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不可自决,诗歌可以自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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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 2010-12-14 21:0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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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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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静止的天空,缓慢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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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山一座挨着另一座,两座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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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言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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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有着焦急的摩托车和神志不清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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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光迟钝;河流乃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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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将船倒划,没有人,再也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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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在落日下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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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橘子的平面图今天,u2OR}LIl%CH9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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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个拳头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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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被紧紧攥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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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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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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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蚂蚁爬上去,挠了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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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任何反应。它再也不能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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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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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老年斑。倒闭的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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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合改建成风中的内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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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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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滴雨里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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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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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忍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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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些燃烧的湿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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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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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大不过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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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雨,在月亮的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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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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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时光的黑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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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被一支枪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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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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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是雨的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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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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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详,地点不详,我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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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截断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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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记得当时风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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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我仍然有一种被嘲弄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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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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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寂静由声音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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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声音,细长而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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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钢丝绕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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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或者叫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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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叫阳光,在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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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条河泛滥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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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已经在藤椅上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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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吸着拖鞋走成一股轻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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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寂静,并非一盘没有下完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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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傍晚,我又听到一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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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无从分辨是钢矛刺进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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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夕阳跳入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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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时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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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只云上的鹰,将海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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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低了几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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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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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在有与没有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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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是如何做到密不透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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簧片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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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器终未将它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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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红得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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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鸭拍打着翅膀;未上岸,已弄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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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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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荒凉是一口深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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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着远古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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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暗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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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深山。深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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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钻进树洞,任颗颗松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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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落在异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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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放下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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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苟言笑的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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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难不死的家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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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从无穷大逐渐变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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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小,小到一针月光,扎在尘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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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孤寂的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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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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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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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失贞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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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个不经意的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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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落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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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的声响将山河剁得破破碎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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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酵的秋意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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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匿于某个极空旷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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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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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夜晚能顺利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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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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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他不在场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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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流水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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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离去又何尝不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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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尘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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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许多轮回我们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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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自觉扮演了其中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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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将银河掀翻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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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星星鱼跃于心。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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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好消息:譬如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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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露水里缩微的憨憨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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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是最终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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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是我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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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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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敌人,不是我,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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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漫漫,化石悠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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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陷的城堡在风中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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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轮的雪止。每个脚印都是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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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旧的。寒梅愕然的表情宛若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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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打着永远的败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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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一根琴弦上仓皇四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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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体的寂静,无所谓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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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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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没膝;水的枝头,花朵约会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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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心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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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的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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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Kl.`eCd3] `$FH1H
它将脚上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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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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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空的尾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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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像是屋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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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力屏住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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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T!q4q1Cb)xa+qg
它将一个无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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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绎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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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于诸葛的空城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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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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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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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杂了多少惊险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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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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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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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片才敢去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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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倒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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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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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虫藏起剩下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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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今天YM*Y^.B#I(Pc5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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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个白天他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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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颓唐的老人,枯坐于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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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变成一把把跳荡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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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宁静是红色的,烫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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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归鸟沿着本能的轨迹,消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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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的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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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他望了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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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这条世上最窄的路,终于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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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宽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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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泊平
发布于2010-12-15 08: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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