！钓鱼岛决战！让所有的仇恨和无耻
以及利益。来一个彻底的了断
2011年3月14日作于南宁

《你会开车吗》
1、
众生听令
请注意自身安全
我开始学习驾驶
不想撞人
也不想被人撞
2、
爷爷是好人（党员）
父亲是好人（党员）
李家几乎没有坏人
也许
善良的毛主席
会保佑我的
3、
一堆废铁
灌点水
跑得飞快
快得
可以把人吃掉
4、
昨夜一个女人
从行人的角度
反复叮嘱我
开车要注意避让行人
这个唠叨的女人
是我的女人
5、
你认识我吗
你了解我吗
你打算娶我吗
如果不是
请不要趴在我的身上
让我喘着粗气
直冒黑烟
6、
上车吧！宝贝
我们一起去往远方
在那里
生儿育女
养一大群白色的鹅
7、
左边有路沟
右边有行人
走在路上
兄弟啊
要把好你的方向盘
8、
猛踩油门
只会更慢
会踩刹车
才能更远
9、
昨夜睡落枕了
今天上车
只好只看正前方
眼睛错过了
两边很多美女
10、
醉酒之徒不宜驾车
可以学驴叫
可以青眼望天
可以在异乡寻找故乡
11、
路权在手
快、慢、停靠
自己说了算
12、
油门、刹车、方向盘
头、手、脚
配合好了
可以体会到舒适的风景
2011年3月7日作于南宁

《战乱》
群架之后，学校恢复了宁静
月亮红红地挂在眼中

老师们和管纪律的副校长
此时正做着孔夫子的春秋大梦

北风呼呼地吹
操场上的红旗哗啦啦地响

一个拜把子兄弟问我：打架、写诗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做什么好呢
2011年3月1日作于南宁

《孤独有点甜，像是过期的红酒》
孤独有点甜
像是过期的红酒
喝多了
就醉了
就可以
假装浪漫
假装无忧无虑
假装万物之气在心中升腾
假装山川河流在和自己对话

孤独脚步缓慢
在写诗十年之后
悄悄来临
2011年3月1日作于南宁

《风花雪月》组诗

《风》
上午无事，蜗居在房间
看小雨弯曲了天空

风是昨天的风，吹着
更冷，更有隔夜的痛

警卫排的口号声响亮
从办公楼的另一侧传来

一群嘴上没毛的孩子
拥有可以挥霍的青春

《花》
家属区旁边
的桃花已经开了

早上跑步的时候
可以嗅到一丝凉凉的清香

妻春节来部队时，笑着说
老公，快看，好多桃树哦

春天来的晚了
花迟开了一个周天

《雪》
南宁未曾下过雪
郏县也没有下雪

每个月的工资也是干燥的
想温润，该去往何方？

昨夜梦见女儿缩着身子
靠在母亲的白发之上

“爸爸，我冷，奶奶暖不热冬天”
“孩子，爸爸也冷，冷得不敢向往温暖”

《月》
月亮准时出现在夜里
这一点可以用逻辑学推理出来

我一直试图探寻：明月当空
从属于汉唐，还是从属于宋明？

难道从属于丝绸之路！
难道从属于茶叶瓷器！

月光下，玄关未通的人
走失在四通八达的繁华里
2011年3月10日作于南宁

《虎子》
老道士在念经，在超度
我十岁那年去世的虎子
那是一条很会咬人的狗
咬过三个欺负我的坏人

在我六岁那年，桐花刚刚绽放
父亲把他从湖北襄樊带到河南郏县
没断奶的虎子结束了风尘仆仆的旅途
成了李家的一分子

我和他一起去放羊、去偷西瓜
在红薯地里他比我跑得更快
他有黑如盔甲的毛皮
冬天会和我睡在一个被窝里

计生办和派出所进村，他会示警
虎子还和我一起去看过
村西头那个庙宇小小的蛛网密布
老道士念着翻来覆去的经文
2011年3月5日作于南宁

《享受》
桐花已落，青春已逝
少年打马去了远方

八月的天气多变，冷从内部开始
让我失去了头破血流的勇气

玉帝老儿，你给予的，远远少于
你的敲诈和勒索

对于毒药、阴谋和压迫，我保持享受的姿态
窗外，雨一直下，有时流经我的面颊
2011年3月12日作于南宁

《鞋厂女工的早晨》
一起床，急忙洗去昨夜的泪痕
沿着扔满果皮的街道，向前走着

吃了三个包子，越来越接近温饱
此时太阳慢慢升了起来

一队货车载满鞋子，驶向港口
她眼神空洞，没有察觉这些

在太阳斜视的目光里，她臃肿的身影
越来越小，最后一下子消失在灰尘之中
2011年3月14日作于南宁

《无效之人》

下雨是无效的
洞房也是无效的
李白的山林月，悬挂在
菜市场和小吃街的上空

微生物是无效的
帝王将相也是无效的
银河是一把尺子
度量着冬夏变幻的沧桑

钧瓷、杜康酒是无效的
漫山遍野的麦子是无效的
喝酒、做爱、参政、念经、种菜
用无效刺穿无效，无效更加无效

无效之人不善于隐藏自己
总是处于大炮的射程之内
无效之人坐在无效的空间里
把玩伤痛，亲吻岁月
2011年3月6日作于南宁

《病人》
人们走在崎岖的路上
排着整齐的骑兵队形

桃花源外小草弯曲，含着伤痛
人民医院不断招降着理想

手术台上一男一女躺在一起
等着开刀，更换幸福的心脏

头颅麻木，下体腐烂
正月里从来都没有奇迹

孩子们需要回家，喊一声妈妈
母亲子宫壁上写着古老的咒语
2011年3月3日作于南宁

《2011年3月11日，小雨在飘》
2011年3月11日，小雨在飘
我还穿着毛衣，我怕冷

今天没有组织军事训练
兄弟们在电视房学习两会精神

两会之后，听说要涨工资了。这是个好消息
也许可以向妻子炫耀一下

肯定还要开会的
星期五下午是党团活动时间
2011年3月11日作于南宁

《二牛》
二牛是常香玉的忠实粉丝
掂瓦刀垒墙
工棚里喝酒
的时候
老叫驴一样地吼：
“刘大哥讲话
你理太偏
谁说女子不如男
男子打仗在边关
女子纺织
在家园······”
老乡们总是笑骂：
“没出息的东西，一出门就想媳妇”
2011年3月3日作于南宁


《大牛》
一阵风翻过南山
沿着汝河走了过来
大牛从烟地里探出头
用手巾擦了擦汗
看了看树下写作业的儿子
又
蹲了下去

却再也没有起来
2011年3月3日作于南宁

《日本大地震》
日本发生了强烈的地震
今天不是九一八，可以排除报应之说

想笑一下，开瓶三七年的藏酒
小小地庆祝一把。可是

人为的灾难和天劫
都让人难以从容面对

嘲笑、幸灾乐祸不是强大。真正的强大是
心中有怜悯，手中有长剑
2011年3月11日作于南宁

《地震》
地球病了吗？唐山、汶川、周口
之后是云南盈江

难道神对寄生虫们
已经开始厌烦！

母亲昨天打来电话
“地震时，咱家的房子也在晃，

部队组织捐款时多捐点
没家的孩子怪可怜的。”
2011年3月11日作于南宁

《一个人，路过坟地》
小时候，一个人路过坟地
用大声唱歌和飞速奔跑
来驱散心中的恐惧

今夜再次路过时
灵魂坦然
不是因为成熟的缘故
而是因为知道了
里面住着我的爷爷
2011年3月8日作于南宁

《悼亡诗》
——再寄冥界
江南篱笆走了，小招走了，辛酉走了
遗体尚有余温，歌声却已远去

哀悼是永远落后的祝酒之词
天又阴沉，越来越让人心生畏惧

要赶紧喝酒，写诗，与神对话
游历当下的大好山河

诗人走着，野兽走着，在这个风雨交加的世界里
难以预料，下一个是谁？
2011年3月8日作于南宁

《老戴》
老戴痴迷于酒，终日豪饮
醉了之后光着膀子
在操场上大声唱着
“头顶边关月，心系天下安”

老戴去年复员回家了
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整天在家洗衣做饭，接送孩子上学
俨然成了一个负责任的好男人
2011年3月3日作于南宁

《阿红》
酒红色的高跟鞋
柔柔地敲击着步行街

店铺都关上了门
商人藏匿于黑暗深处

午夜，只有一种黑色的鸟
滞留在城市的上空

酒红的上面是一袭白色长裙
在潮湿的风中，陷入难言的病痛
2011年3月3日作于南宁

《第一次》
三个人翻过墙后，乘着蛙鸣一路向北
路上没话找话：我又不是色狼，

你干嘛带个保镖。你笑而不语，我俩
坐在红薯地边，望着苍茫的夜空若有所思。

你的胸大得出人意料，
明显不止被一个人把玩过。

做了两次之后，一个男孩一夜成人。
读书何用？不如寻花问柳！
2011年3月2日作于南宁

《一不留神，溪水缓缓已走远》
人生宛若战场，
死亡早已确定。
在阎王爷慈悲的目光里，
等待黑白无常的突然来临。

在世上说出的每一句话
都将成为秋后定罪的证据；
写下的一首首诗，无有快意
都是一个个挣也挣不脱的牢笼。

行走是徒劳的，
所有的出发只是为了回到原点。
面对折叠成轮回的岁月，
醉酒之后袖手旁观着桐花的绽放和枯萎。

在空中练习着若无其事的步伐。
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
没有故乡也没有异乡。
一不留神，溪水缓缓已走远。
2011年3月1日作于南宁

《狂人》
北人吃面，南人吃米
狂人吃田野里长出的一切

吃相狰狞，无视神灵
端坐在供桌之上

在春季的山中与野鬼共处一室
看庙宇不断倒塌，站立。最后消失

月圆之时，在众神死去的隐喻里
敢于拿自己下酒
2011年3月3日作于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