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的时候,天气忽而热了,一下窜到二十几度,连着
几个响晴,惹得腊梅也全不在雪中傲立,而是暖阳下幽香浮动
了;到底还早,自感意外,愣了半响,方悟到:春来了。比预
想的早出许多。此后虽骤然转冷,却也不到零下,各色茶花、
腊梅也满枝头的怎样也遮不住的烂漫了。
走在路上,遇上几棵杜鹃红般的腊梅,便折下几支,边走
边拿在手中把玩,回家后倒了清水插在瓶中,总得些孩童似的
天真快乐;蜡黄的稀有些,偌大一圈儿转下来,只瞧见十来、
株,香味像极了自家酿的糯米酒,是真得“暗香”的精髓罢,
熏得人陶陶然,连摘都不舍;山茶最多,往往是像篱笆般种了
一溜儿,约莫两米高,乳白的高洁,粉色和红色只当点缀,花
瓣花朵铺了一地,这时候,我是不客气的,总归大把大把的
采。
有时也瞧见妇女摘月桂丛里的花蕊,这些月桂被编排得如
同小灌木,不仔细往里瞧是瞧不见花蕊的,妇女把摘来的花蕊
装在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里,摘时只偷偷的,像不经意间拂过不
起眼的灌木丛,两个手指却又快又准的摘下一朵了;我虽感惋
惜,但转眼一想,自己也是采花大盗一名,便不好开口阻止;
这些花蕊大多做了传统的桂花馅儿,但酿酒的还需八九月的金
桂才最好。
天气并未完全转暖,早晨也只四五度,草坪还是一色的枯
黄,但北风却不再吹了,太阳出来时,还可以晒晒日头,柳树
若仔细瞧,也有了细细密密的芽;过往行人,年轻的早脱下厚
重的大衣,穿上赶时髦的春装;年纪大些的,还不愿,依旧是
棉袄,但到底不缩着脖子跺脚瑟缩了。
待到周末,若碰上晴日,人们便盘算着游湖、爬山、烧
烤,梗着脖子唱歌,三三两两的约了出去;被严寒蛰伏了一冬
季的心情,这会儿终于得到解放,于是像得了新生般畅快;大
抵,春的魅力便在于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