紊乱或自画像

 

紊乱或自画像

                ——他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他的小神秘主义长大了长高了

成了巨人，在他自己的光晕中

我恨他因为他诞生于我自己的家族

有我身上一切缺点

平白无故将我羞辱

 

有些人一辈子惧怕进入

棺材一样的深度意象：

太过迟钝，何必做圣贤？

不如去砍柴：总有用处

 

有些人一辈子活在情绪中

太过多情，何必要禁欲？

不如去恋爱：总有缠绵的女人

好色的男人

 

有人一生抱怨，一生不如意

急切找人印证：何必去修道？

不如去找风情女郎

那才是解药

 

一个人怎能这样过完一生？

不懂抗争，不懂妥协

没有一句明确的信号

夜女常将他呼叫和调笑

他却嫌恶廉价的媚眼：

 

他以自己的软弱为荣

有幸钻进了词语和词汇

他的诗歌停在十九世纪

勇气停在祖先的墓志铭上

关于他有一千个理由崇拜

但请听我一句：

表示厌恶也颇有益处

 

我不大喜欢我自己

有点自闭，刻骨铭心的虚荣

永远闪烁其辞，永远逃避

读书人注定了失落和失败

长于幻像，短于速度与实践

短于气度和架构战场的技艺：

他的学问不幸成了我的面具

伴随我行走一生

 

没有人真的喜欢躲在意象中

我渴望的是来去自由进出随意

读书人有模模糊糊的魅力

无事就探讨一下学问

如同让秋风吹一下头

 

还有什么要问的？关于学问

关于一个活的标本？：

走出历史吧，进入未来，或现在

让我们或许写诗，或许借酒浇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