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偶遇

《考试偶遇》
培根说知识就是力量，纯粹瞎扯淡。知识怎么可能是力量呢？权力、知名度和话语权才能转化为凶猛的力量，至于知识，大多时候是文人把玩的瓷器，或者是附庸风雅之人客厅里的装饰品。
不过这几年写诗写累了，对，你没听错，是累，身心皆累，按摩都缓解不过来。再加上不安全感与日俱增，因此我就报了个法律本科的自考，算是一种别样的调节和未来规划。
地方的自考是很难的，跟军队组织的自考比起来，简直像是在修一条去青藏高原的铁路。我因为喝酒写诗的原因，脑子越来越白痴了，我曾为我的白痴高兴，认为我在逐步接近老子所描述的境界，有白日飞升的潜力。一考试，我才发现，喝酒不会让人聪明起来，写诗更加不会，戒酒和戒诗应该提到同样的高度。
我说这些，就是发发牢骚，因为这个自考把我折磨瘦了，皮包骨，一刮风要赶紧找棵树抱着。考一门，挂一门，挂一门，考一门······我的天尊啊，如此循环，简直成了聪明之人的饭后谈资。唉，脸红中！
上次考试碰到一件事，至今日尚且不能忘怀。
请了假，怀揣上刑场似的心情，出了深山，去南宁市区参加考试。坐在301路车上，清风扑面而来，让我愈加烦躁，当时手里没枪，有枪的我会把风神干掉。傻逼风神，我考试的时候不会吹来答案，一天到晚闲着没事乱吹。
“李哥，你也来考试啊”，我在考场外听到一个声音，四下看了看，却找不到发声之人。
“李哥，这里，是我，小崔”，噢，看见了，是小崔。“你也来考试”。
“是的，李哥近来好吗？好久不去我那里啦”！
“最近手头紧，嘿嘿，没票子你也不让干呀，会把我踢出门的”！
“看李哥说的，还是那么幽默，想你还来不及没怎么会赶你呢”，小崔哧哧笑着。
这时考试开始进场了。“考完试一起喝杯咖啡”？“嗯，必须的，呵呵”
考场上到处都是沙沙的混账声音，不时影响着我的思绪。小崔是重庆人，大概是零五年来的南宁，一直在各大酒店当小姐。说到小姐，我想到了管党生的诗句：
小姐
本来是
资产阶级的称呼
后来
是对于女孩子的尊敬
现在
小姐
恢复了本来面目
小姐就是
解决小问题
的陌生姐妹
小崔皮肤很白，像是夜间滑移在空中的月亮；睫毛长长的，风一吹，会跳出好看的舞蹈；身子堪比榕树，有着某种神秘和妩媚的味道。我承认，我今天有点惊讶，惊讶这种心绪出现的原因是我的狭隘在作怪。是啊，小姐为什么不能进步呢？小姐更应该与时俱进。
行人来来往往，过去一拨，又过来一拨。小崔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窗外的人流，看我的时间很短，看窗外的时间很长。外面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有什么研究价值？
“不想干一辈子，就是愿意干一辈子，等下面水少了，也没人愿意再搞啊”小崔说话还是这么猛，像我吃过的麻辣火锅，让人脑门子冒汗。“趁着年轻多挣点钱，多学点文化，以后开个服装店什么的，不让臭男人日了，日来日去，没啥子前途的”。我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吱声。其实心里已经翻江倒海。想不到，对于世俗哲学，小崔的认知如此悲哀和深刻。我大多时间保持着沉默的微笑，偶尔附和两声，装出一副很知识分子的样子抿着咖啡略带苦涩的味道。
临走时，我说：“等你以后发财了，我去吃软饭好不？我为你写最美的诗篇，比雨果写给朱丽叶·德鲁埃的诗美上百倍！”小崔的眸子一下子更亮了：“只要你不嫌我脏，我养你！”
“呵呵，跟你开玩笑呢，我不嫌你脏，我只是嫌弃我自己。再说啦，神经质的人你是养不活的，神经质的人只适合自生自灭，在不洁的时代燃烧或者彻底沉沦。”
出了咖啡馆，我把小崔送上出租车，转身后突然想起考试忘了写上名字，还忘了要小崔的手机号码。唉，我的这个猪脑症越来越严重了，要抽空去医院，找个牛逼的善良的医生好好治疗一下子了。
2011年9月25日作于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