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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的侧影
柯真海

沿河静夜思

散步在乌江边的沿河县城码头上时,四周夜凉如水。岸边的楼房一户接一户地熄灭了灯光,慢慢地已经听不到人的闲话。码头梯坎和临时卸货物的坪台上残存着昏黄色的路灯光,几艘系着钢丝绳的大船卧伏在江水上,随着江水起伏摇晃,孕生着《军港之夜》那首歌里的安详与“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意象,夜已深了。

11月18日的夜晚,到沿河县参加省第三届青创会的第三天。伫立在只剩江水流动声响的码头,黑夜之中思绪格外辽远。我总是这样,白天的时候一副浑蒙未开的痴迷相,一到夜里,浮躁心灶上翻滚着的水突然熄灭了火似的立即就平静下来,只留下暖烫烫的一腔情感之水,就像一个患了夜游症的孤客,凭着兴趣甩开一切欲望和郁闷,把落了是非尘灰的虚荣心收归到夜的宁静里埋藏,用山的骨格水的灵魂滋养心性,在注入爱情、亲情以及对故土的思念后,思绪便开始细细地抽芽慢慢地抻叶,故乡就在面前这条江水的源头,爱情就在这条江的前头,而亲情却在这条江的中段,它们同时释放出温馨的暖光。目光移到夜的江面上,江面仿佛涌现了一轮农历十月的太阳,我的思绪和亲人们正在阳光里面自由地生活。

夜晚给我一个凄美温馨的冲动,与友人刚刚走出夕阳红宾馆,并且相互间用很怀旧很思家的语言来诉说眼前的情景,刘毅给家里的电话和杨秀鸿伏在码头梯坎上分析光质的姿势让我情思四射。夜色里我很少闯入这种纯情的由第二者或者第三者的情感构建的外景,但是一旦遭遇到我就会像一个怀春的少妇终于找到了自己钟情的男人不能自抑,或曰小媳妇感觉爱情。我喜欢把思念之情搞得宁静而又千丝万缕。城里人的爱情就不应该这样子,那里只剩下残余的潜台词和酒巴的迷醉,或者在舞池里疯狂地蹦一身汗,人的情与爱都物质化了并且明码标价,好像多年以前一个穿旗袍的情人突然赤裸着站到面前,没有一点过程;就像进了按摩洗头的店铺不用羞涩,只一句“做不做”。夜色无声无痕地跟在身后,仿佛有一阵轻悄的摩娑的声音跟随着,实际上是没有声音的,我只管与刘毅和秀鸿沿江堤慢慢踱步,却不知道脚下的路对于来的地方是向前还是退后。

思家的心情还在疲惫地沿乌江溯流飞赴着,据说距离产生美是城市爱情的座佑铭?我的意思是,经常别离能让生命享受到幸福是值得怀疑的。

但是我仍然因为爱好与职业经常与亲人们别离——

码头走到尽头,秀鸿提议回宾馆去。我有些恋恋不舍地背对乌江,仰望着从小酒馆里照出来的灯光,和灯光里霏霏如芒的江雾。灯下坐着两男三女,都穿了冬装,面前放着几只杯子,像是暖着酒,摆在江堤小楼的阳台。

这时候我是放松的,也是真实的,或者说,我是我自己的。

想起白天像局外的看客,看着台上台下陷入一种深层表演状态的人们。我断了所有的念头,在避开热闹的角落,窥视着人们侃侃而谈,把平庸作秀之语强加在这片朴素的乡土上,这片乡土以山岩为骨胳真情为皮肉乌江水为血脉巴蜀文化为灵魂构成,透出一种非常沧桑纯朴巍峨博大的气度,很有山里汉子的野味。为了留住这苍凉厚重的记忆,在去乌江小山峡的水路上,我一路坐在船的前甲板上,拍了不少以乌江和乌江沿岸风物为背景的照片,以至于临出宾馆时我把那些照片捧在手上,然后凝视着它们,直到泪水涌出来,家思从宾馆的窗框以千丝万缕的姿势钻进寂静深沉的夜幕。

溯江而上,在十万大山那边的省城和那座名叫下河湾的寨子,会不会也有窗子在这时候推开,预想着丈夫的归期和儿子的平安,会不会也有人把无尽的思念不绝如缕地挥撒到月光如水的苍茫里,与我在乌江岸边这座名叫沿河的县城的心绪不停地缠绕?

对于真实生活的迷恋使我怀疑白天的一切思想。白天我听人们唠叨,游览,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天性的多疑使我总与那些敏感的存在问题纠缠不休,有时会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不人不鬼;而夜晚让我沉醉于一种真实纯粹的情感怀想,并在其中流连忘返乐此不疲。

都说心态决定命运,可是我无法确定自己心的归属。有人认为我真实而正直,但也有人在很特别的场合说我极其没有智商,甚至到了不适应生存环境的地步。

在我的真实和纯粹被社会属性构结的命运欺骗的时候,我想我追求的目的是向善而真实的,并且无可挑剔。

我常常在美好的愿景里生活和做人,愿景里的我好像是在与恋人游荡在无人踪迹的山间小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我向往真实纯粹生活的同时却又害怕它,我喜欢有智慧的女伴却不敢对她们表达,我的爱情大多是以友情的方式出现。第一次恋爱失败后我选择了我后来的爱人,其实有好几个女子都有可能成为我的恋人。有一次,站在秋天的行道树下,女友与我分别时她突然说她真担心我以后在女人面前一错再错。我明白她的意思,因为我拒绝了她打算划到我账上五十万元的承诺,我又一次失去了爱情,我只迷恋责任与亲情的温馨。我喜欢在马路上以闲逛的方式观赏女人,却从来不下舞池拥抱她们。在黔灵山下,我与女儿遇见一个少妇牵着一个小男孩走在农历十月的阳光里,她的身段、气质和温馨让我移不开脚步,直到她和她牵着的小男孩一跳一跳地走出我的视野,路上满是秋天的落叶……在生活的城市我像一个外地人,因此只有在独自步入乡村的时候,在叶脉般的小路上漫步才会有安全感。

也许只有夜晚才能使我的本来面目毕露无遗,白天的我是另外一个物体。

夜晚的我精神焕发,思维敏捷,感受着乌江河谷里特有的寒冷,手倒抄在后背腰眼上朝一束灯光走去,这时我的身后发出一串沙沙的跟随声,我像一个智慧的幽灵在游荡。

听到乌江对岸人家的狗冷寂地啼了一声,像沿河县城在夜里的一个梦呓。我好像就在等这声狗的冷啼,几乎每个乡村的夜里,我都渴望听到这声孤独的啼叫,它像是我的一个约会,走进小城镇的每一个夜晚,它总能如期而来,划破夜幕和夜幕下的寂静。这一声啼叫,也让我产生夜与昼分裂时短暂的隔离感。江堤上,江风伴着冷寂的夜在上面浸渗漫溢。如果这时我的爱人也走在这江堤上,我会与她一前一后地走到她停住脚步为止,我在想。

夫至理无 言/真空无相/谓者寂默也。

这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里的句子。

白天的时候,我听一个僧人讲述佛教故事,这位因情感波折而皈依佛门的智者认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应有佛缘,作为佛的信徒,他无须讲生命竞争而只讲大智慧,只讲佛法与因果。

我理解生命的意义却在于纯粹与纯情——自然孕生万物即灵性与情感。灵性与情感凝聚时便构成心上的一个家,家的概念有房子,有床,有锅碗瓢盆,当然也有爱人,而且还有孩子和亲情。我记忆里浮现着爱人如水的目光和隐约显现着性征透着体香的睡衣,临街的窗口那挂粉红色窗帘后的灯光那么妖冶温柔……

天哪,那是多么温馨多么让人向往的一个家啊!

这种在漫漫夜黑里渐渐涌现的情思,来自沿河县城码头上三个孤客对夜幕下四溢的孤独的体验,不难感觉到家思与欲望对心灵的煎熬,我是一个水做的骨肉凝聚成的男人,似乎一直生活在柳下惠的阴影里。但是在我男人的骨质里,有我自己不能抑制的对温馨的渴望;一旦还归本原,就好像我面前的乌江,能撕开夜黑的裹缠,汹涌澎湃得如脱缰的野马。

披着夜色走在黑如流漆的夜晚,聆听着乌江汹涌的生命之声并感受着夜风的抚摸,许多文字的表述和通过文字堆垒出来的虚荣对于我没有任何吸引力。我与所有背井离乡的孤客一样,在这朴素宁静的夜晚面对十万大山独生想念之愁,在江堤上走来走去,拂一拂江水摸一摸船舶,或者就溯江而上把千丝万缕的家思缠绕在家的厅堂里不肯收回来。

我喜欢这样地离群索居,靠情商支撑着的男人就是喜欢这样地离群索居,这看似孤独得风平浪静的夜,这时刻心海里其实洪波涌起汹涌澎湃而卷起千堆雪。

码头梯子路的终端打烊的小店有个女子坐在灯光里,女子在灯光微黄的暗夜里温馨如燃烧着的铁炉子和铁炉子上烫着的酒,像一朵花蕾沐浴着春晨的阳光静静地绽放轻柔地摇晃吐着馨香。她在等她迟归的爱人?

——城市临街的窗口像一个画框,那个熟悉的身影,伫望在窗框里,她的目光能穿透流漆之夜走成夜与昼的分野么?

在这漆黑的夜晚与微弱的白昼之间,我产生对柔情与温馨的渴望:我很想走进那束灯光和那个温馨的场境,让女子的体香和微黄的灯光沐浴我强烈的家思,但我道貌岸然的表征使我作出不动声色地悄悄离去的选择,我和我的旅伴一起终于穿过灯光回到夕阳红宾馆,把流淌不息的乌江甩在身后的夜黑里。

隐隐有女人的脚步声踩响在宾馆回廊,随后便听到黯夜里生起?O?@的响动,有风在轻声地呻吟,我在黑暗中披衣起床,轻悄悄地靠近窗台,就像轻悄悄地靠近十年前的婚床,然后与爱人对视、合目。我知道,这一世人生的这个夜晚,虽然隔着十万大山,但是我们依然是那么地渴望着想念着彼此。

那遥远的、贴近的

以前我也曾到过开阳,穿越南江大峡谷,登茶山关,还沿黔北古驿道远走遵义,在鸳鸯湖泛舟,凭禾丰万寿桥眺望青龙河,拜谒杨威将军墓,瞻仰打儿窝古人类遗迹,作为即兴游客的“到此一游”,足迹涉及整个古开州的风景名胜。记忆较深的是沿双流赖陵顷蒲窝岩墓经水东土司宋万化墓到马头寨和三峰寺,吃布依人家饭,喝苗家拦路酒,然后徒步进行“红色之旅”——在顺岩河红军渡游泳,逛云峰山,肃立烈士陵前久久注目,再凭楠木渡隔江远眺遵义,发一番感慨。倘要夸说开阳游踪,似乎我并不比谁逊色。然而得承认,上两回的开阳行,我一直显得木然,未能全身心地投入进去,颇有点马二先生游西湖的光景。听说前面是张学良将军幽禁地,就赶紧跑去“走马观花”,见别人忙着选角度留影,也凑上去拍一张两张照片,究竟为什么要留影要来拜谒,却不甚了然,仿佛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曾经历过。由于一度缺乏心灵感应,以前到过开阳的所谓经历,寒暑异节物志,风土人情差别,很快变得记忆漫漶,要不是这次的楠木渡笔会对开阳动了真情,一切还真是记不大起来了。

细想起来,原先对开阳不但心存隔膜,还有过几分避逸为上的心思呢。这是因为,受多年前在修文与开阳交界边上一个叫六屯的山乡经历的影响。那时我还在林东教书,家在扎佐镇。有一次去六屯,燃一支烟也能走五六个来回的一条小街,赶上连连阴雨,街面淅淅沥沥,四周阴沉沉,我被困于乡计生站二楼,倚着窗为不能返回单位犯愁。徘徊在街口的车站,那辆每天一个来回的客车因雨天路滑不能“下乡”来,那时我才注意到,小街人的气色跟天气一样,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坐在那家唯一的小酒馆里后,酒友说,从这里到开阳一带古称蛮州,居民大多是“化外”者的后裔,而“化外”者自有化外者的习性,行为蛮横,有股绿林匪气。他还说到清朝末年何得胜领导的黄号军,怎样背信弃义攻陷二十八营团总佘士举在其官庄大本营二龙营,并野蛮地将营中将士尽数屠杀的史实,最后这位酒友脸色严俊地说,在蛮州一带行走,可要当心噢。听了他所谓“经验”之谈,再想起八二年曾在羊场遇险的事来,感觉那里的人的眼神,走路的模样,说话的腔调,好像真有点儿古怪,这就好比邻人失斧的寓言。恰好前次应邀参加双流散文诗笔会,在去温泉的路上几乎遇险,我便也格外谨慎。试想,如此不放松,看山能看出什么趣,玩水能悟出什么理呢?当然,我这么说,也是有一点夸张的,实际情形是,那时我根本没有贴近开阳,也不理解开阳,只觉得开阳太遥远,太孤绝了,似被省城的现代文明甩出去的一个死角,名符其实的“蛮州”,我猴年马月也未必会再去,它跟我的生活能有什么干系呢。

然而,开阳所蕴含的文化至深,这是我越到后来越意会无穷的。那个初冬的早晨,我,作家何文、散文大师徐成淼教授等一行十多人参加楠木渡笔会,走双流、开阳、楠木渡镇、楠木渡一线。这回的走开阳,不知是因为我多了一双文化的眼光,还是因为近年来与开阳朋友们的交往,对开阳历史、文化以及地理发生了兴趣,以往沉睡的感觉突然被激活,一路上对开阳的古老,神秘,明丽,浪漫,禁不住连连啧叹。我终于发现,开阳简直是一座具有独特个性的散文诗习俗的国度,一块暗含人类进化史的活化石,又是一部文化人类学的小词典,一本写满了巴蜀文化和古夜郎文化的典籍。它一点也不孤绝,它的每条血脉和每块筋骨,都与西南都市的地理板块紧密相连。

还在夏天的时候,乘车从贵阳出发经开阳县城赴南江大峡谷,我看见山势呈波堆浪叠状,山谷的裸面灰白与暗绿两色相染,蓦然想起织金六圭河畔,那里也是一个多山多谷的山地,其地貌与这里十分相像,而六圭河两岸的暗绿山根一带几乎与这里酷似。这给了我些许神秘的暗示。我想起,红军过黔境的时候,要强渡乌江进入遵义,不选择吴山桂征剿水西时的六广河或六圭河,却选择开阳的楠木渡,在乌江岸边,决策层思虑甚久,一定在天时、地利与人和中找到了胜算的前提,汲取了历史的、军事的以及精神的营养,他们的信仰和背水一战的决心的形成,是否与眼前这十万大山中的山之魂水之灵有着某些关系。在民国以前的战略史上,开阳实有倒挈西南之势。何谓倒挈西南?潜行高原低谷,可以北出遵义越川地出川口,南趋贵阳而据黔西南可以摇动广西云南,故西南在其总挈。南北门户,唯开阳可前瞻而后顾,扼阻于南北道中,所为纵横旁出,实有咽喉要塞之险啊。

真乃“倒挈黔中大地”!我想,开阳的这个“倒挈黔中大地”的含义确实有点反弹琵琶,倒提悬壶的架势,有种“底事昆仑倾砥柱,九地黄流乱注”的景观,意味着它是源而不是流,是本而不是末。且看茶山关古渡口、龙水古渡口、黔北古驿道、顺岩河红军渡纵横排列,贯穿古开州全境,高山峥嵘,激流汹涌,状如斧劈,何其险雄,是黔中腹地最早的政治中心之一,又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北境乌江曾是川黔两省的界河,茶山关处曾有“黔山蜀水”古分疆碑题,而河流的走向,竟然有种背靠贵阳,立足开州,走向黔北而出川口的气派;其外向性、开放性何其强烈。我想,“倒挈黔中大地”似乎还意味着这样一个问题:开阳,究竟是一块被主流文化遗弃的闭关锁国,还是西南文明的一个重要的发祥地?2003年8月,对开阳南江乡土桥村来说,可能是平平常常的一天,但对文化人类学和考古学来说,却是划时代的一天。这一天,在南江峡谷东南端打儿窝半山腰的一个崖厦内,省考古研究所对贵开公路沿线进行文物考古调查时发现了打儿窝古人类遗址。年代从早到晚大致从距今15000年——8000年——700年以后,时代则为旧石器时代晚期——新石器时代——宋明时期以后;遗址周围170多平方米范围内处处是厚厚的文化堆积,犹如一部黔地史书,它推翻了一些结论,又改写了一些结论,它证明,开州的本土文化比起蛮州的改土归流遗迹要早得多,也就是说开州古文化比起所谓携入的文化要早近1万年左右。这也就是说,黔地人的祖先有相当一部分最早是生活在这里,而不是别处。

开阳就是这般奇妙:在黔地的任何角落都不会再找到类似开阳的地方了,但在开阳却几乎可以找到黔地许多地方和许多历史断层的生态模型,不管是关于气候的,动植物的,还是关于地缘的,风俗的。解放初期不必说,那时的开阳,奴隶社会、封建社会等各种社会形态俱全。同一种民族的人,往往由于交通阻隔渐生变异,愈变愈繁复。据说苗族就曾有白苗、青苗、红苗、花苗之分,如此等等。那么现在呢?现在它的生存样相也依然是多样的,仍具博物馆性质。其貌其俗其硒矿磷矿含量以及现代文化令人向往,感慨万端。长篇小说《蛮州汉人》和散文诗乡之称能带动开阳散文诗蓬勃而起,有由然矣。依我看,小说中的男女主人公写来白璧无瑕,颇具山里汉子的韧性,作者对笔下人物的理解也颇有深度,引用开阳一位本土作家的话,“尽管历史条件和自然环境曾经限制了这个‘化外’地域的发展,但经历了几十年挑战与机遇的大浴,古开州在黔地正日趋成熟于现代经济强县与文化强县之林。”

冬日穿行在崇山峻岭,激流险滩之间,仰观明丽湛蓝的天空,俯看长满青碧碧麦苗的坝子坡地,我该作何感想呢?尚弄不明白,造物主对开阳究竟是太钟爱了,还是太冷落了?若说不冷落,何以通过地壳运动,一度把它挤压得沟壑纵横、悬置和封闭起来,使其交通极端困难,让马帮单调的铃声在黔北古驿道上延缓着它的历史脚步;若说不钟爱,何以又给它如此得天独厚的气候和物产,使之具有磷矿硒矿王国、散文诗王国的美称。直到今天,开阳也还是一个刚刚开始向现代经济结构设想起步的城郊农业县份,甚至在某些角落还能找到非现代经济的小农经济残痕,但我以为,开阳吸引人们的,决不仅仅是它在磷矿和硒矿方面具有丰富的现代经济价值,而是它丰厚的文化有可能给予现代人的精神滋养。经济具有地域性能,而文化不是哪一地域哪一族的专利,它是众多民族在漫长历史中的创造,而悠悠开州文化,源远流长,它何尝不也是夜郎文化、巴蜀文化以至中华文化这个共同体上一个充满了活性的细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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