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丹

赶在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里的不丹宗教艺术展结束前，去看了一下。

一进展厅，就是关于不丹的介绍。大概是为了照顾美国人的理解习惯，在讲它的地理位置时，是从大版图往下缩的：它在缅甸之西，等等，吓我一跳，以为自己怎么会记错。再去看地图，我想的是对的，是给人REFERENCE而已。它其实完全夹在高原内陆，跟中国交很宽的边界，再跟泥泊尔，印度交。

三个展厅展出的都是佛教艺术作品，来自夏威夷艺术馆的藏品和不丹的重要寺院。

我非常惊讶地发现，它们的色彩竟是那么鲜艳，跟印度和西藏这两个它的宗教的重要来源地的同类物什比，不丹的真是令人看着欢喜的，三元色用得特别多。那种喇嘛伽裟的红，上到画上，象是漂过一层，呈浅的铁锈红，非常柔美。更奇妙的是，那些画的笔触非常细腻，跟中国的古画特别象。因为这些作品，只有两百多年的历史，所以画面的细腻，绣品的精致，铜铸件工艺的成熟考究，自不在话下。全是佛教主体的作品。出乎我意料的是，当你面对那些画，更容易让你联想的，竟是中国的影响。那些标识，麒麟，龙，祥云，仙鹤，松，甚至是摆设，都让人想到中国，甚至日本（在画笔的细腻上），如此浓重的中国痕迹，在我看西藏珍宝展之类的展览时，是没有发现的。

三个展厅走下来，到后面，因其内容的单调，就有点闷了。这让人想到欧洲，在文艺复兴前，当艺术只是为宗教服务时，形式和内容是相当单调的。

展厅里人很多。有多幅电视，在播放那里宗教仪式上的舞蹈，真是好看，动作很复杂，跟他们流行瑜伽是不是有关？那些舞中的男女，个子都很高挑，不知是不是专门选了来拍片的呢？

不丹是全民信教的国家。75%的人信奉大乘佛教，还有些则信印度教。这是世界上民众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家之一。我本以为会到藏传佛教里的那些欢喜佛的（在西藏的展览中就不少，妙不可言），可是没见着，小小的一两件男女一体的，也不完全是那个意思。

馆内一层大厅里有一些展品，如转经筒之类，让民众赏玩，还有实搭的供奉展台，有个和尚在那儿讲解，我出来时正好完一拨，没看到他具体在讲演什么，地上有很多颜料，有画出的非常繁复的蔓陀萝案的画，不知是不是当场表演的。好笑的是，我看到供品中有洋酒，也赫然有中文包装的云南普洱茶！

去跟那个和尚聊两句。很喜欢他的笑容，非常安详温和。我问他不丹说甚么语言，他说比较象藏语，因宗教的原因，他们能全懂藏语；但西藏人只能懂50%他们的语言。我说到他们那些画里的中国味道，他说，他们受的影响，主要还是来自西藏和印度。中国虽跟他们接壤很多，但因隔着的是高山，几乎可以说是没直接来往的  ---   他把西藏划出去了：） 看地图，西藏是在它的接壤国区中也独立标出的。这么说，中国的影响是辗转而入的，但是里面有何种契机，让其能够如此深人，暂不得知。他的英文很好。我跟他聊完，说谢时，很自然地双手合十.  我看到美国人也这样的。

我很喜欢有信仰的人。

在馆外休息的两位。他们手里也有数码相机，不时狗仔的。

出来到礼品店看看。有各种不丹主题的商品。看到很多他们的织锦，跟广西的那种壮锦很象的，用色都差不多。只是他们的图案似乎多变些--  当然，如今壮锦因工艺的现代化，图案也复杂现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