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击诗歌论坛 ——共同见证我们这个时代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1-09-27 08:44:55 / 个人分类:现代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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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击证人_副本.jpg


目击诗歌论 http://qihong.5d6d.com/index.php 共同见证我们这个时代


《我们都是目击证人》

文/李飞俊


我们都是受害者

我们不是作案凶手
就是凶手的亲戚、兄弟
胁从犯

投胎中国
我们无法选择母语
路过作案现场
我们不是打酱油的
我们无权力沉默
作为污点证人
我们,有责任在干净的卷宗上
一笔一画写下
没有病句的证词

2011年9月26日

TAG:

十鼓诗选 十鼓 发布于2011-09-27 09:06:53
我们,有责任在干净的卷宗上
一笔一画写下
没有病句的证词



诗风依旧,飞俊的诗歌很久前经常欣赏。
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09-27 09:56:22
《化整为零》

      文/廖又蓉


吝啬鬼霸占糕点房、糖果厂、游乐园了,

搞不清自己是谁的苦孩子都在
得过且过、玩杀人被杀游戏、看骷髅情色影画。

有些人干脆把占领自己的人当自己,
一个劲往冷水池浇冷水,
借着醋意给
所有男人想象绿帽
。(女的便给每个男的贴上“不是个好东西”的标签)
眼睁睁看着自己在腐肉悬崖
荡秋千、玩跷跷板、踩钢丝,

跑垃圾堆里和苍蝇、臭虫称兄道弟,
去黑白两道潜规则、黑吃黑、拉帮结派,
在油锅边跳步、转体、前后空翻,提心吊胆。


他们一直都在错上加错,而你

一直都是对的,你不会犯任何过错。 (事实上也不可能把一点错推你身上)
我不得不把左脸伸过来给你,
我还要把右脸也伸过来,随便你打。
               2011.5.13

一秋壑发布于2011-09-27 12:22:46

QUOTE:

原帖由 画梅花女人 于 2011-9-27 08:44 发表 15828 目击诗歌论 http://qihong.5d6d.com/index.php 共同见证我们这个时代 《我们都是目击证人》 文/李飞俊 我们都是受害者 我们不是作案凶手就是凶手的亲戚、兄弟胁从犯 投胎中国我们无法选择母语路 ...
猛一看写的不错,再细一看是别人的名字
一秋壑发布于2011-09-27 12:26:13
回复 4# 的帖子
气得美女脸色铁青时,有一种施暴的快感
看山望水的个人空间 看山望水 发布于2011-09-27 12:28:05
飞俊这两句搞的有见地:

我们都是受害者

我们不是作案凶手
就是凶手的亲戚、兄弟
胁从犯


诗坛上也是如此,风气就是这么产生的。而且平庸诗写作就是“作案”。
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09-27 12:29:06

QUOTE:

原帖由 一秋壑 于 2011-9-27 12:26 发表 气得美女脸色铁青时,有一种施暴的快感
小样儿,你那点小心眼都气得了我吗?
一秋壑发布于2011-09-27 12:31:30
回复 7# 的帖子
这不已经生气了
一秋壑发布于2011-09-27 12:49:36

QUOTE:

原帖由 画梅花女人 于 2011-9-27 08:44 发表 15828 目击诗歌论 http://qihong.5d6d.com/index.php 共同见证我们这个时代 《我们都是目击证人》 文/李飞俊 我们都是受害者 我们不是作案凶手就是凶手的亲戚、兄弟胁从犯 投胎中国我们无法选择母语路 ...
你链接的水平是不是差点?这是神马东西?点击不出来
泸州曾一的个人空间 泸州曾一 发布于2011-09-27 16:19:47
路过作案现场
我们不是打酱油的
我们无权力沉默
作为污点证人
我们,有责任在干净的卷宗上
一笔一画写下
没有病句的证词

好!
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09-27 18:14:43
小李飞刀引以为鉴哈,呵呵:

董辑:《论历史的婊子性:也谈胡宽现象》


     现在胡宽已大名鼎鼎,至少在纯诗人圈子里已经不再是一个生疏的人名了。胡宽,现在已有人称他为”天才诗人”,把他定位为“西安的郭路生”。
     然而肉体的胡宽已变成一捧骨灰,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个清朗俊逸的世家子弟,纨绔少年;那个默默地写诗,默默地坚持着自己的“诗人”身份的真正的诗人,没有在这个世界凭其诗获得一点荣光,一点热闹。他离开了这个功名利碌、声色犬马的世界,但这个抽疯的世界却突然对他大加青睐,赞誉有加,大有造一尊“胡宽”神的趋势。对此,我无话可说,对此,我只想大喊一声:我操你妈,诗坛。
     在此,历史郑重地凸现出了她的婊子性。
     胡宽大致在七十年代中后期开始写诗,并且一出手就不凡。但是胡宽,这个有一定的文坛背景的诗人,(其父是老诗人胡征),却依次错过了诸如 “朦胧诗”“第三代”“90年代诗歌”等等诗歌时期。在官方(体制内)和民间(体制外)呈双重的沉默状态。现在,当我回首杰出的胡宽的时候,正是这沉默,使我们痛心,使我们痛感历史的婊子性是如此的令人触目惊心。
     胡宽并不是一个诗歌的清教徒。他也想发诗,也愿意和诗人们联系,(如曾和杨炼交往,参加朗诵会,出席西安的各种诗人聚会等),也想进入这蝇营苟苟的诗坛。他非常坚持自己的诗人身份,曾在长期压抑和长期自许中所挤压出的特殊的骄傲和焦虑中称自己为“中国的艾略特”“我就是艾略特等等”……
     但胡宽依次被“朦胧诗”的宗师北岛和《一行》--体制外的大佬严力--等拒绝。虽然伊沙曾两次推荐过他;虽然李震曾在胡宽的晚期称他为“西安的郭路生”;虽然芦苇等人称他为“一代诗魂”。但没有用,如果胡宽不死,历史还不会垂青于他,他仍然还会是一个体制和民间外的呈双重沉默状态的“个体诗人”。
     现在回首胡宽,造成他默默无闻的原因,个人因素肯定是一方面,(骄傲、过于清高、纨绔习气、诗过于野、在文学尤其是诗歌的边疆西安、个人性格上的诸种劣根性)但更主要的,是这个婊子般的历史。
     中国的文坛(诗坛)越发的呈现出这样的一种趋势:体制化。官方诗坛和民间诗坛的双重体制化。一个人要想进入诗坛,必须得先强化自己的婊子色彩,做出卖身者的勾当。结交权贵,拉拢权威,请客吃饭,投怀送抱。反之,如果你峙才傲物,针贬时弊、灵魂高洁,那则你必须受到“封杀”。那些污秽的家伙们会结成一张大网,捕捉你,捆绑你,窒息你,让你在一年又一年的“个体写作”中耗尽你的才华。体制内的官方是这样,体制外的民间也是这样。到处都是“圈子”“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们帮”“废话派”“南京帮”“知识分子群体”“民间写作联盟”……到处是权力话语,到处是互相吹捧。文学正在退化成政治,诗坛正在变成黑社会。
     海子活着的时候,常常被一些人逼得嚎啕大哭,被他们称作犯有“历史性的错误”;戈麦活着的时候,其诗被《现代汉诗》拒刊。因为他们不是婊子,因为他们人格高尚,才华过人,因为他们还没有诗坛黑社会化,因为他们还年轻得不懂游戏规则。胡宽也是这样,北岛以一句“什么都破坏了,但什么也没建立起来”拒绝和封杀了他;伊沙虽两次推荐他(伊沙本人对胡宽也有一定的成见,但他毕竟是对活着的胡宽出过力的人,值得敬佩,但为什么他没有把胡宽拉入他熟悉如自家后花园的90后中国汉诗民间大循环中呢?存疑。)严力,汉语后现代写作的先驱,(此点和胡宽一样)和标志性诗人(此点胡宽连一根稻草都没有捞到)。难道就真的不懂他的诗?《一行》上的作者难道都是不怕火炼的足赤真金吗?严力的《一行》就一扇后门也没有吗?严力就一次也没有因情感因素而放宽诗歌的标准吗?不排除“圈子”,不排除“坛”,不排除政治外交因素。胡宽的诗弱于食指吗?弱于黑大春吗?胡宽的荣光呢?胡宽的所得呢?胡宽一直是一个超前的诗人,“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看来,胡宽只能和老祖宗韩退之先生一起合唱这首“悲伤进行曲”了。
     现在他死了,他再也不会令许多人不快;令许多人自惭形秽;令许多人感到来自于诗歌和永恒的威胁了。
     韩东也承认胡宽了,说他是民间写作的代表,说他超乎于时代之外等等等等。你韩帮主是以西安起家的,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西安有胡宽这么个人。你的八期《他们》怎么没有胡宽呢?一个“平面化”的于小韦被你称作天才,你怎么竟然没有发现胡宽呢?你韩帮主不失职吗?
     你沈奇也写起了胡宽年表,激情扬溢,力透纸背。你老沈不是西北第一诗歌吹鼓手吗?你在西安多年,不至于不识得胡诗人吧。可他活着的时候你干什么呢?你的评论呢?你为什么不推荐他呀?他的诗官方上不了,民间总行吧。从“朦胧诗”始的民间“诗歌大串联”为什么独少这么个“天才诗人”?
     许多官刊也开始发表评论胡宽的文章了,正是这些官刊,正是这些官刊上吃“诗粮”的各种编爷们,把持诗坛,把刊物变成自留地,变成后花园,变成请客吃饭的大圆桌。正是这些官刊和编爷们组成了中国文坛的腐败政府,他们无视历史的真实,甚至公然伪造历史,堂而皇之的操真理的后庭花。正是这些官刊,这些废品仓库,这些妓院,你们把二流的野鸡炒成红倌人,你们遵循文坛的商业规律,你们公然行贿、受贿、你们坚持名牌化,你们吃拿卡要、诱奸拐卖、无恶不做。现在你们也厚着脸皮谈着胡宽,你们对得起纳脱人吗?你们对得起一口一个老师叫你们的文学男女青年吗?官刊和编爷,你们是中国文学的癌,你们不除,中国文学永远将腐烂、永远烂在离诺贝尔奖万里之遥的地方。
     历史就是这样的将一些拒绝当婊子的人埋葬了,引用天才多多的一句话:“我所经历的一个时代的精英已被埋入历史,倒是一些孱弱者在今日飞上了天空”。多么残酷的现实呀,被埋葬的中国诗人岂只有一个胡宽,再也不要把历史当成一会儿事了,要操作历史,戴上避孕套狠操历史的烂X。要勇于“在场”,事事不落后,要圈里圈外的混个脸熟,要拉一帮打一帮,要懂游戏规则,要入会,更要会黑话。这样,你才会成功,才能频频光顾各种刊物,才能被评论家操得嗷嗷叫,才能进入历史,成为婊子的一部分。
     由此,我们看到了我们历史的婊子性,这是由我们的体制决定的,这是由我们的文化决定的,这是由我们的儒教的人事传统决定的。对此,我无话可说,但我多么希望胡宽活着的时候就能得享诗人的荣誉呀,但我多么希望诗坛不是黑社会,到处都是伯乐,诗人以诗论英雄,拿着才华的入场券进入历史的大剧院,各就各位,为永恒而舞,为真理而歌。
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09-29 10:24:07

QUOTE:

原帖由 一秋壑 于 2011-9-27 12:49 发表 你链接的水平是不是差点?这是神马东西?点击不出来
可能暂时网络有问题,刷新一下就好了。
阿胜的个人空间 阿胜 发布于2011-09-29 10:49:45
梅花你当官啦,祝贺!
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10-03 20:44:28

QUOTE:

原帖由 阿胜 于 2011-9-29 10:49 发表 梅花你当官啦,祝贺!
这都叫官啊,那你也来当吧,想当官滴都来。呵呵!
泸州曾一的个人空间 泸州曾一 发布于2011-10-04 09:27:28
中国的文坛(诗坛)越发的呈现出这样的一种趋势:体制化。官方诗坛和民间诗坛的双重体制化。一个人要想进入诗坛,必须得先强化自己的婊子色彩,做出卖身者的勾当。结交权贵,拉拢权威,请客吃饭,投怀送抱。反之,如果你峙才傲物,针贬时弊、灵魂高洁,那则你必须受到“封杀”。那些污秽的家伙们会结成一张大网,捕捉你,捆绑你,窒息你,让你在一年又一年的“个体写作”中耗尽你的才华。体制内的官方是这样,体制外的民间也是这样。到处都是“圈子”“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们帮”“废话派”“南京帮”“知识分子群体”“民间写作联盟”……到处是权力话语,到处是互相吹捧。文学正在退化成政治,诗坛正在变成黑社会。

泸州曾一的个人空间 泸州曾一 发布于2011-10-04 10:56:07
致命的呼吸——关于胡宽的诗(2007-11-20 00:27:10)转载 分类: 抒情荒年  


致命的呼吸

——关于胡宽的诗


    在胡宽的生命中,只有诗。但胡宽与诗坛无关。
    在他去世之前,除了少数几位亲友之外,很少有人知道胡宽这个人,更少有人知道诗人胡宽,而懂得诗人胡宽的意义的人则寥寥无几。尽管这几年诗人们出版个人诗集的机会越来越多,但这样的机会却从来没有降临到过胡宽的头上。据我所知,他在生前甚至从未发表过任何诗作。(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出胡宽写作的纯粹性。)当我面对这本诗集的时候,我感到自己正在面对一个文学奇迹。如果没有西安的“胡宽遗作编委会”编辑出版了这本《胡宽诗集》的话,那我们恐怕就永远失去了这份珍贵的艺术遗产。




《胡宽诗集》封面



    胡宽死于1995年,死于严重的慢性支气管哮喘发作,时年43岁。而关于他的生平更详尽的情况,我们则所知甚少。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诗的精神并未随诗人的故世而消失。这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一个真正的诗人总是用他的诗行来呼吸,诗就是诗人的最好的传记资料。因此,只须通过诗歌的声音我们就有可能分辨出诗人的面貌。对于诗人胡宽来说,尤其是这样。
    胡宽从1979年开始诗歌写作。对于中国当代诗歌来说,那个时期意味着什么?——整个诗歌的天空,“今天派”的光芒普照,几乎任何一位诗歌习作者都还在“朦胧”的格子上蹒跚学步。而胡宽几乎没有学艺阶段,他从一开始就显示出其非凡的独创性,并且,他几乎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成熟的诗人。而他的同时代的诗人以及更晚一些的“新生代”诗人,则化了相当长的时间才勉强达到了同等的成熟程度。胡宽的诗预示了诗歌写作新的样式的诞生。一些评论者在胡宽笔下发现了某种“后现代主义”特征。如果我们仅仅将所谓“后现代主义”视作某种艺术特征的综合体的话,那确实可以将从胡宽的诗中找到若干“后现代”艺术因素。但并不能因此就认为胡宽是一个“后现代”诗人。在胡宽开始写作的年代,这些个“主义”尚未从异域的批发过来。从写作上看,直到80年代中期以后,“新生代”诗人才勉勉强强开始烘烤他们的半生不熟的“后现代”诗歌Pizza。
    胡宽的写作经验直接来自他个人的生存处境和对本土的现实生活的感受。胡宽的第一首诗写于1979的冬季。

欲望的树,朝向慵倦的天空,
摇动着枯萎的手:
“够了,够了,这厌烦的日子,
永无休止的单调,
我已经不愿再默默地忍受。……”
                (《冬日》)

    岂止是单调。对于一个哮喘症患者来说,冬日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而在这样一个不祥的季节里,诗人开始了自己的呼吸。
    我对胡宽的疾病感兴趣。他的肺,他的支气管,他的呼吸。一种“卡夫卡式”的疾病,克尔凯戈尔所说的“致命的疾病”。自由的空气从痉挛的呼吸道中艰难地出入,给人带来了窘迫和窒息。

有一只臭手
正慢慢地捏住了我的咽喉
我的咽喉
咽喉
        (《034阴谋破产》)

    这是对我们这个时代的诗歌处境的一种暗示?抑或是对胡宽的诗歌风格的一个预告?这个患病的诗歌之蚌注定要终生经受痛苦的折磨,既是肉体之痛,也是灵魂之痛。他却又在死后为我们留下了闪光的艺术。——这似乎就是关于我们这个时代的艺术家生活的一个隐喻。是的,是隐喻,不是神话。诗人之死很容易被活着的人改造为神话。活着的人需要神话。神话可以使他们暂时摆脱一下沉闷平庸的日常生活的压力,在精神“升华”的幻觉之中愉悦身心,直到下一个刺激性的事件的来临。但我坚信任何神话都与胡宽无关。

我要去
真理的厕所
参观发泄
(这还不够神圣吗?)
或者是寻找
牢固的归宿。
每一只青蛙
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不是题目的题目的题目》)

    事实上,我们正处在一个不断制造文化和社会生活“神话”的时代。20世纪的文明史,几乎就是一部各种“神话”替换的历史。而每一次替换,都给人类的生存带来了巨大的灾难。“神话”的产生暴露了人类精神的原始和蒙昧的一面,同时也暴露了人性的孱弱和虚伪。当同时代的诗人还沉浸在“神话式”写作(抒情神话和文化神话)的幻觉中的时候,胡宽诗歌的讽刺的锋芒却早已指向了人类的精神神话的心脏。胡宽的语言就像一把犀利的手术刀,剥开了事物的种种伪饰,种种“神圣的”假面,直达人性之深处的“病灶”。在那里,他剥离出人类精神的巨大毒瘤。胡宽从根本上来说是一个“渎神者”。
    《土拨鼠》是胡宽早期的代表作之一。它讽喻性地表达了诗人对我们这个时代的独特理解以及对人性的深刻洞察。在这首诗中,诗人以一种光芒四射的语言描述了这种神奇的啮齿动物。土拨鼠有其高度发达的文明和生存哲学,“土拨鼠正跻身于先进种族之列。”然而,从土拨鼠千奇百怪的习性中,我们却看到了人类自己的影子:我们的尖嘴、我们的利爪、我们的文明的伪善和无聊,以及我们的全部兽性。
    诗人对于文明世界和人性的洞察是超乎寻常的,他似乎具有一种先知般的特殊的敏感,就像他自己笔下的土拨鼠一样,过早地嗅出了我们这个“卡夫卡式”的世界里潜在的荒诞和危险。站立在文明的废墟之上的孤独的先觉者的目光,穿透了事物平凡的或花哨的表面,直达其隐藏在背面的荒诞。在这一点上,只有更晚一些时候的小说家王小波与他十分相像。然而,同样也只有在他离开了这个世界之后,我们才真正发现他的意义。我们听到的是他喑哑的声音的空洞回响。难道我们就不能使自己的听觉变得更敏感一些吗?
    正如其写作活动的独立性一样,胡宽对诗歌本身的理解也是独特的。胡宽这样表达了他的写作理想:

超越
最风行的梦——意识流
超越
酩酊大醉的思索
超越
浑浑噩噩的形势传声筒
超越
盘踞在肺叶里的凶恶的支气管哮喘
        (《银河界大追捕》)

    胡宽确实实现了自己的这一理想,他通过诗歌超越了时代,也超越了自身的命运。他的想象方式和语言不仅完全摆脱了当时诗歌的成规,甚至摆脱了以往任何一个时期的成规,形成了一种独特的个人风格,同时也显示了一个自由艺术家的独立的人格精神。“一堵墙,一堵质朴的城墙/也会无缘无故地卖弄辞藻”(《广告与诚实》),但胡宽的诗没有丝毫矫揉造作之处,它与当下大众文化的“休闲品格”格格不入,也与知识分子文化貌似优雅的“高蹈品格”无关,更重要的是,它也不像那些自以为是的“民间写作者”,以“民间身份”为标榜而骨子里却觊觎着权势。
    对于胡宽个人而言,现实世界是一种绝对封闭的、孤独的生存空间。然而,胡宽却在这样一个空间里展开了其几乎是没有任何限制的幻想。也许惟有幻想才能超越现实生存的限制性。因此胡宽的诗的最大特征就是其独特的幻想性,而且不是一般的想象,而是一种将人的精神活动和想象力推向极限的、近乎疯狂的妄想。从表面上看,胡宽的诗具有某种“超现实”的妄想风格,然而,似乎惟有这种“超现实”的幻梦,才能真正表现出我们这个世界的荒诞和混乱。这是一种“患病”的写作,但它却包含了对“患病”的时代的疗救的可能。这一点正是胡宽写作的吊诡之处,它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对我们这个时代的写作艺术的内在矛盾的深刻揭示。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写作辩证法”。胡宽的诗充分体现了这一自相矛盾的“写作辩证法”。他的诗看上去显得十分的混乱,简直可以说就是“乱写”。正是通过这种“乱写”,他的诗才得以有效地介入到现实生活的深层,使各种各样的话语的混杂并陈,反映了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生活和话语现象的混乱状况。另一方面,他通过“乱写”,破坏了制度化的话语秩序。这一点正是艺术民主精神的精髓。正如布罗茨基所说那样:“诗歌是最民主的艺术,它永远从乱写开始。”
    习惯于阅读古典抒情诗的读者很可能对胡宽的诗中大量出现的荒诞的情节会感到不适应。比如,《护身符》一诗看上去就像是一出贝克特式的荒诞风格的“情节剧”。

蝇拍  起来吧
魑魅翁 战鼓咚咚响
蝇拍  鸡叫了
魑魅翁 这儿的环境真差极了
蝇拍  洗脸水别碰翻了
魑魅翁 告诉你,我浑身酸疼,困乏无力再说有哪个混账会考虑我的待遇问题,我的这间墓室倒也不错,没有别的东西来捣乱,恶意中伤之类的事也还没有发生。
        (《护身符》)

    这是最典型的胡宽文体,是胡宽诗歌艺术的独创性之一。这似乎与抒情在荒诞的现实中的处境是一致的:现实总是与诗的抒情格格不入,荒诞的情节总是在不断地阻断着诗在抒情上的流畅性。这给胡宽的诗带来了一种特殊的节奏。强烈的内在的紧张,密集的意念、强烈的情绪、激烈的语气和迅捷跳跃的语速,简直让人感到喘不过气来,正像他的呼吸一样。这些文体上的特征正是我们识别诗人个性特征的一个十分重要的指标。而其尖刻的言辞和锋芒毕露的讽刺,使得他看上去又与马雅柯夫斯基有几分相像。但那位苏维埃时代的伟大诗人是革命的“男高音”,他有着革命所需要的巨大的“肺活量”和高亢的嗓门,因此,极容易在革命群众中产生共鸣。胡宽的诗歌声音并不高亢,却极其尖锐,一种刺耳的金属音,就像是“重金属”摇滚音乐。它只能给听者带来一种听觉上的不适。
    他的绝笔之作《受虐者》是对其整个写作生涯的一个总结。诗借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的经验表达了诗人与现实之间的紧张关系。它就像是一部关于当代的个人精神的“史诗”。在这首诗中,胡宽的写作艺术达到了巅峰状态。读到这首诗就好像是走进了一处苍莽的言辞灌木丛,那里歧义丛生,令人迷惑不已。闪烁不明的譬喻和突如其来的反讽让人猝不及防。它们就像一根根坚硬的棘刺,不断地刺痛我们,使我们感到从肉体上到灵魂深处的不适和疼痛。但是,我以为要充分理解这首诗的深刻含义和完美的艺术性,尚为时过早。
    胡宽创造了我们这个时代伟大的“噪音艺术”。在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化大合唱”中,它是制度化的文明亟待消除的“噪声污染”。这个“噪音”持续地刺激着我们的听觉,不让我们休息,不让我们有片刻的舒适。从这些诗行中,我们可以感受到诗人内心震荡。这震荡也波及我们这些生者的内心。他的诗看上去就像是一场搏斗,一场精神的搏斗。在精神与语言之间、自我与现实之间的短兵相接的搏斗中,这些诗淋漓尽致地展示了现实生存的荒诞和残酷,同时,也展示了诗人个人强大的意志力。他的诗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呼吸道的阵阵令人颤栗的痉挛,而同时又在这颤栗中建立起了对我们自身本性的密切关注,并唤醒了我们内心的渴望:对灵魂摆脱肉体的约束,想象力摆脱现实的禁锢的渴望,以及对更加自由的呼吸的渴望。



1999.9.
一秋壑发布于2011-10-04 20:34:22
回复 1# 的帖子
恩,这回点击出来了,纠错好了,以后再去详看。
泸州曾一的个人空间 泸州曾一 发布于2011-10-04 21:33:52
他们一直都在错上加错,而你
一直都是对的,你不会犯任何过错。 (事实上也不可能把一点错推你身上)
我不得不把左脸伸过来给你,
我还要把右脸也伸过来,随便你打。

受虐贸倾向与施虐的现实共存
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10-05 10:05:27
木妖花害虫咋还不·出来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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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10-06 13:29:59

QUOTE:

原帖由 一秋壑 于 2011-10-4 20:34 发表 恩,这回点击出来了,纠错好了,以后再去详看。
没纠错,本来就那链接。 问好!
木芙蓉花下的个人空间 木芙蓉花下 发布于2011-10-07 02:5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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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书叫啥名?谁写的?
我来说两句

(可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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