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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芝:第二次降临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0-04-27 11:24:58 / 个人分类:名诗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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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econd Coming -- W. B. Yeats

Turning and turning in the widening gyre
The falcon cannot hear the falconer;
Things fall apart; the centre cannot hold;
Mere anarchy is loosed upon the world,
The blood-dimmed tide is loosed, and everywhere
The ceremony of innocence is drowned;
The best lack all convictions, while the worst
Are full of passionate intensity.

Surely some revelation is at hand;
Surely the Second Coming is at hand.
The Second Coming! Hardly are those words out
When a vast image out of Spiritus Mundi
Troubles my sight: somewhere in sands of the desert
A shape with lion body and the head of a man,
A gaze blank and pitiless as the sun,
Is moving its slow thighs, while all about it
Reel shadows of the indignant desert birds.
The darkness drops again; but now I know
That twenty centuries of stony sleep
Were vexed to nightmare by a rocking cradle,
And what rough beast, its hour come round at last,
Slouches towards Bethlehem to be bo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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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祈:群峰之上 张祈 发布于2010-04-15 16:20:50
一个论文
注:


本文已发表在《四川外国语学院学报》(05年第3期),被人大复印资料全文复印,欢迎引用,请同时注意版权问题。




论叶芝的GYRE理论及相关的艺术创作



申富英


(山东大学 外国语学院, 山东 济南 250100)




摘要:W·B·叶芝是英语文学史上与T·S·艾略特和伊兹拉·庞德齐名的现代诗巨匠,他的诗作以其晚期诗作最为深奥难懂,其原因之一是其主题往往与他的自成体系的Gyre理论以及与之相关的一系列的象征密切相关。本文探讨了叶芝的Gyre理论以及其中的社会观、艺术观,并简要介绍了一些与Gyre理论密切相关的几组象征。


关键词:Gyre;社会观;艺术观;象征


  


  在英语文学界, W·B·叶芝是与庞德和T·S·艾略特齐名的现代诗巨匠,但由于他的诗歌涉及到他高深晦涩的历史观、社会观、艺术观和哲学观等,国内鲜有人对他的诗歌创作,尤其是其晚期的哲理诗进行研究和评论。因此,为其众多的晦涩难懂的哲理诗寻找出通向理解大门的路径是十分必要的。


  纵观叶芝玄奥的历史观、社会观、艺术观和哲学观,不难发现其核心是二项对立,而他的二项对立理论又可以通过他的关于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Gyre理论得到充分展示。他的Gyre理论不仅可以说明他的历史观,而且还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他的社会观和艺术观,更好地理解他的诗作主题。


          一、叶芝的GYRE理论


  格瑞格里夫人(Lady Gregory)曾暗示,“叶芝的《幻象》(A Vision)中的哲学系统使叶芝的诗作的意义模糊、复杂。”实际上,“《幻象》以及叶芝的20世纪20和30年代的诗作构成了一种启示,一种由现代主义文学奇特地构成的启示”,“一种对无法辨识的、无以言表的事物的昭示”[1]而《幻象》中的主体意象是Gyre,即社会和历史发展的旋涡状缩影。所以,研究其Gyre理论的内涵不仅是理解其晚期诗作的关键,也是理解其整个诗歌体系的有益参照。


  在其重要诗作《幻象》中,叶芝形象地将历史的发展历程比作由两个不断朝互为相反方向旋转的正圆锥体组成的旋涡体,一个正圆锥体的顶点恰好在另一个正圆锥体的底面的圆心上。因此两个圆锥体的中轴线是共同的。每时每刻这两个圆锥体都在绕着共同的中轴线作互为反方向的旋转,也就是说,历史上的每一刻都是这两个互为反方向旋转的圆锥的一个横切面,都包含两个互为反作用的、互相穿透的运动。在这种运动中,一个圆锥体的横切面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旋越大,而另一个的横切面则越旋越小。两个圆锥体共同组成一个Gyre。当其中一个圆锥体的横切面旋转缩小至一个点时,整个旋涡体则改变运动方向,即那个横切面为一点的圆锥体的横切面开始越旋越大,另一个则相反。每当其中一个圆锥体的横切面旋转缩小成一点而另一个圆锥体横切面旋转扩大到最大值时,即旋涡开始改变运动方向时,历史上便会出现一次大混乱。历史上这种混乱出现的周期约为两千年。


  在整个人类历史的发展进程中,两个呈圆锥状的螺旋体相互交错,这就意味着在每一个历史时期,总有一个法则处于主导地位,同时另一个相反的法则起着对抗和制约作用,例如,主观总受客观的制约,客观也会受主观的制约。随着历史的发展,处于主导地位的法则总会让位于处于从属地位的相反的法则。在叶芝的诗作中,这种历史法则的转变被形象地通过关于海伦和基督的出世的传说所暗示。丽达被化成天鹅形状的宙斯诱奸而生下海伦,而圣母马丽娅则被化为鸽子形状的上帝昭示而生下基督。给人类带来混乱和灾难的海伦与给人类带来福祉和救赎的基督构成鲜明的二项对立。


  与他的Gyre理论相呼应的是叶芝的关于历史发展的月亏月盈观。叶芝还把人类历史的发展进程比作是月亏月盈的变化。月亮的亏盈是有规律的、有周期的,人类历史的发展变化同样是有规律的、有周期性的。在人类历史的月盈期,即从月亏到月盈这个时期内,人类的主观法则处于主导地位,人类致力于发展自己的思想,致力于用自己的行为改变客观世界;而在人类历史的月亏期,即从月盈到月亏的时期内,人类的客观法则处于主导地位,人类屈从于客观世界,为客观世界所奴役,人类被物化和异化。我们的现代主义文学即是人类被物化和异化的产物。但是,正如叶芝的Gyre旋转至一个圆锥体切面缩小为一个点时旋涡体要改变运动方向一样,当人类历史发展到月亏至极时,即没有月亮的那一刻,人类历史又从客观法则占主导地位向主观法则占主导地位的方向发展。无论是人类历史还是人类个人的生活,均是由互为对立的两个旋涡状圆锥体构成,一个旋涡代表着理智、知识和客观,另一个代表着情感、直觉和主观,无论是个人生活的某一刻,还是人类历史的某个时期,两个旋涡所代表的因素总是处于对抗状态,一方处于主导地位时,另一方则处于反主导地位,而且一旦二者的对抗力量达到平衡,人类的艺术创造便达到黄金时期。公元前五世纪的希腊和公元六到七世纪的拜占庭时期均是这种主观和客观、理智与情感达到平衡后的文化繁荣的黄金时期。在《驶向拜占庭》(Sailing to Byzantium)一诗中,叶芝把令人失望的现代爱尔兰和拜占庭相对比,并称赞拜占庭时期的艺术是一种“永不衰老的知识的纪念碑”和“永恒的艺术”。而且,在他对《幻象》的评论中他认为拜占庭时期乃是人类历史上分别代表主观和客观的两个旋涡达到对抗平衡的最佳时期,这个黄金时期或许在历史上既是空前的,又是绝后的,因为在拜占庭文化早期,“宗教生活、艺术生活和现实生活是统一的,建筑学家和工匠表达的既是大众的品味,也是少数人的品味。画家、马赛克工匠、金银匠、宗教典籍的插图画师几乎都是不受个人感情影响的,或许几乎从没有个人设计意识,他们全身心地投入到他们的主题和整个民族的想像之中。”[2]


          二、Gyre理论中的社会观


  叶芝认为,在历史的旋涡中,社会在两个朝着相反方向旋转的旋涡中不断地变迁,由兴旺走向衰亡,再由衰亡走向兴旺;在历史的大旋涡中,个人的命运如同浪中浮萍,个人的努力微不足道,甚至努力的初衷和结果恰恰相反;人,就如同一个演员,口中说着无名作者的台词,做着无名导演规定的动作。


  在题为《超自然之歌》(Supernatural Songs)的组诗中,叶芝表达了他对现代社会命运的深切担忧,在第八首诗《他们因何而来》(Whence Had They Come)中,叶芝对人类最深信不疑的一些观念也提出了质疑。深陷于爱河和性爱欢愉的恋人总是情不自禁地说要爱对方“到永远的永远”,但是当他(她)们从情感的热潮中清醒过来时,他们甚至不知道那个说出“爱你到永远的永远”的声音究竟属于谁。人类的其他行为也大抵如此。外向的“被感情激发冲动的人唱出/他从未想到过的词句”,而内向的人则从不知“什么样的剧作家……/什么样的大师”主宰着他的痛苦。个人绝不是他行为和痛苦的主宰,他的命运掌握在一种超自然的力量的手中。人类总是忙忙碌碌、不辞辛劳地朝着自己设定的目标努力,但他们却很难发觉,他们的努力的结果却总是事与愿违。


  具有杰出军事才干、似乎无所不能的拿破仑横扫欧洲,试图统一欧洲,建立强大的法兰西帝国,但结果却是让他的老对手英国钻了空子,使英国成了世界的霸主。这从个人的角度看似乎是事与愿违,但从历史的角度而言却是一种逻辑的必然。正如叶芝的Gyre理论所说明的那样,对抗中的二项中的任何一项发展到极至的那一刻也就是它开始衰亡的那一刻。叶芝在他的组诗《超自然之歌》中就援引了历史上的数个与拿破仑的失败相似的例子。罗马帝国强盛一时,最后却消失在被称为野蛮人的日耳曼人手中;而法国的查理曼大帝,其祖先恰恰是摧毁了罗马帝国的“野蛮人”,但却在公元八世纪将分裂的欧洲数个小国统一为一个大帝国,为现代的欧洲版图奠定了基础。尽管此组诗写于1934年,叶芝在其中却准确地预言了当时欧洲社会的走向。他在诗中暗示欧洲的下一个拿破仑就是希特勒。希特勒与查理曼大帝和拿破仑一样,都是“野蛮人”的后裔,都具有统一欧洲的野心;因此,他要带给现代文明的也必将是一场混乱。当然,“混乱”之于处于日趋腐朽的现代文明之中的人类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它至少可以说是人类第二次被救赎的先兆。现代文明的旧秩序需要由全新的新秩序所代替。


  在《青铜头像》(A Bronze Head)中,叶芝表达了他对现代社会的看法,他认为现代社会乃是一个“处于衰落和颓败期的邪恶世界”,只有“大屠杀”才能除旧存新,建立新的社会秩序。现代社会的混乱也好,战乱也好,都只是一种新秩序建立的前奏,都是耶稣第二次圣临的序幕,这正如英雄或圣人的母亲的怀胎之苦恰恰是英雄或圣人降临的先决条件一样。


  摧毁坚不可摧的罗马之手


  和鞭源自何处?


  当改天换地的查理曼坐胎成形


  怎样的神圣戏剧在他母腹中形成?


  实际上,早在他的中期诗歌《第二次圣临》(The Second Coming)中,叶芝就预言:20世纪是失控的猎鹰,在历史的旋涡中盘旋,一点也不听驯鹰者的呼喊;未来要到这个世界上建立新秩序的,是那头在荒漠中沉睡了数千年的狮身人面的怪物。它一旦苏醒过来,倘若人性复苏,就会建立一种和平博爱的美好秩序;倘若兽性大发,就会为法西斯力量创造生存的合适土壤,助纣为虐,使世界变成人间地狱。


  总的来说,叶芝对未来社会的看法还不算太悲观。他在《革命后的爱尔兰》(Ireland After the Revolution)中指出:“某些悲剧性的巨变会改变欧洲和人们的观念”,从而使一种新秩序的建立成为可能,这种新秩序很有可能使文明进入一种荷马时期式的和谐状态。


          三、Gyre理论中的艺术观


  在他的历史旋涡理论的框架内,叶芝发展出了他的艺术观,即酒神规则和太阳神规则的二项对立理论。我们知道,叶芝的历史旋涡理论的实质乃是二项对立以及对立项在对立中的消长。他的艺术观实际上是他的历史旋涡理论和尼采的历史观的综合产物。尼采对叶芝的影响在叶芝1903年的信件中可见一斑:“我经常感到人的灵魂主要有两个倾向。一种是要超越形式,另一种则是要创造形式。尼采将这二者分别称作酒神式的和阿波罗式的。”


  在这里“形式(Form)”既代表艺术领域的秩序,也指社会中的秩序。“酒神规则”(The Dionysian Principle)因希腊酒神Dionysus而得名,代表一种无政府主义力量,它同时具有破坏力和创造力,是一种本能的、情感的、潜意识层面的力量,与人的本性和种族记忆密不可分。而“太阳神规则”(Apollonian Principle)则因希腊太阳神Apollo的名字而得名,代表一种秩序、理性的力量,是诗和口才的化身,是由意识控制的规则,具有秩序化、和谐化的倾向。在艺术领域,太阳神规则可将经验和初始材料转化成美、和谐和形式,使初始经验升华为新生的完整系统观点。在社会领域,太阳神规则则将人类情感的混乱状态控制在理性的框架之内。


  在历史的某些短暂时期,太阳神规则和酒神规则可以达到完美的平衡。在这样的时期内,大量的由对立的二项平衡对立产生的伟大艺术品层出不穷。在尼采眼里,这种和谐时期的典型是公元前五世纪的希腊和拜占庭早期。在历史旋涡的大框架内,这种平衡和谐很快就会为历史的两个旋涡的反向旋转所打破,或是酒神规则占上风,或是太阳神规则占上风,因此艺术就会颓废或僵化。酒神规则占上风会导致艺术的颓废和混乱,太阳神规则占上风则会导致艺术僵化和教条化。当以情感为主的酒神规则发展到极至,艺术的各种规则和原形均要消解,此时历史的旋涡则反向运转,以理性为主的太阳神规则就会逐步增强,而酒神规则则趋于减弱。


          四、与Gyre理论相关的主要象征


  叶芝认为,象征是诗歌内涵的重要基石。“象征实际上是惟一可能的表达某些抽象的实质的方式,是可映照出精神火花的明灯。”[3](p.22)文学批评家凯恩斯·克莱格(Cairns Craig)指出,要理解叶芝诗歌的内涵,关键是“准确地追寻那些被强加给了许多意义的东西的具体的、单一的意义。”[4]因此,要理解叶芝后期的诗作,除了必须了解他的关于历史,社会发展的Gyre理论外,理解一些与Gyre相关的象征的准确意义也十分重要。


  1. 猎鹰、鸽子和天鹅


  这一组象征与叶芝的历史旋涡理论紧密相关。在《第二次圣临》中,猎鹰是一种挣脱了人类理性控制的暴力的象征,它在历史的旋涡中盘旋,伺机将自己的暴虐施加在人类的命运之中。当然,根据叶芝本人的一贯看法,任何象征都不可能局限于某一种简单的解释中。[3](p.58)从历史的角度而言,猎鹰还可代表一种自由和力量之美。从理性的角度而言,猎鹰似乎是邪恶的暴力;从浪漫的角度而言,它代表一种自由的优雅,这与叶芝的关于历史旋涡的二项对立不谋而合。


  和平鸽在《幻象》及叶芝的一些重要诗作中通常与人类救赎的希望密切相联。根据《圣经》传说,上帝以鸽子的幻象出现,使圣母玛丽娅受孕,从而生下耶稣。耶稣替人类洗清罪孽,并给人类留下他再次圣临的希望。而天鹅则与人类文明的潜在毁灭相关。根据希腊神话传说,宙斯化作天鹅的形状诱奸了丽达,使她受孕生下了两个蛋,其中的一个蛋就孵出了海伦。海伦引发了特洛伊战争,使高度文明的特洛伊被野蛮的希腊人毁灭。因此,在叶芝的诗作中,和平鸽和天鹅往往构成二项对立,一个是人类被救赎的先兆,一个是人类文明行将毁灭的先兆,但二者都预示着历史旋涡的逆转。


  当然,天鹅还有其他的寓意,在叶芝的某些诗歌中,天鹅还代表孤独的灵魂。在他的《1919》(Nineteen Hundred and Nineteen)中有这样的诗句:


  一些道德家和神话诗人


  将孤寂的灵魂比作天鹅


实际上,在叶芝的笔下,天鹅独立超然的特性如此突出,以至于孤寂的灵魂反而成了天鹅的象征。


  2. 房子、塔和面具


  在叶芝笔下,盎格鲁—爱尔兰式的农家房舍是常出现的象征,它通常代表一种历史遗产。它由有权有势的拥有暴力的主人雇佣建筑师和艺术家所建,主人试图通过建造它来享受日思夜想的幸福,但是,其结果是,这种房子却成了一种文化的纪念碑,这种文化源于暴力,但却永远不被暴力所玷污和占有。


  塔是叶芝自创的神话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的“盘旋的古老楼梯”在他的诗作《自我和灵魂的对话》(A Dialogue Of Self And Soul)中象征着自我从历史中获取知识和经验的必由之路。同时,它也与Gyre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有螺旋上升的特点,与历史发展的轨迹相吻合。塔本身又是富于哲理思维的、冷眼看世界的叶芝本人的自况象征。在《内战时期的冥想》(Meditations in Times of Civil War)中他站在塔的城垛上,放眼看世界,看到的全是“仇恨、魇足和即将来临的空虚的鬼影”。在《月期》(The Phase of the Moon)中,日渐破损的塔顶成了半死的时代的象征。当然,在许多与爱尔兰历史相关的诗篇中,塔则成了爱尔兰遭受异族血腥入侵和压迫的纪念碑,甚至是每一个政权的象征,因为“每一个现代国度”均建立在血腥之上,“政权/就像所有沾有血污的东西一样/是活人的财产。”


  面具也是叶芝关于艺术创作的理论中的重要象征。叶芝认为,要成为一个伟大的诗人,首先应该放弃个性中的某些琐碎的因素。他必须戴上面具,将自己的个性隐藏起来,装扮成他本来不具有的“反自我形象”(anti-self)。戴上这个面具,他就可以扮演与正常自我相反的一些角色,这个面具实际上就成了诗人或英雄的内在自然情感的对立项,它使诗人或英雄具有了普遍的悲剧色彩,使诗人的诗作也具有普遍意义。通过戴上这个面具,莎士比亚就成了李尔王、罗米欧、奥赛罗或哈姆雷特,他所爱的女人也不再是那位“黑女士(Dark Lady)”,而是朱丽叶、苔丝特莫娜和奥菲丽娅等等。


  3. 特洛伊、拜占庭、爱尔兰、英格兰


  特洛伊主要是被野蛮人摧毁的文明的象征,而拜占庭则是在历史的进程中对立的二项达到平衡时文化繁荣的象征。因为在前面的论述中已经涉及到了特洛伊与拜占庭,所以在此不再赘述。


  爱尔兰和英格兰在叶芝笔下是另一组二项对立。爱尔兰虽被英格兰奴役,但她的融合为一体的团体却在爱尔兰的西部存留,只有这种半传说式的纯朴善良的团体才可以称作是“民族”,而英格兰的那些只认金钱没有人情味的、建立在一个阶级对抗另一个阶级的人群则只能被称作“群氓”。爱尔兰代表着“由共同想像力凝聚在一起的、因在共同生活中产生的诗歌和故事和因依旧可以刺激人们的心灵和激发想像行为的充满伟大情感的过去而凝聚在一起的民族”,而英格兰则代表着拥有“都市曲调”和“学院品味”而没有任何古老传统的“群氓”国度。[3](p.129)一旦爱尔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脱离了英格兰的统治,它将步入一种拜占庭时代,全面复兴自己的民族文化。


  综上所述,叶芝的关于历史发展的Gyre理论是理解其晚期诗作的关键之一,它不仅涉及叶芝晚期创作的社会观和艺术观,也与其晚期诗作的许多重要象征和意象紧密相连,是理解其晚期诗作的关键。


参考文献


[1] Albright, Daniel. Quantum Poetics: Yeats, Pound, Eliot, and the Science of Modernism [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7. 49-50.


[2] Craig, Cairns. Yeats, Eliot, Pound and the Politics of Poetry [M]. Pittsburgh: University of Pittsburgh Press, 1982. 279-280.


[3] Smith, Stan. W. B. Yeats: A Critical Introduction [M]. London: Macmillan, 1990.


[4] Yeats, William Butler. A Vision [M]. London: Macmillan, 1937. 31.
axisx发布于2010-04-15 16:56:56
可是
“它一旦苏醒过来,倘若人性复苏,就会建立一种和平博爱的美好秩序;倘若兽性大发,就会为法西斯力量创造生存的合适土壤,助纣为虐,使世界变成人间地狱。”

我在诗里没有看见提及人性复苏的可能啊。
张祈:群峰之上 张祈 发布于2010-04-15 23:16:31
转二个译本
第二次降临
叶芝


不断旋转着,猎鹰转的圈子越来越大,
它再不能听到放鹰人的声音;
万物已崩溃,中心不再掌控;
人世间只有混乱在弥漫,
血色模糊的大潮泛滥失度,
所到之处将纯真典礼淹没;
优秀的人信念全动摇不定,
恶劣者则满腔十足的狂热。
诚然某种启示即将到来;
诚然第二次降临即将到来。
第二次降临!几乎在话脱口之际,
一个巨像自灵魂体中升起
扰乱我的视线:沙漠中的某处
一个狮身人首的东西,
目光空洞且烈日般无情,
正缓缓移动步伐,它的四周
飞旋着怨愤的沙漠鸟的阴影。
黑暗再度笼罩;但此时我明白,
这沉睡如石的两千年,
被那摇动的摇篮所激而成梦魇,
而何等恶兽,它的时限终于等到,
懒懒地走向伯利恒去转世投生?
(鱼玩博客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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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oem by William Butler Yeats:
The Second Coming
Turning and turning in the widening gyre
The falcon cannot hear the falconer;
Things fall apart; the centre cannot hold;
Mere anarchy is loosed upon the world,
The blood-dimmed tide is loosed, and everywhere
The ceremony of innocence is drowned;
The best lack all conviction, while the worst
Are full of passionate intensity.
Surely some revelation is at hand;
Surely the Second Coming is at hand.
The Second Coming! Hardly are those words out
When a vast image out of Spiritus Mundi
Troubles my sight: somewhere in sands of the desert
A shape with lion body and the head of a man,
A gaze blank and pitiless as the sun,
Is moving its slow thighs, while all around it
Reel shadows of the indignant desert birds.
The darkness drops again; but now I know
That twenty centuries of stony sleep
Were vexed to nightmare by a rocking cradle,
And what rough beast, its hour come round at last,
Slouches towards Bethlehem to be bo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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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重临

在向外扩张的旋体上旋转呀旋转,
猎鹰再也听不见主人的呼唤。
一切都四散了,再也保不住中心,
世界上到处弥漫着一片混乱,
血色迷糊的潮流奔腾汹涌,
到处把纯真的礼仪淹没其中;
优秀的人们信心尽失,
坏蛋们则充满了炽烈的狂热。

无疑神的启示就要显灵,
无疑基督就将重临。
基督重临!这几个字还未出口,
刺眼的是从大记忆来的巨兽:
荒漠中,人首狮身的形体,
如太阳般漠然而无情地相觑,
慢慢挪动腿,它的四周一圈圈,
沙漠上愤怒的鸟群阴影飞旋。
黑暗又下降了,如今我明白
二十个世纪的沉沉昏睡,
在转动的摇篮里做起了恼人的恶梦,
何种狂兽,终于等到了时辰,
懒洋洋地倒向圣地来投生?
(袁可嘉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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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iritus mundi 拉丁文“宇宙魂”一辞,来自十七世纪柏拉图学派学者亨利·莫尔,但在英文,Yeats称之为Great
Memory“大记忆”。它容纳人类过去的种种记忆,像一间储藏室,供应个人的梦与想像。这个说法有点近于容格C.G.Jung的集体无意识。篇末所谓的
“摇篮”,指基督之诞生结束了第一个大年的异教文化(Yeats认为文化的发展有其周期,且以两千年为一个周期,称之谓“大年”)。然则在基督文化崩溃之
际,是否也有什么将在新的摇篮里诞生?Yeats似乎有意将那“猛兽”(见《圣经·启示录》)写得蠢蠢而动,鲁莽,暧昧,可疑而又可怖,因为下一个类型的文化,谁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形态。一切文化,Yeats相信,莫不始于残暴,渐臻于成熟,而终于衰退,瓦解。
说法见诗人余光中先生《英美现代诗选》
张祈:群峰之上 张祈 发布于2010-04-15 23:38:58
傅浩:叶芝的神秘哲学及其对文学创作的影响
傅浩:叶芝的神秘哲学及其对文学创作的影响   
   

【内容提要】神秘哲学是叶芝的三大兴趣之一。他在对东西方种种秘密法术亲身实验的基础上,构造了自己的信仰体系。其内容涉及个人秉性类型、人类历史发展规律和死后灵魂的存在状况。这些是诗人毕生关心的“主观真理”,也是其中晚期文学创作的主题和意象的源泉和参照背景。通过把神秘哲学与文学统一起来,诗人完成了自我的宗教修行。   



【关 键 词】神秘哲学/幻景/象征/自动书写/宗教   



一、叶芝的神秘哲学主要基于对东西方宗教和秘法的实验和体证   



大约自19世纪60年代起,欧美兴起一股对宗教、神话史以及超自然现象和秘密法术的研究兴趣。中古拉丁文秘学著作如埃里法斯·列维的《法术之神秘》和阔涅琉斯·阿格里帕的《秘术哲学》等被译成英文,重新流传于世间。稍后问世的马克斯·缪勒主编的《东方圣书》(1891)则把包括多种中国道家经典在内的大量东方秘笈介绍给了西方。适时出现的所谓“新时代”宗教——通灵学更是得风气之先。这种学说于19世纪70年代中期滥觞于美国,着重于通过个人修炼,彻悟自身灵性,进而溯及客观现象之本质,它似乎无所不能,人人适用,其悟道过程似乎与文学创作的玄秘环节暗合,因而尤其为某些文人所热衷。其实,号称“集科学、宗教和哲学于一体”的所谓通灵学是一个东西方神秘主义的大杂烩:它兼容新柏拉图主义哲学、犹太教密学卡巴拉、瑞典斯维登堡的神秘主义,以及印度宗教的智慧、古埃及和巴比伦的亡灵说、古希腊的多神崇拜等等。其创始人之一,俄裔通灵学家海伦娜·佩特罗夫娜·勃拉瓦茨基夫人所著《伊西丝揭秘》(1875)和《秘密教义》(1888)二书更使此学说风行一时。这两本书不仅广泛涉及世界上各种神秘宗教和信仰,而且吸收了达尔文的进化论和当时物理学和电磁学上的最新发现,从而暗示精神领域的进化也不是不可能的。勃拉瓦茨基夫人的弟子、英国通灵学者阿尔弗雷德·珀西·辛奈特则著有《佛教密宗》(1884)一书,进一步推广了这种以东方神秘主义为主的时尚。一时间,伦敦和巴黎等大都会涌现出名目各异的研习秘法的社团组织,似乎人人都在孜孜追求个人道德和精神的自修。而在爱尔兰,保守的天主教拥有很大势力,没落的新教徒日益感到威胁,所以尤易倾向于寻求异教秘术以与前者抗衡。   
勃拉瓦茨基夫人曾经预言:1897年,世界历史将从以物质主义为主导的循环期过渡到一个精神提升的循环期。在伦敦和巴黎无数秘术社团中,基督教神秘主义的所谓“千年盛世”说大为流行,几乎人人都在热烈争论和热切期待“新时代”的到来。爱尔兰诗人威廉·巴特勒·叶芝(William Butler Yeats,1865-1939)便是沉溺于此道者之一。他不仅对此类预言深信不疑,而且还狂妄地认为,新的救世主将在爱尔兰出世,他自己则扮演着类似先行者圣约翰的角色。   



叶芝曾经说,没有宗教他就无法生活。(注:W.B.Yeats,Autobiographies,Macmillan,1955;repr.1956,pp.25-6.)然而,他父亲并不信教,而是信奉实证主义哲学。通过父亲,叶芝曾受到过达尔文、赫胥黎、约翰·廷德尔等近代英国思想家的怀疑主义影响。这些因素妨碍了他接受基督教。而为了反抗这些近代科学家“对生命的机械简化”,(注:See James Hall & Matin Steinmann(eds.),ThePermanence of Yeats,Macmillan,1950,p.217.)他实际上需要新的精神支柱。因而从少年时代起,他就已开始在寻找宗教的证据。   



1884年,叶芝刚念完高中的时候,读到了辛奈特的《佛教密宗》,他立即被书中介绍的印度和藏传佛教密宗的修行原理和方法深深吸引了。翌年,他与四五位志趣相投的同学好友成立了“都柏林秘术研究会”,自任会长,志在研究和弘扬东方宗教和秘法。他们不仅阅读和讨论时下流行的关于印度古典哲学、新柏拉图主义以及降神术的文章,而且还按照其中介绍的方法修炼。稍后,他们邀请正在伦敦讲学的印度婆罗门摩希尼·莫罕·查特基到都柏林讲学。这位通灵术士宣讲的是古印度哲学家商羯罗所创吠檀多学派的离欲和出世学说及其静修法门。他对印度教教义的精辟阐释使叶芝心悦诚服,后者从此树立了对轮回转世学说的终生信仰。叶芝后来在自传中写道:“那是我第一次遇到一种哲学,它巩固了我的模糊的玄想,显得既合逻辑又博大无边。”(注:W.B.Yeats,Autobiographies,Macmillan,1955;repr.1956,p.91-2.)  



在佛教和印度教教义的影响下,叶芝开始相信神秘主义哲学乃是一切真理中最为重要的,认为可以通过切身体验,寻求永恒世界的证明,与未知世界建立直接联系。他自称:“当我开始研究通灵学和神秘哲学时,我才摆脱了父亲的影响。……通过这种新研究,这种对通俗科学的反动,我开始觉得我的隐秘思想有了同盟者。”(注:W.B.Yeats,Autobiographies,Macmillan,1955;repr.1956,p.89.)但实际情况恐怕也并不完全像他说的这样。尽管他付出了努力和代价,父亲的怀疑主义仍一直阻碍着他彻底相信任何宗教或学说,使他“缺乏热诚”。实际上,年少志大的叶芝并没有全盘接受印度哲学的精义(例如“业报”和“寂灭”概念),而只是有选择地利用它来为自己的“隐秘思想”作作注脚罢了。叶芝于1887年加入了通灵学会伦敦分会,在那里学习东方象征体系。然而,叶芝对神秘事物的探索并不限于通灵学(实际上这只是西方人对东方内炼修法的统称)。他不懂何谓门户之见,对各种秘法奇术无所不窥,甚至包括所谓左道邪术。不久,他由于不满勃拉瓦茨基夫人“秘密教义”的抽象玄虚,而开始了一系列巫术实验,结果招致“引起议论和骚乱”的罪名而被劝退会。   
  
  
遭勃拉瓦茨基夫人的通灵学会驱逐后,叶芝旋即投靠了早有联系的麦克格莱戈·梅瑟斯的“金色黎明”秘术修道会。梅瑟斯不仅教给叶芝犹太教秘法卡巴拉冥想和操作仪式之法,而且不反对实验。该会有一套复杂而严格的科仪和考试制度;会员通过自学自修,然后通过考试晋升等级。叶芝学到了许多秘密知识,做过无数次法术实验。另一方面,叶芝一直采用卡巴拉的冥想方法修习打坐,研习法事仪式,力图上升到更高的精神境界。   



然而,仅有秘术象征还不够。他现在需要更直接的证据来证明另一世界的存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欧洲又复兴起降神术(美国人称之为“心灵研究”)热。自1909年起,叶芝在“心灵研究社”的朋友的鼓励下,开始在此领域做各种调查研究,甚至于1913年加入该社,成为准社员。他结合自己的秘术经验和长期以来解析梦的习惯,开始建立一种普遍性理论。他使用该会所赞成的“科学”语言,但实际上他的用意并不在于寻找心理学的解释,而是倾向于相信超自然的存在。   


《人类灵魂》一篇主要讨论心理学所谓的自我和反自我(又称对立自我、第二自我或他我)。叶芝在此以中古修士圣方济各等观想面具静修为比喻,充分阐述了他的“面具”理论。早在1890年前后,奥斯卡·王尔德曾对年轻的叶芝说,生活中只有面具令他感兴趣。此后,叶芝说,“我的头脑开始模糊地漂向那种‘面具’学说,它使我相信,每个有激情的人……似乎都与另一个历史的或想像的时代有联系,只有在那里他才找得到激发他活力的形象。”(注:W.B.Yeats,Autobiographies,Macmillan,1955;repr.1956,p.152.)叶芝认为,人的智能再创造是外部命运的对立面,“而我所谓的‘面具’是出自其内在本质的一切的感情对立面。”这也就是说,“面具”是情感的再创造,即反自我。“假如我们不能想像自己与自己不同,尝试充当那第二自我的话,我们就不能给自己强加一套戒律,虽然我们可以从别人那里接受一套。因此,主动的品德与被动接受一种规范不同,是做戏似的、有意识地表演、戴着面具。”(注:W.B.Yeats,Essays,Macmillan,1924,p.497.)叶芝深信威廉·布莱克所谓“没有对立就没有进步”的说法,(注:Geoffrey Keynes(ed.),Blake:Complete Writings,London:OUP,1969,p.149.)认为自我只有找到且自觉模仿反自我,人格才有可能发展完善,而且在此过程中,还会有所创造。叶芝说,“我们从与他人的争吵中造出辩术,而从与自己的争吵中造出诗歌。”(注:W.B.Yeats,Essays,Macmillan,1924,p.492-3.)而这种创造会给创造者带来欢乐。他认为,“一切幸福有赖于采用某个他我面具的能力;一切欢乐或富于创造的生活都是非我的某种东西——没有记忆、瞬间造就且永远更新的某种东西——的再生。我们戴上一具古怪或庄严的花脸,以躲避被评判的恐惧;造出一个想象的狂欢节,以忘却现实——就像儿童游戏,在其中可以忘却自我认识的无限痛苦。”(注:.B.Yeats,Autobiographies,Macmillan,1955;repr.1956,pp.503-4.)在叶芝看来,歌唱的诗人与行动的英雄是相对立又相似的。“诗人在失望中,而英雄在失败中找到并制造其面具。……因为英雄爱世界,直到世界毁了他;而诗人爱世界,直到世界毁了信仰……”(注:W.B.Yeats,Essays,Macmillan,1924,p.500.)



《世界灵魂》一篇则在对降神术和民间信仰以及神秘哲学的比较研究基础上,论述人死后灵魂的存在状态和机制及相关问题。叶芝相信有一个“大心灵”和“大记忆”,亦即亨利·莫尔所谓的“世界灵魂”或现代心理学所谓的“集体无意识”存在。此“世界灵魂”亦颇类似于基督教之“上帝”和道教之“道”。



《吾乃尔主》一诗则是以诗人自我和反自我的对话形式,运用上述二文所阐述的理论,对作者心灵所做的剖析。



叶芝神秘哲学的最集中的阐述是《幻景》一书。1925年版《幻景》正文包括四卷书。卷一“哈里发部分学到的知识”阐述月相大轮理论;逐一解析二十八种月相的象征意义,并例举名人以说明相应之人类天性。卷二“哈里发拒绝学习的知识”解说螺旋锥体的体用以及“大年”的划分法。卷三“鸽子或天鹅”用螺旋锥体理论具体评述公元前2000年至公元1927年的欧洲文明史。卷四“普路托之门”用大轮理论论述死后到再生期间灵魂的历程。



1937年10月,《幻景》修订本出版。叶芝在阅读了大量古今哲学名著的基础上,对该书内容做了大量改动,并在题为《给埃兹拉·庞德的包裹》的序言中,交代了真实的写作缘起和过程。



修订本正文包括五卷书。卷一“大轮”分为三部:其一曰“主要象征”,介绍螺旋锥体概念;其二曰“大轮研究”,阐述月相大轮的体用;其三曰“廿八化身”,逐一解析28种月相的象征意义,并例举古今名人以说明相应之人类天性。卷二“完成的象征”引进“四原则”概念,深入讨论螺旋锥体和月相大轮的潜在功用。卷三“审判中的灵魂”论述死后到再生期间灵魂的历程。卷四“古人的大年”讨论古代对于“大年”的种种划分法,和为历史循环的依据。卷五“鸽子或天鹅”用螺旋锥体理论具体评述公元前2000年至公元1927年的欧洲文明史(叶芝所谓的“历史规律”)。



叶芝相信,任何个人秉性和人类历史时期都具有其根本性质,即必属于主观(阴性、创造、情感)和客观(阳性、行动、理智)这两大基本类型之一;而占主导地位的根本性质与其对立面处于此消彼长、你来我往的不断冲突和妥协的运动状态。他(确切地说,是他的“神灵”导师)把这种运动形象化为两个交互渗透、螺形旋转的圆锥体图形。当一种性质发展至极大状态(圆锥体底部)时,其对立面必然缩减至极小(圆锥体顶尖),然后,物极则反,又开始反向的运动。这种二元论与我国的阴阳学说有类似之处,但更可能与犹太教卡巴拉学说有关系。这两个相交的圆锥体图形(最初为两个平面三角形)与犹太教所谓“大卫王之盾”或“所罗门王之印”的六角星图形(实为两个等边三角形交叠而成)颇相似,而后者在卡巴拉之中即为主要的神秘象征之一,表示阴阳相交、精神与物质的结合。叶芝对此图形不仅熟悉,而且颇有研究。他说,“……我年轻时常做一种卡巴拉仪式,其中有两个柱子,一个象征水,一个象征火。火的符号是△,水的符号是{图},二者结合构成所罗门王之印。水是感觉、和平、夜晚、寂静、慵懒;火是激情、紧张、白昼、音乐、精力。”(注:Kathleen Raine(ed.),Letters on Poetry from W.B.Yeats to Dorothy Wellesley,OUP,1964,p.87.)所不同的是,叶芝的两个三角形没有彼此穿透,而且是立体化的。



叶芝所谓的“月相大轮”是“神灵”所授的另一种主要图解喻象,与螺旋锥体角度不同,似乎更细微,实则可能更机械。它可能源于凯尔特或阿拉伯星相学(阿拉伯星相学又源于中国或印度),也可能脱胎自通俗天文学(笔者曾在叶芝所遗藏书中发现一册1922年版《20世纪通俗天文学图集》,其中所载月相图与所谓“大轮”几元二致),乃是借用太阴历循环周期的28种月相来把个人或社会的性质细分成相应的类型,即以月相中之阴阳比例象征个人秉性或社会性质中主客观成分的比例。这种比例并非一成不变的,而是变动不居的,而且像月相一样,循环地渐变着。



叶芝认为,人类文明的“历史规律”也可以通过“螺旋锥体”和“月相大轮”来把握。例如:基督教纪元元年始于根本锥体底部和对立锥体顶部,两锥对旋,则根本性质渐消,而对立性质渐长,两千年打一个来回。而其消长过程的各阶段又可以月相来表示,如果纪元元年为第一相,为罗马帝国衰落的开端,那么,560年和1450年前后处于锥体旋转一来一往所经过的平行位置,故同为第十五相,它们分别是查士丁尼统治的拜占廷时期和文艺复兴时期,均为富于创造的文化繁荣时期。而到了廿八相,也就是2000年前后,基督教文明就终结了,随后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叶芝对各历史阶段做了分析和定性,自认为找出了演进规律,依照他的理论,不仅可以预知历史发展的趋势,而且可以指导个人在特定历史环境中应时而动。



总而言之,《幻景》的内容主要涉及人格类型说、历史循环说和灵魂转世说。得自“神授”的象征被填充了史实的内容,形成了一个自圆其说的构架。叶芝通过虚构的作序者欧文·阿赫恩在一个后来被删除了的段落中写道:“此书的新颖之处不在于对抽象形式和运动的巧妙描述,而在于借它们诠释一切思想、一切历史和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叶芝企图用他自己建构的这个神秘主义的理论对世界上的一切都作出解释,野心也实在太大,而他的文字表述又十分滞涩,难怪要让读者感到困惑不解了。(注:George Mills Harper & Walter Kelly Hood(eds.),A Critical Edition of Yeats's A Vision(1925),Macmillan,1978,p.xii.)

但叶芝本人对该书属性的定义也不总是一致。早在1918年1月4日致格雷戈里夫人的信中,叶芝首次提到该书的写作,称之为“一种非常深奥、非常激动人心的神秘哲学——似乎是许多梦和预言的实现。”他坚信:“我一直有一种奇异的天启感,从不知道这一天会带来什么。”(注:Allan Wade(ed.),The Letters of W.B.Yeats,Hart-Davis,1954,p.644.)初版《幻景》似乎是一部试图用“通过实验发现的有规律可循的科学方法”解释“日月之间灵魂之道”的内容奇特而混乱的书。(注:George Mills Harper & Walter Kelly Hood(eds.),A Critical Edition of Yeats's A Vision(1925),Macmillan,1978,p.xxiv.)叶芝在《幻景》早期草稿中亦称:“我拿出的不是形而上学体系,而是一种科学,犹如其它科学一样,被其预言所证明。”(注:George Mills Harper & Walter Kelly Hood(eds.),A Critical Edition of Yeats's A Vision(1925),Macmillan,1978,p.xlvi.)但他又希望该书能够被看作是一部神话而非历史或玄学,称它是一个“集体无意识”,一个神话学的意象库。到了修订版,他又视之为“经验的格式排列”,“它们帮助我在一念之间把握现实和正义”。(注:A.Norman Jeffares(ed.),A Vision and Related Writings,London:Arrow Books,1989,p.86.)他告诉埃德蒙·杜拉克说,修订版的《幻景》是“对世界之混乱的最后防卫”。(注:A.Norman Jeffares(ed.),A Vision and Rlated Writings,London:Arrow Books,1989,p.xix.)在1938年10月9日到晚年的女友、小说家艾瑟尔·曼宁的信中,叶芝称该书只是他的“公开哲学”,并告诉她,他还有一套“私人哲学”,尚未完全满意,而且尚未完全弄懂,所以尚未发表。  

(注:Allan Wade(ed.),The Letters of W.B.Yeats,Hart-Davis,1954,p.626.)



《幻景》出版后,当时惟一的书评是叶芝的老朋友AE(乔治·拉塞尔)写的。他在结尾预言,该书内容拥挤的每一页都需要一本书来阐释其意义;此后一个世纪都可能被评注者们热烈讨论;甚至也许会被认为是叶芝最伟大的作品。现在,已有不少研究《幻景》的学术著作问世,对其评价仍说法不一,但其声誉却似乎越来越高。AE的预言可以说正在实现。



叶芝对所谓的“通俗科学”关于物的客观真理不感兴趣,他毕生所探寻的是关于人的主观真理。而他的神秘哲学,就是他对人类从个体到群体、从生到死的审视,是他个人主观信念的系统表达。他自认为把握了人类文明乃至灵魂运动的内在规律,实际上正如他那本奇书的名字所暗示的,那仍不过是他心目中的一道幻景而已。他曾于1917年5月写信给父亲说,他的思想是或多或少合乎逻辑地制造出来的宗教体系的一部分;而把思想整理有序可以为他的创作提供新的框架和模式。(注:Allan Wade(ed.),The Letters of W.B.Yeats,Hart-Davis,1954,p.916.)宗教的作用之一本是为了给人提供某种幻觉慰藉。叶芝的神秘哲学即他的私人宗教教义,它给他所面对的人生人世找到了一种逻辑和秩序,为其赋予了意义,也就使他得到了安慰。对于叶芝,其哲学还有另一种更重要的作用,即为他的文学创作提供一种神秘的支持。  


三、神秘哲学思想和实践对叶芝的文学创作有着本质的影响  



在叶芝的广泛兴趣中,写诗当然是第一位的,其次就是神秘哲学。而神秘哲学对他的文学创作乃至世界观都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他中年回忆说,秘密法术为他的诗歌提供了象征和隐喻;神秘主义打坐冥想“极大地影响了我的思想。”(注:W.B.Yeats,Autobiographies,Macmillan,1955;repr.1956,p.411.)1892年8月,他曾致信给不赞成他这种爱好的约翰·欧李尔瑞说:“说到法术,认为我‘虚弱’或别的什么当然是荒唐可笑的,因为我决定坚持研究,四五年以前就有意把它摆在仅次于我一生中最重要的追求——诗歌——的地位……假如不持续地研究法术,我就不可能对我的布莱克集写出一个字来。《女伯爵凯瑟琳》也不会问世。神秘生活是我所做、所思、所写的一切的中心。”(注:Allan Wade(ed.),The Letters of W.B.Yeats,Hart-Davis,1954,p.211.)  



的确,若说叶芝的第一本诗集《乌辛漫游记及其它》(1889)还是承继浪漫主义余绪的话,那么自第二本诗集《女伯爵凯瑟琳及各种传说和抒情诗》(1892)开始,他的创作就可以说具有神秘主义色彩了。他不仅在诗作中运用秘术象征来暗示隐晦的意蕴,而且在创作过程中采用冥想灵视来获取象征形象。  



《女伯爵凯瑟琳及各种传说和抒情诗》中多数是以曲笔写给诗人痴恋的对象毛德·冈的情诗。其中,出现频率最高、地位最显著的象征是玫瑰。叶芝于1925年加注说:“《玫瑰》是我的第二本书《女伯爵凯瑟琳及各种传说和抒情诗》(1892)的一部分。几年后我第一次读这些诗的时候注意到,那被象征为玫瑰的品质与雪莱和斯宾塞的理性美的不同之处在于,我把它想像成与人类一同受难,而不是从远处追求和望见的某种东西。这一定曾是我这一代人的一种思想……”(注:Richard J.Finneran(ed.),The Poems of W.B.Yeats,Macmillan,1983,p.589.)他很可能是有意把个人思想感情作非个人化解释。他不愿意,或觉得没必要解释玫瑰这一象征的更多含义。仅从《玫瑰》辑里的第一首诗《致时光十字架上的玫瑰》来看,玫瑰象征的含义是多层的、不确定的。叶芝自注说:“玫瑰是爱尔兰诗人们最喜欢的一个象征。以它为题的诗作不止一首,既有盖尔语的又有英语的:它不仅被用于情诗,而且被用于称呼爱尔兰……当然,我不在后者的意义上使用它。”(注:Peter Allt & Russell K.Alspach(eds.),The Variorum Edition of the Poems of W.B.Yeats,Macmillan,1957;5th printing,1971,pp.798-99.)据此,我们一方面可以否定有些论者认为玫瑰象征爱尔兰的说法,而另一方面,也可以肯定它是对毛德·冈的一种称呼(“红玫瑰,骄傲的玫瑰,我一生的悲哀的玫瑰!”)。同时,它也代表精神之爱和永恒之美,盛开在时光的十字架上遭受磨难。而十字架上的玫瑰又是创始于15世纪德国的秘术修道团体“玫瑰十字兄弟会”的标志,它象征一种爱与牺牲的神秘结合或一种灵魂的完善境界。这最后的一层隐秘含义只有对“金色黎明”秘术修道会的会员来说才韵味深长。毛德·冈与叶芝曾经同是“金色黎明”会员,曾经共同“学习念诵一种人们不懂的语言”。此诗具有不宜为外人所知的音韵,他俩应彼此心照不宣。叶芝稍后的诗剧《心愿之乡》(1894)前面冠有引自威廉·布莱克的诗句“啊,玫瑰,你病了”作为题记,因此这里的玫瑰似乎亦不排除**这一传统的象征含义。  



其后问世的诗集《苇间风》(1899),秘术象征的成分就更多更浓了。诗人与毛德·冈的“灵婚”经验及肉欲的挫折感在其中许多作品中留下了明显的痕迹。私人记事与秘术仪式的隐语交混,失意、抑郁、“世纪末”的慵倦感和厌世感合成了这些诗歌的主旋律。叶芝于1908年加注,其中谈及他创作的过程:  

  
在写这些诗的时候,我凝神沉思写《谣曲和抒情诗》、《玫瑰》和《乌辛漫游记》时那些光临我的形象和其它来自爱尔兰民俗的形象,以至于它们变成了真正的象征。有时在醒着的时候,但更经常是在睡着的时候,我有片刻的灵视,一种与做梦非常不同的状态,其时,这些形象自己获得了一种类似于独立生命的东西,变成一种神秘语言的一部分;这种语言似乎永远会给我带来某种奇异的启示。因可能被认为是轻率的晦涩而不安,我遂试图以冗长的注释自我解释,在其中我放入了我所有的一点点学问,以及我现在认为不太合适的任意幻想,虽然在我看来最神秘的事物仍然是最真实的。(注:Peter Allt & Russell K.Alspach(eds.),The Variorum Edition of the Poems of W.B.Yeats,Macmillan,1957;5th printing,1971,pp.800.)  



诗集问世后,读者的反应有褒有贬。有人认为他是具有独特声音的纯粹诗人,认为此诗集是他最好的作品;但多数人被他的故作朦胧晦涩又自加注释的写法所迷惑,尤其是对他所使用的魔法秘术象征大为不满:认为要理解他的象征意义只能靠注释,但注释并非真正的、艺术的象征用法;还有人认为,他对神话形象的武断用法造成晦暗难解;他使用的是连自己都不大明白其含义的冷僻玄奥的意象,等等。(注:See R.F.Foster,W.B.Yeats:A Life,vol.I.OUP,1997,p.217,n.36.)这些批评都有一定的道理,然而,重要的是,经过这番伪装,叶芝自传性极强的抒情诗显得不那么具有个人性质了。这就是托·斯·艾略特所谓的“非个人化”。而艾略特之自注《荒原》是否也受了叶芝创意的启发呢?  



的确,叶芝自己也不完全理解他在灵视状态中看到的幻象;他对它们的运用和释义也多属武断臆解。但这并不妨碍它们成为他的诗的材料。1916年10月,叶芝在一次谈话中谈起弗洛伊德和荣格的学说,以及如何把潜意识理论应用到艺术上。他说,“重要的事情是要把意识本身约减到谦卑,比如通过模仿某位古代大师,好让无意识本身自由起作用。”(注:See R.F.Foster,W.B.Yeats:A Life,vol.I.OUP,1997,p.614,n.36.)其实,这很可能是他从卡巴拉静修法中悟得的思想,因为卡巴拉观想据说就是让意识静止,并且有让无意识流动的自由联想。至于如何用这种自由联想的方法获取创造灵感,叶芝在回忆录中也有具体而详细的记述:“我开始看见幻景和做梦,其中充满智慧或美。从那以后,我的许多思想都基于如此来临的一些句子之上。”(注:W.B.Yeats,Memoirs,ed.by Denis Donoghue,Macmillan,1972,p.126.)“有时我醒着,眼前似有人举着明亮异常的书页,上面似有深奥的象征图画,可是当我试图读上面的文字时,一切都会消失,或者只剩下一个句子。我记得,‘世界的秘密如此简单,都能用浆果汁写在一片草叶上面’和‘伊甸园的河流就在我们的河流中间’。”  
“又有一天夜里,我想我是被摄出身体进入一个光明的世界;在这片亦是极乐的光明之中,我被告知现在要给我展示灵魂投生的历程。我看见神秘的元素围聚在我的灵魂周围,形成某种秩序、一整个细致的过程,但是我醒来时,细节便消失了。所剩无几的只是我似乎对自己说过的一个句子:‘美正变成美丽的物品,其实正变成许多真理。’”(注:W.B.Yeats,Memoirs,ed.by Denis Donoghue,Macmillan,1972,p.p127-8.)  



叶芝承认他自己灵视的功力不足,往往需要与人合作,利用他人为灵媒以实现“通神”。他与许多人合作过,获得过无数象征。而最有成绩的合作当推他与新婚妻子从事的“自动书写”降神会了。起初叶芝所问都是私人生活问题,但不久他们发现这种神秘问答游戏中竟含有普遍的心理学和哲学意味,于是开始有意识地扩大话题,深入讨论,整理记录,删去个人性的内容,增加普遍性的材料。他们竟至渐渐认起真来,相信他俩是被上天特选来接受某种“天启”,图解“灵魂之道”的。(注:George Mills Harpe,The Making of Yeats's A Vision,Macmillan,1987,p.27.)然而,凭附于他妻子身上的“神灵”却目的明确:那“不连贯的句子、几乎不可识读的笔迹中传达的信息十分令人兴奋,有时十分深刻,因此我劝她每天腾一两个小时给那未知的写作者;在如此五六个小时之后,我提出要用余生来解释和拼凑那些散碎的句子。得到的回答是,‘不,我们是来为你的诗提供隐喻的’。”(注:A.Norman Jeffares(ed.),A Vision and Related Writings,London:Arrow Books,1989,p.75.)  



“哲学是个危险的主题”,叶芝这样认为。“神灵”也告诫他说:“我给你哲学是为了给你新的意象;你不应该把它用作哲学……”。(注:George Mills Harper & Walter Kelly Hood(eds.),A Critical Edition of Yeats's A Vision(1925),Macmillan,1978,p.iii.)但他的诗又不可避免地向哲学靠近。他相信,“想像对真理会有所烛照,理智则无”,故而诗中的哲学比史籍或经典中的议论更超胜。(注:W.B.Yeats,Essays and Introductions,Macmillan,1961,p.65.)据叶芝晚年的意大利朋友马里奥·罗西说,叶芝并不觉得哲学是深奥难题的玄学,对其艰深难懂之处不感兴趣,而是想要“把事物与形象联系起来,以证明诗人的表达超过普通的幻景,超越感觉和文字,达到了世界的内在超验本质;以使自己确信,诗人处理现实的方式实际上是对现实的一种形而上的描述”。(注:Joseph Hone,W.B.Yeats,1865-1939,Macmillan,1943,pp.422-423.)  



《幻景》为叶芝婚后所作的许多诗提供了主题思想和意象,赋予它们一种自信的语气。在他1918年1月4日致格雷戈里夫人的信中,叶芝宣称,受自“神灵”的“神秘哲学”,“正大量涌入我的作品,使我觉得第一次理解了人生。”他继续写道:“你将会惊诧于我的作品中的变化,惊诧于其中繁复的激情。”(注:Allan Wade(ed.),The Letters of W.B.Yeats,Hart-Davis,1954,p.p643-4.)果然,十年后,格雷戈里夫人对叶芝说:“你的学识和辩才都比十年前大有长进”。叶芝自己也说,《塔堡》(1928)和《旋梯》(1929)这两本诗集显示,他的诗已“获得自信和力量”;“我把这转变归功于一番难以置信的经历”。(注:A.Norman Jeffares(ed.),A Vision and Related Writings,London:Arrow Books,1989,p.75.)这指的就是《幻景》一书的制作过程。
《幻景》一书可以说是叶芝哲学/宗教/象征/占卜体系的集成,也是理解叶芝中晚期创作的一把钥匙。它为他的诗和剧的主题和意象提供了较大的参照背景和深层支持,使作品本身显得弦外有音而又免于抽象枯涩。同时他又在埃兹拉·庞德的建议下采用当代的“现实”素材和意象,从而使创作避免了走进概念化的死胡同的危险,在艺术上达到了他所说的“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性质的结合”。  



诗集《库勒的野天鹅》(1919)就显示了叶芝已开始从现实生活主题转向哲理冥想主题。在随后的一本诗集《麦克尔·罗巴蒂斯与舞者》(1921)的前言中,叶芝解释说:“歌德说过,诗人需要哲学,但他必须使之保持在他的作品之外。”(注:Peter Allt & Russell K.Alspach(eds.),The Variorum Edition of the Poems of W.B.Yeats,Macmillan,1957;5th printing,1971,p.853.)而叶芝自己却禁不住要把哲学糅进诗作中去。他也承认这两本诗集中的某些作品很难懂。例如著名的《再度降临》(1919年1月):  



盘旋盘旋在渐渐开阔的螺旋中,  

猎鹰再听不见驯鹰人的呼声;  

万物崩散;中心难再维系;  

世界上散布着一派狼籍,  

血污的潮水到处泛滥,  

把纯真的礼俗吞噬;  

优秀的人们缺乏信念,  

卑劣之徒却狂嚣一时。  

确乎有某种启示近在眼前;  

确乎“再度降临”近在眼前。  

“再度降临”!这几个字尚未出口,  

蓦地一个巨大形象出自“世界灵魂”,  

闯入我的眼界:在大漠的尘沙里,  

一个狮身人面的形体,  

目光似太阳茫然而冷酷,  

正挪动着迟钝的腿股;它周围处处  

旋舞着愤怒的沙漠野禽的阴影。  

黑暗重新降临;但如今我明白  

那两千年僵卧如石的沉睡  

已被一只摇篮搅扰成恶梦,  

于是何等恶兽——它的时辰终于到来
张祈:群峰之上 张祈 发布于2010-04-15 23:43:43
基督二次降临
基督二次降临


基督复临的意义

耶稣基督第一次来到世上,降生于犹大的伯利恒,目的是为人类赎罪,替世人开了一条又新又活的道路,直通到天父的面前。因着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的代死、赎罪,我们才能与神和好,成为他的儿女。耶稣基督第二次来,乃是要彻底消灭撒但魔鬼的权势,审判万国,使死人复活,大地更新,并引入新天新地,使敬畏耶和华的知识充满全地,如水充满海洋。那时,信徒心中所盼望的一切,都要变为事实,信心将要成为实际,神的国将重建于世界,基督将要作王,以公平和公义统治四方。

但是基督二次降临也有可怕的一面,因为对不信的人而言,基督再来时,是他要审判万国之时,那时凡是还没有相信他、接受他作救主的人,都要落到与撒但一起打入硫磺火湖,永远沉沦的命运。圣经说,现在正是悦纳的时候,现在正是拯救的日子,今天,神要把他恩惠的福音,就是主耶稣救罪人的信息,传到普天下去,让全世界的人都能听到福音,有机会接受耶稣作他们的救主。等到基督再次降临时,门就要关了,机会就不再有了,那时还未得救的人就有祸了。所以信主的人,应该趁此时机,加紧努力传福音,使更多的人有机会接受神的救恩。因为耶稣说:「趁着白日,我们必须做那差我来者的工,黑夜将到,就没有人能作工了」(约九4)。


旧约的预言

有关基督第二次降临的应许,在圣经中有多处的记载,先知以赛亚预言耶稣定的第一次降临,同时也预言了他第二次的再来。他说:「因有一婴孩为我们而生,有一子赐给我们,……他名称为奇妙、策士、全能的神,永在的父,和平的君。他的政权与平安必加增无穷,他必在大卫的宝座上治理他的国,以公平公义使国坚定稳固,从今直到永远」(赛九6~7),这一段经文的前半部,显然是指他的第一次降临,后半部则是指他第二次降临;此外,在旧约的先知书里,每次提到「耶和华的日子」几乎都是指基督第二次降临的时候。而当耶和华日子来临的时候,就是神审判的日子,因以色列人罪恶满溢,激怒了耶和华上帝,以致不能不施行审判,这种审判可分为二种:1.神要以色列人施行审判(摩五18~20;赛二12;结十三5:珥一15)。2.神要对诸国施行审判(赛十三6、9;耶四六10;俄15)。然而同时神要向他的百姓施行拯救,即那些真心悔改与忠心遵行主道的人必然得救(珥二29~32)。


新约的预言

在新约里,有关基督第二次降临的预言,大部份都是耶稣亲口说的,耶稣在橄榄山上和门徒讲论末世的景象时说:「那时,人子的兆头要显在天上,地上的万族都要哀哭。他们看见人子,有能力,有大荣耀,驾着天上的云降临」(太廿四30)。耶稣最后和门徒吃逾越节的晚餐时,安慰他们说:「我若去为你们预备了地方,就必再来接你们到我那里去,我在那里,叫你们也在那里」(约十四3),当耶稣被捉到大祭司该亚法面前,大祭司指着神起誓,问耶稣是不是基督。耶稣说:「你说的是。然而我告诉你们,后来你们要看见人子坐在那权能者的右边,驾着天上的云降临」(太廿六64)。最后,当耶稣升天时,天使对那些惊愕的加利利人说:「加利利人哪,你们为什么站着望天呢?这离开你们被接升天的耶稣,你们见他怎样往天上去,他还要怎样来」(徒一11)。


基督复临的方式

有人把基督第二次降临分成两个阶段。在第一个阶段,耶稣从天堂降到地球的上空,就是留在空中,这时,那些已经死了的信徒,都要复活,并且被提到空中,与主相会,而那些活着的信徒,身体都要改变,变成荣耀、不朽坏的身体,并且也要被提到空中,与主相会。这群复活与改变的信徒,要与主在空中停留七年,在这七年中,地上要有大患难与大逼迫,但是福音也要在这七年中被传遍天下。这七年过了之后,主要带着他的圣徒,从天空降到地上,他要捆绑撒但,将他丢在无底坑中一千年;在这一千年中,基督要在这个世界上作王,以公平、公义、治理全地。这种说法虽然很动听,但并没有圣经的根据。保罗论到主的降临,就是圣徒复活、被提的时候,而主的日子,就是撒但被捆绑、设立弥赛亚王国的时候,这两个名词是可以互相换用的,也就是说这两个名词乃是指同一件事,他说:「论到我们主耶稣基督降临和我们到他那里聚集,我劝你们,无论有灵、有言语、有冒我名的书信,说主的日子现在到了,不要轻易动心,也不要惊慌」(帖后二1~2),可见主的降临和主的日子乃是同一件事,而不是分开两次的降临。


主再来前的预兆

虽然主降临的确实时间无人能知,但是主降临前会有那些预兆,与主降临时的情况,却可从主给他门徒的许多暗示中略知一二。耶稣说:「你们可以从无花果树学个比方,当树枝发嫩长叶的时候,你们就知道夏天近了。这样,你们看见这一切的事,也该知道人子近了,正在门口了」(太廿四32~33)。这些事是指什么事呢?归纳马太福音廿四章的记载,耶稣再来之前,会有下列的预兆:

一、天灾人祸 耶稣说:「你们要听见打仗和打仗的风声。民要攻打民,国要攻打国;多处必有饥荒、地震。」这些都是天然的灾害与人为的祸患。在人类历史上,这些灾害一直都在发生,不过耶稣再来的日期越近,这些灾害发生的频率也就越高。

二、背道离教 耶稣说:「将来有好些人冒我的名来,说我是基督,并且要迷惑许多人。」又说:「因为假基督、假先知将要起来,显大神迹、大奇事,因为倘若能行,连选民也就迷惑了。」因为这个缘故,「那时,必有许多人跌倒,也要彼此陷害,彼此恨恶。……只因不法的事增多,许多人的爱心才渐渐冷淡了。」

三、基督徒受逼迫 基督再来之前,基督徒要大受逼迫,因为耶稣对门徒说:「那时,人要把你们陷在患难里,也要杀害你们,你们又要为我的名被万民恨恶」,又说:「那时必有大灾难,从世界的起头,直到如今,没有这样的灾难,后来也必没有。」

四、福音要传遍天下 耶稣说:「这天国的福音传遍天下,对万民作见证,然后末期才来到。」耶稣再来时,他要审判万国,没有信他的人将被定罪,永远灭亡。所以在他再来之前,他一定要让这福音传遍天下,使各族各方的人都有机会接受他作救主。

五、以色列人的悔改 撒迦利亚书十二10:「我必将那施恩叫人恳求的灵,浇灌大卫家和耶路撒冷的居民,他们必仰望我,就是他们所扎的。」保罗在罗十一25~26说:「弟兄们,我不愿意你们不知道这奥秘,就是以色列人有几分是硬心的,等到外邦人的数目添满了。于是以色列全家都要得救。如经上所记:必有一位救主从锡安出来,要消除雅各家的一切罪恶。」虽然以色列人现在不信,但耶稣再来之前,神必赐给他们悔改的灵,叫他们接受基督为救主。

六、大罪人的兴起 大罪人就是那敌基督者,是与基督和基督徒为敌的。保罗在帖后二3~4说:「因为那日子以前,必有离道反教的事,并有那大罪人,就是沉沦之子,显露出来。他是抵挡主,高抬自己,超过一切称为神的和一切受人敬拜的,甚至坐在神的殿里,自称是神。」


主再来时的特性

基督再来的时候,是怎样的情形呢?根据圣经的记载,基督的再来去有下面的特性:

一、身体的 正如基督升天时是带着身体升天的,他再来的时候也会带着身体降临。因为天使曾对他的门徒说:「这离开你们被接升天的耶稣,你们见他怎样往天上去,他还要怎样来」(徒一11)。所以,五旬节时圣灵降临,不能算是主的再临。

二、可见的 主再来时既是带着身体的,当然是肉眼可见的,启示录一7:「看哪,他驾云降临!众目要看见他,连刺他的人也要看见他。」所以基督再来的时候,是公开的,不是秘密的,全世界的人都会看到人子的记号。

三、突然的 新约的记载中,耶稣一再用比喻强调他再来时的突然性。耶稣一面告诉我们他再来前的预兆,叫我们有所警惕:但另一方面,他又说:「但那日子,那时辰,没有人知道,连天上的使者也不知道,子也不知道,惟独父知道」(太廿四36),又说:「所以你们也要预备,因为你们想不到的时候,人子就来了。」

四、荣耀的 基督再来时的身体是复活、荣耀的,驾着天上的云降临,天使将是他的护卫,并带着所有的圣徒降临。「必有呼叫的声音和天使长的声音,又有神的号吹响……」(帖前四16)。他将是万王之王、万主之主。

当基督再次降临时,这个物质的、暂时的世界将要结束,而引入一个新的、永恒的世界。所有的死人都要复活,基督要作王审判万国万民。
张祈:群峰之上 张祈 发布于2010-04-15 23:50:24
第25章 基督复临
第25章 基督复临

  “妈妈!”一个小孩上床时悄悄地讲到她的心事:“我好想念我的朋友耶稣啊,祂什么时候才来呢?”

  这个孩子不知道,她那小心灵中的渴望,乃是历代信徒的心声。圣经最后的话乃是即将复临的应许。“是了,我必快来!”那位写启示录的约翰,耶稣忠诚的友伴,又加上说:“阿们!主耶稣啊,我愿你来!”(启22:20)

  看见耶稣!与那位比我们所能想象的更爱我们的主永远在一起!结束地上一切的痛苦!与那些现在已经安息,届时会复活的亲友一同享受永生!怪不得自从基督升天之后,祂的朋友们都盼望那一天的来到。

  有一天祂会来。但是甚至对圣徒们来说,祂的来到也会是一件出乎意料的大事──因为人人都在长久的等待中打盹了(太25:5)。上帝会在半夜,地上最黑暗的时刻,彰显祂的大能,拯救祂的子民。圣经描写这大事说:“有大声音从殿中的宝座上出来,说:‘成了!’”这声音使大地震动,形成“自从地上有人以来,从没有这样大、这样厉害的地震。”(启16:17,18)山都震动,到处岩石坠落。整个地球像海中的波浪起伏。地面裂开,“列国的城也都倒塌了;……各海岛都逃避了。众山也不见了。”(启16:19,20)“天就挪移,好象书卷被卷起来;山岭海岛都被挪移离开本位。”(启6:14)

  虽然混乱落在物质世界,但上帝的子民因看见“人子的兆头”(太24:30),就勇气倍增。当祂驾云从天而降时,众目都要看见这生命之君。这一次祂来,不是一个常经忧患的人,而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接回祂自己的人。那原来戴荆棘冠冕的额上,如今戴着荣耀的冠冕。“在他衣服和大腿上有名写着说:‘万王之王,万主之主。’”(启19:12,16)

  祂降临时,可怕的绝望会抓住那些不肯承认耶稣为主、为救主,并在他们的生活中不肯接受祂律法要求的人。最令那些拒绝祂恩典的人感觉有罪的,莫过于那曾经如此忍耐地恳求的声音“你们转回,转回吧!离开恶道,何必死亡呢?”(结33:11)“地上的君王、臣宰、将军、富户、壮士、和一切为奴的、自主的,都藏在山洞和岩石穴里,向山和岩石说:倒在我们身上吧!把我们藏起来,躲避坐宝座者的面目和羔羊的忿怒;因为他们忿怒的大日到了,谁能站得住呢?”(启6:15-17)

  但是那些长久寻求祂之人的喜乐,掩盖了恶人的绝望。救赎主降临,将上帝子民的历史带到其荣耀的顶点。这是他们蒙拯救的时刻,他们在喜极的崇拜心绪中喊着说:“看哪,这是我们的上帝,我们素来等候他,他必拯救我们。这是耶和华,我们素来等候他,我们必因他的救恩欢喜快乐。”(赛25:9)

  当耶稣靠近时,祂呼召已睡的圣徒们从坟墓出来,并差遣天使“将他的选民,从四方,从天这边到天那边,都招聚了来。”(太24:31)世界各处,死了的义人听见祂的声音,就从坟墓里复活──喜乐的时刻!

  那时活着的义人都改变了。“就在一霎时,眨眼之间。”(林前15:52)他们既得了荣耀,又受赐不死,就与复活的圣徒一起被提到空中,与他们的主相遇,留在祂身边,永远与祂同在(帖前4:16,17)。

一、基督复临的确定性

  使徒们与早期的基督徒都认为基督复临是有福的指望(多2:13;来9:28)。他们期待圣经中一切的预言与应许都在基督复临时应验(见彼后3:13;赛65:17),因为这是基督徒路程的重要目标。凡爱基督的人,都热切期待那能够与基督、天父、圣灵及圣天使面对面相会的日子。

1.圣经的见证

  基督复临的确定性,其根基为圣经的可靠性。基督离世之前告诉祂的门徒说,祂要回到祂父那里去,为他们预备地方,但是祂应许说:“我……必再来。”(约14:3)

  正如早有预言说到基督第一次降临,祂第二次降临在全部的圣经中也早有预言。甚至在洪水之前,上帝就告诉以诺,基督要在荣耀中降临,结束罪恶。他预言说:“看哪,主带着他的千万圣者降临,要在众人身上行审判,证实那一切不敬虔的人所妄行一切不敬虔的事,又证实不敬虔之罪人所说顶撞他的刚愎话。”(犹14,15)

  基督降生之前一千年,诗人就说到主会来收聚祂的子民。“我们的上帝要来,决不闭口。有烈火在他面前吞灭;有暴风在他四围大刮。他招呼上天下地,为要审判他的民,说:招聚我的圣民到我这里来,就是那些用祭物与我立约的人。”(诗50:3-5)

  基督的门徒因祂复临的应许而欢乐。在他们所遭遇的一切艰难之中,这项应许所带来的保证,总能给他们带来新的勇气与力量。他们的主就要回来,带他们回到祂父的家中!

2.第一次降临所提供的保证

  基督再来是与基督第一次降临紧密地连系在一起的。如果基督没有在第一次降临时,对罪与撒但有决定性的胜利(西2:15),我们就毫无理由相信,祂最终还会回来,结束撒但对这世界的统治,使之恢复其原有的完美。但是我们既然拥有凭据,祂“显现一次,把自己献为祭,好除掉罪”,我们就有理由相信,祂必要“第二次显现,并与罪无关,乃是为拯救……”(来9:26,28)。

3.基督在天上的工作

  基督赐给约翰的启示清楚地显明,天上的圣所是救赎计划的核心(启1:12,13;3:12;4:1-5;5:8;7:15;8:3;11:1,19;14:15,17;15:5,6,8;16:1,17)。那指出祂已经开始为罪人进行最后工作的各项预言,更增添了保证,祂不久要再回来接祂的子民回家(见本书第24章)。怀着信心相信基督正在积极作工,使祂在十字架上所成就的工作获得完美的成果,已经为那些仰望祂再来的基督徒带来极大的鼓舞。

二、基督复临的方式

  当基督讲到祂复临日子已近的兆头时,祂也关心祂子民可能为虚谎所骗。祂警告说,在祂复临之前,“假基督,假先知将要起来,显大神迹、大奇事,倘若能行,连选民也就迷惑了。”(太24:24)祂说:“那时,若有人对你们说:‘基督在这里’,或说:‘基督在那里’,你们不要信。”(太24:23)预先的警告就是预先的武装。为了使信徒能够分辨真实的与虚假的基督复临,圣经有几段经文显示了基督复临方式的细节。

1.真正亲自复临

  当基督乘云升天时,有两位天使对那些望天的门徒们说:“加利利人哪,你们为什么站着望天呢?这离开你们被接升天的耶稣,你们见他怎样往天上去,他还要怎样来。”(徒1:11)

  换句话说,那位刚刚离开他们的主──一位有血有肉,亲自升天的主,不是一个幽灵(路24:36-43)──会再回到地上。祂的复临与祂升天一样,乃是真正亲自的复临。

2.看得见的复临

  基督复临不会是一种内在的、看不见的经验,而是真实与看得见的基督相遇。为了让人对祂可见的复临没有怀疑的余地,耶稣警告门徒不要受秘密复临的骗,就将祂的复临以明亮的闪电为比喻(太24:27)。

  圣经清楚地说,义人与恶人会同时看见祂再来。约翰写道:“看哪,他驾云降临!众目要看见他。”(启1:7)基督讲到恶人的反应说:“那时,人子的兆头要显在天上,地上的万族都要哀哭,他们要看见人子,有能力,有大荣耀,驾着天上的云降临。”(太24:30)

3.听得见的复临

  使这幅全宇宙都知道基督复临的景象更生动的,是圣经所说:祂的再来为人所知,不但借着眼见,也借着耳闻。“主必亲自从天降临,有呼叫的声音和天使长的声音,又有上帝的号吹响。”(帖前4:16)“号筒的大声”(太24:31),将伴随着聚集祂的子民。在此毫无秘密可言。

4.荣耀的复临

  基督复临时,祂是以得胜者的姿态复临,有大能力,并且“在他父的荣耀里,同着众使者降临”(太16:27).写启示录的约翰以一种最戏剧性的方式描写基督复临的荣耀。他描写基督骑着白马,领着无数的天军。得荣耀的基督那超自然眩目的荣光,是有目共睹的(启19:11-16)。

5.忽然与意外的复临

  渴望及等待基督复临的基督徒,会感知复临时间的临近(帖前5:4-6)。但是对世上一般的居民,保罗写道:“主的日子来到好象夜间的贼一样。人正说‘平安稳妥’的时候,灾祸忽然临到他们,如同产难临到怀胎的妇人一样,他们绝不能逃脱。”(帖前5:2,3;太24:43)

  有人作结论说,保罗将基督复临比喻为贼的来到,显明基督将以某种秘密的、人看不见的方式降临。但是这样的看法,与圣经所描述基督会在人人看见的情况下,带着大荣耀降临的情况相矛盾(启1:7)。保罗的论点,并非指基督在秘密中降临,而是对那些抱着世俗思想的人,基督降临就像贼来到一样出乎意料之外。

  基督将祂的降临,用同一论点比喻为洪水之前的人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被洪水灭绝。“当洪水以前的日子,人照常吃喝嫁娶,直到挪亚进方舟的那日;不知不觉洪水来了,把他们全都冲去,人子降临也要这样。”(太24:38,39)虽然挪亚许多年传讲洪水要来,但来的时候却使绝大多数人感到意外。那时活着的有两种人,一种人相信挪亚的话,进入方舟得救;另一种人则选择留在方舟之外,“洪水来了,把他们全都冲去。”(太24:39)

6.灾变性事件

  如同洪水的比喻一样,尼布甲尼撒王梦中的金属大像描写了基督建立祂荣耀之国所用灾变的方式(见本书第4章)。尼布甲尼撒王梦见一个大像,“这像的头是精金的,胸膛和膀臂是银的,肚腹和腰是铜的,腿是铁的,脚是半铁半泥的。”以后,“见有一块非人手凿出来的石头,打在这像半铁半泥的脚上,把脚砸碎……,正如夏天禾场上的糠粃,被风吹散,无处可寻。打碎这像的石头变成一座大山,充满天下。”(但2:32-35)

  上帝借着这个梦,赐给尼布甲尼撒王世界历史的概略。从他的时代到基督建立祂永恒的国(石头),有四个主要的大帝国,然后是一批半强半弱的国家,会继续在这世界的舞台上。

  自基督的时代起,释经家就指出这些国家是巴比伦(605-539B.C.)、玛代波斯(539-331B.C.)、希腊(331-168B.C.)、罗马(168B.C.-476B.C.)(注1)。正如预言所说的,没有另一个帝国继承罗马。在主后第四及第五世纪,它分裂为一些小国家,以后就成为现代欧洲的各国。多少世纪以来,有些强悍的统治者──查理曼、查理第五、拿破仑、希特勒等,都曾尝试建立另一个世界大帝国,但都失败了。“你既见铁与泥搀杂,那国民也必与各种人搀杂,却不能彼此相合,正如铁与泥不能相合一样。”(但2:43)

  最后,这梦的焦点集中在那戏剧性的高潮上:上帝永恒国度的建立。那非人手凿出来的石头,代表基督荣耀的国度(但7:14;启11:15)。这国度乃是在基督复临时,不用人的努力而建立的。

  基督的国度不与任何人的帝国并存。当基督在地上罗马帝国掌权之时,那打碎列国的石头帝国还未来到。只有在铁与泥搀杂之脚的阶段,那列国分裂的时期之后才来到;是在基督复临,将义人与恶人分开时才建立的(太25:31-34)。

  到时候,这石头或国度将“打在这像半铁半泥的脚上”,“打碎灭绝那一切国”,“无处可寻”(但2:34,44,45)。诚然,基督复临确是一件惊动天地的大事。

三、基督复临与人类

  基督复临将触及两类人──那些已经接受祂所带来之救恩的人,与那些不接受祂的人。

1.聚集选民

  基督永恒国度建立的重要一面,是聚集一切蒙赎的人(太24:31;25:32-34;可13:27),到基督为之准备的天家去(约14:3)。

  当一国元首拜访另一个国家时,只有少数人能参加欢迎的行列。但是当基督复临时,凡曾存活过的每一个信徒,不论年龄、性别、教育、经济状况或种族,都会参加基督复临的大庆典。两件事使这普世聚会的事成为可能:死去义人的复活,与活着的义人变化升天。

  (1)在基督里死了的人复活

  在号筒吹响,宣告基督复临时,死去的义人会复活成为不朽坏的与不死的(林前15:52,53)。那时,“那在基督里死了的人必先复活”(帖前4:16)。换句话说,在活着的义人尚未被提到主那里之前,他们就复活了。

  复活的人与那些因他们离世而哀伤的人团聚。现在他们欢乐万分!“死啊!你得胜的权势在那里?死啊!你的毒钩在那里?”(林前15:55)

  复活醒来的人,已不再是进入坟墓时,那有病的、衰老的、肢体被切除的身体,而是新的、不死的、完全的身体,不再有造成腐朽的罪的记号。复活的圣徒经验了基督完全恢复的工作,在灵、魂、体三方面都反照上帝完美的形像(林前15:42-54;见本书第26章)。

  (2)活着的信徒变化升天

  当死了的义人复活时,在基督复临时还活在地上的信徒将会改变。“这必朽坏的总要变成不朽坏的,这必死的总要变成不死的。”(林前15:53)

  基督复临时,没有哪一群信徒比别的信徒更为优先。保罗告诉我们,那活着变化的信徒“必和他们(复活的信徒)一同被提到云里,在空中与主相遇。这样,我们就要与主永远同在。”(帖前4:17;参阅来11:39,40)这样,在基督复临大团圆时,所有的信徒都会在场,历代以来复活的圣徒,以及那些在基督复临时还活着的圣徒都在。

2.不信之人死亡

  基督复临,对得救的人乃是欢欣喜乐,对失丧的人则是毁灭的恐怖。他们已经如此长久拒绝基督的爱,并祂救恩的邀请,以致他们已经陷在欺人的虚谎里(见帖后2:9-12;罗1:28-32)。当他们看见他们所拒绝的那一位,以万王之王、万主之主身分而来,他们就知道他们的丧钟已经敲响了。绝望及恐惧使他们承受不了,他们就呼求没有生命的受造之物护庇他们(启6:16,17)。

  此时,上帝会毁灭背道的宗教大联盟巴比伦,“她又要被火烧净了”(启18:8)。这联盟的领袖──那不法的隐意,那不法的人,……“主耶稣要用口中的气灭绝他,用降临的荣光废掉他。”(帖后2:8)那强迫人接受兽之印记的权势(见本书第13章),将要被丢进“烧着硫磺的火湖里”(启19:20)。剩下的恶人就被“骑白马者(主耶稣基督)口中出来的剑杀了。”(启19:21)

四、基督就要复临的兆头

  圣经不仅启示基督复临的方式与目的,也描写了那些告诉人这个事件已经临近的兆头。那宣告基督就要复临的第一个兆头,发生在基督升天之后1700多年。陆续出现的其它兆头,证明基督复临已经十分接近。

1.自然界中的兆头

基督曾预言说“日月星辰要显出异兆”(路21:25),又清楚地指出“日头要变黑了,月亮也不放光,众星要从天上坠落,天势都要震动。那时,他们要看见人子有大能力、大荣耀,驾云降临。”(可13:24-26)此外,约翰看见在天上的兆头之前先有大地震(启6:12),所有这些兆头,都标明1260年的逼迫结束(见本书第13章)。

  (1)大地的见证

  这项预言的应验,是1755年11月1日所发生的“人所知的最大的地震”(注2),称为里斯本大地震。其威力及于欧洲、非洲及美洲,包括的面积达四百万平方英哩。它的毁坏力集中在葡萄牙的里斯本,几分钟之内,公共建筑物及住宅被夷为平地,数以万计(6万至十万左右)的人丧生(注3)。

  这次地震在生命财产上的损失极大,而其对当代思想的冲击亦十分深远。许多活在当时的人认出它是末世预言的兆头(注4),便开始认真的思考末日及上帝的审判。里斯本大地震促使人们研究预言。

  (2)日月的见证

  25年之后,预言中所提到的下一个兆头应验了──日月变黑。基督曾指出这兆头应验的时间,是在大灾难之后,就是圣经其它地方所说1260年教皇大逼迫之后发生(太24:29;见本书第13章)。但是基督说,这些兆头之前的灾难会缩短(太24:21,22)。由于宗教改革的影响及其所衍生的各种运动,教皇的逼迫真的缩短了。到了18世纪中叶,它几乎已完全停止。

  这项预言是1780年5月19日应验的。一阵异常的黑暗笼罩北美洲的东北部(注5)。

  耶鲁大学校长载特(Timothy Dwight)回想此事时说:“1780年5月19日是一个特别的日子。许多屋子都点起蜡烛。飞鸟寂静,不知去向,家禽也回巢栖息……普遍的看法是,审判的日子近了。”(注6)

  哈佛大学的威廉斯(Samuel Williams)报告说,那黑暗“约在上午10时至11时之间,从西南方的云迫近而来,一直持续至第二天的半夜。各地黑暗的程度与持续的时间各异。有的地方‘人在户外无法读普通的印刷品’。”(注7)邓宁(Samuel Tenny)认为:“那紧跟着而来的晚上的黑暗,可能是自从全能者命令有光之后,所见到过的最大的黑暗。……就算宇宙中每一个发光体都被不能透光的蔽光器所遮蔽或被消灭,其黑暗也不过如此。”(注8)

  那天晚上9点钟满月升起,但黑暗却持续至半夜以后。当人可以看见月亮时,月亮看来像血一样。

  写启示录的约翰曾经预言那一天所发生的非常的事。他说在地震之后,“日头变黑像毛布,满月变红像血。”(启6:12)

  (3)星的见证

  基督与约翰都曾说过众星坠落为基督复临已近的兆头(启6:13;太24:29)。1833年11月13日的大流星雨,是记录中最大的一次,这个预言应验了。据估计,一个观察者平均每小时可以看见6万颗流星坠落(注9)。这个异象从加拿大到墨西哥,从大西洋中部到太平洋都可以看见(注10),许多基督徒在其中看见圣经预言的应验(注11)。

  一个亲眼看见的人说,“天空中几乎没有哪一个地方的哪一刻钟,不被这些坠落的流星所充满。它们有时成群地掉落,使人想起大风将未成熟的无花果从树上摇落的景象。”(注12)

  基督赐下这些兆头,要基督徒警觉祂来的日子已经临近,使他们可以在盼望中喜乐,并为之作充分的准备。祂说:一有这些事,你们就当挺身昂首,因为你们得赎的日子近了。耶稣又设比喻说:“你们看无花果树和各样的树,它发芽的时候,你们一看见,就自然晓得夏天近了。这样,你们看见这些事渐渐地成就,也该晓得上帝的国近了。”(路21:28-31)

  这些日月星辰及大地的罕有见证,从基督预言,到它按着次序精确的发生,这样的见证已吸引许多人注意基督复临的诸项预言。

五、宗教界的兆头

  圣经预言一些宗教界重要的兆头会在基督回来之前发生。

1.宗教的大觉醒

  启示录显明,在基督复临之前,将有一项普世的宗教大运动兴起。在约翰的异象中,一位天使宣讲基督复临,象征这项运动:“我又看见另有一位天使飞在空中,有永远的福音要传给住在地上的人,就是各国、各族、各方、各民。他大声说:应当敬畏上帝,将荣耀归给他!因他施行审判的时候已经到了。应当敬拜那创造天地海和众水泉源的。”(启14:6,7)

  信息本身已显明这信息当在何时传讲。永远的福音历代以来就已经宣讲。但是这里所强调的,是福音审判方面的信息。这只能在末时传讲,因为它警告说,“祂施行审判的时候已经到了”。

  但以理书告诉我们,但以理书中的预言会在末时启封(但12:4)。那时人会了解其中的奥秘。这预言的启封会在主后1798年教皇被囚时发生,也就是1260年教皇得势时期结束时。大自然中的兆头及教皇的失势,引领许多基督徒研究关于基督复临兆头的预言,结果对预言获得了新的深刻的了解。

  注意力集中在基督复临的事上,也在普世振奋起对基督复临的盼望。正如当年在基督教的国家中同时兴起了各自的宗教改革运动一般,复临运动也在各地迅速发展。这项运动的普世性,乃是基督复临已经临近的明显兆头之一。正如施洗约翰为基督第一次的降临预备道路,复临运动则为祂第二次的降临预备道路──宣讲启14:6-12中的信息,传讲上帝最后的呼召,叫人为救主的荣临作好准备(见本书第13章及24章)(注13)。

2.宣讲福音

  上帝“已经定了日子,要借着他所设立的人按公义审判天下。”(徒17:31)基督为了那一天而警告我们时,并没有说要等到普世的人都悔改才有这审判,而是“这天国的福音要传遍天下,对万民作见证,然后末期才来到。”(太24:14)这样,彼得鼓励信徒要“切切仰望上帝的日子来到”(彼后3:12)。

  从二十世纪的圣经翻译与销售数字可知,福音的见证已明显增长。1900年,圣经约译成537种语言。到了1980年,全本或部分圣经翻译的语言已增加为1811种,这代表了世界将近96%的人口。同样的,圣经全年的销行量,也从1900年的540万本增至1980年的3680万本,外加5亿本单行本(注14)。

  除此之外,基督教现今已拥有各种不同用途的布道资源:服务机关、教育与医疗机构、本地与外国工人、无线电与电视广播,及相当庞大的财力。今天,强大的短波无线电台,可以将福音传到地上每一个国家。在圣灵的领导之下,使用这些无比的资源,能使那在我们这个时代将福音传遍世界的目标成为事实。

  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约有700种语言的教友代表,1000种方言,如今正在190个国家中传讲福音,90%的教友住在北美之外。我们相信教育与医药工作在福音使命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因此教会开了近600家医院、疗养院、诊所,19艘医疗船,27所健康食品工厂,86所大专院校,834所中学,4166所小学,125所圣经函授学校,33所语言学校。我们的51间出版社,以190种语文出版;我们的短波广播电台,向近乎世界人口的75%广播。圣灵丰盛地赐福我们布道的工作。

3.敬虔衰退

  福音广传并不一定表示真实的基督教正大量增长。圣经反而预言,将近末时真灵性会衰退。保罗说:“末世必有危险的日子来到。因为那时人要专顾自己,贪爱钱财,自夸,狂傲,谤讟,违背父母,忘恩负义,心不圣洁,无亲情,不解怨,好说谗言,不能自约,性情凶暴,不爱良善,卖主卖友,任意妄为,自高自大,爱宴乐,不爱上帝。有敬虔的外貌,却背了敬虔的实意。”(提后3:1-15)

  因此,在今天,爱自己、爱物质、爱世界,已经在许多人心中代替了基督的灵。人不再让上帝的原则和祂的律法指导他们的人生,而由不法来取代。“只因不法的事增多,许多人的爱心才渐渐冷淡了。”(太24:12)

4.教皇重新得势

  依照圣经的预言,在1260年结束时,教皇会受到死伤,但却不会死(见本书第13章)。圣经显明这项死伤会得医治,教皇会受人尊敬,他的影响力将再次恢复。──“全地的人都希奇跟从那兽”(启13:3)。就在今天,已经有许多人认为教皇是世上的道德领袖。

  大致说来,正当基督徒以遗传、人的标准、科学,代替圣经权威之时,教皇愈来愈高的影响力就来到了。基督徒如此行,就容易使他们受到那“行各样的异能、神迹,和一切虚假奇事”的“不法之人”的伤害(帖后2:9)。撒但与他的道具,会由龙、兽及假先知三个污秽者所组成象征罪恶的联盟欺骗世人(启16:13,14;13:13,14)。唯有那些以圣经为向导,“遵守上帝诫命和耶稣真道的”人,才能成功地抵挡这个联盟所带来的欺骗。

5.宗教自由的衰退

  教皇恢复其权势,将会戏剧性地影响基督教。那付出极大代价、借政教分离而得到肯定的宗教自由,将会遭侵蚀而终被废止。借着强大的政府支持,这个背道的权势将会强迫所有的人采用她的崇拜方式。人人都必须在忠于上帝和祂的诫命,和忠于兽和兽像之间作选择(启14:6-12)。

  强迫人遵从的压力,也包括经济的压迫:“除了那受印记、有了兽名或有兽名数目的,都不得作买卖。”(启13:17)最后,那些不肯同流合污的人将会面对死刑的惩罚(启13:15)。在这最后的大患难时期,上帝会为祂的子民出面干预,拯救每一个名字记录在生命册上的人(但12:1;参阅启3:5;20:15)。

6.不法的事增加

  基督教内的灵性衰退,及不法之人的复兴,导致教会内及信徒的生活中,愈来愈轻视上帝的律法。许多人已逐渐相信,基督已经废除律法,基督徒已没有义务遵守它。这样漠视上帝的律法,就导致罪恶及不道德的行为增加。

  (1)世上罪恶激增

  目前多数的基督教界对上帝律法的不尊重,已导致现代社会蔑视法律与社会秩序。世界各地罪恶激增,无法控制。根据世界几个首都的特派员们提出的报告说:“正如美国一样,几乎世界每一国家,罪恶都在增加。”“从伦敦至莫斯科至约翰内斯堡,罪恶已快速地成为人主要的威胁,这使许多人改变了他们的生活方式。”(注15)

  (2)性革命

  由于蔑视上帝的律法,廉耻、贞洁的约束也被打破,造成淫乱的泛滥。今天性已借着影片、电视、录像带、歌曲、杂志及广告而偶像化、商品化了。

  性革命带来的结果是:离婚率惊人地攀升,异常的性关系,如“开放的婚姻”、换妻游戏、儿童性虐待,堕胎数目惊人,同性恋猖獗,性病流行,还有爱滋病(AIDS-acquired immune deficiency syndrome)。

7.战争与灾难

  耶稣说,在祂降临之前,“民要攻打民,国要攻打国,地要大大震动,多处必有饥荒、瘟疫,又有可怕的异象和大神迹从天上显现。”(路21:10,11;参阅可13:7,8;太24:7)当末日临近,上帝军兵与撒但军兵之间的冲突更趋激烈时,这些灾难的严重性与频仍性也会加增,并前所未有地应验在我们的时代中。

  (1)战争

  虽然有史以来战争一直困扰着人类,但从未像现今这般具有如此大的毁灭性与全球性。第一次与第二次世界大战所造成的苦难与死伤,比过去所有战争加起来的还要多(注16)。

  许多人看出另一次世界大战的可能性。第二次世界大战并未杜绝战争。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已经有140次使用传统武器的战争,千万人丧生其中。”(注17)全面核战争的威胁悬在这世界之上,如同达摩克勒的剑一样。

  (2)天灾

  近年来灾难急速增加,地震及气候反常的灾难接踵而至,不禁使人怀疑大自然是否出了乱子。──这世界若正经验气候及结构上的大改变,未来将更为剧烈(注18)。

  (3)饥荒

  过去发生过很多次饥荒,但从未有过像本世纪饥荒这样的规模。世界从未像现在这样,有千千万万的人忍受饥饿或营养不良之苦(注19)。未来的光景也好不了多少。这前所未有的大饥荒,清楚地指明基督复临已经临近。

六、随时准备好

  圣经一再向我们保证,耶稣必要回来。祂是否在一年之后才回来呢?五年之后吗?十年?二十年之后?没有人真正知道。耶稣自己说:“但那日子,那时辰,没有人知道,连天上的使者也不知道……。”(太24:36)

  基督在地上工作即将结束之时,曾以十个童女的比喻来说明末日教会的经验。那两类童女代表两类口称等候主来的信徒。她们被称为童女,因为她们自称信仰纯正。她们的灯代表上帝的话,油代表圣灵。

  从表面看,这两班童女极其相似;她们都出去迎接新郎,她们都有油在灯里,她们的行为并没有多大的不同。她们都曾听到基督即将复临的信息,并期待祂复临。但是后来明显的迟延,使她们的信心受到考验。

  忽然之间,在半夜──在地上历史最黑暗的时期,她们听见那呼声:“新郎来了,你们出来迎接他。”(太25:6)现在这两群童女之间的差异就显出来了:有的童女还没有准备好迎接新郎。这些“愚拙的”童女并非假冒为善,她们看重真理──上帝的话,但是她们缺少油──她们尚未受圣灵的印记(启7:1-3)。她们满足于表面的工作,未跌在耶稣基督的盘石上。她们有敬虔的外貌,却缺少了上帝的能力。

  当新郎来到时,只有那些预备好的与祂一同进去参加婚娶的庆典,然后门就关了。最后五个去买油的愚拙童女回来喊着说:“主啊,主啊,给我们开门!”但新郎回答说:“我不认识你们。”(太25:11-12)

  当基督回来时,祂必须对祂所爱的一些人讲这样的话,该是何等可悲。祂警告说,“当那日必有许多人对我说:主啊,主啊,我们不是奉你的名传道,奉你的名赶鬼,奉你的名行许多异能吗?我就明明的告诉他们说:‘我从来不认识你们。你们这些作恶的人,离开我去吧!’”(太7:22,23)

  在洪水之前,上帝曾差遣挪亚警告当时的人毁灭将要临到。上帝又以同样的方式,赐下三重警告的信息,来预备世人迎接基督复临(见启14:6-16)。

  一切接受上帝慈怜信息的人,会因基督复临而喜乐。这里有明确的保证:“天使吩咐我说:你要写上,凡被请赴羔羊之婚筵的有福了!”(启19:9)诚然,祂要“向那等候他的人第二次显现,并与罪无关,乃是为拯救他们。”(来9:28)

  救赎主的复临将上帝百姓的历史带到荣耀的顶点。那是他们得救的时刻,他们要带着喜乐与崇拜的心呼喊说:“看哪,这是我们的上帝,我们素来等候他,……我们必因他的救恩欢喜快乐。”(赛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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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Froom著《Prophetic Faith of Our Fathers》卷一第456,894页;卷二第528,784页;卷四第396,846页;亦见本书第24章。

注2:G. I. Eiby著《Earthquakes》164页。

注3:见Sir Charles Lyell著《Principles of Geology》卷一第416-419页;Francis Lieber编《Encyclopaedia Americana》10页“Lisbon”;W. H. Hobbs著《Earthquakes》143页;Thomas Hunter著《An Historical Account of Earthquakes Extracted from the Most Authentic Historians》54-90页;怀爱伦著《善恶之争》317,318页;早期报告死亡人数为100,000人,现代百科全书中则可能只列报60,000人。

注4:见John Biddolf著《A Poem on the Earthquake at Lisbon》9页,《基督复临安息日会参考文库》卷九358页;Froom著《Prophetic Faith of Our Fathers》卷二第674-677页;1756年2月6日安立甘教会曾为此次地震禁食祷告一日(同上)。亦可参见T.D.Kendrick著《The Lisbon Earthquake》 72-164页。

注5:参阅怀爱伦著《善恶之争》318,320页。

注6:John W. Barber编《Connecticut Historical Collections》403页载Timothy Dwight语,《基督复临安息日会参考文库》。

注7:《Memoirs of the American Academy of Arts and Sciences:to the End of the Year1783》卷一第234,235页载Samuel Williams撰“An Account of a Very Uncommon Darkness in the State of New-England”, 5月19日,1780;见《基督复临安息日会参考文库》。

注8:《Collections of the Massachusetts Historical Society for the Year1792》卷一第97页Samuel Tenny信函。

注9:《The Telescope》7页,Peter M. Millman撰“The Falling of the Stars”,参见Froom著《Prophetic Faith of Our Fathers》卷四第295页。

注10:Denison Olmsted著《Letters on Astronmy》348,349页;见《基督复临安息日会参考文库》。

注11:Froom著《Prophetic Faith of Our Fathers》卷四第297-300页;参阅怀爱伦著《善恶之争》348,349页。

注12:1834年Benjamin Silliman编《American Journal of Science and Arts》382页转载1780年11月20日号《Salt River Journal》中在Missouri的Bowling Green所观察到之现象。

注13:见Froom著《Prophetic Faith of Our Fathers》卷四;Damsteegt著《Foundations of the Seventh-day Adventist Message and Mission》。

注14:David B. Barrett编《World Christian Encyclopedia》13页“A Comparative Study of Churches and Religions in the Modern World A. D. 1900-2000”。

注15:1981年2月23日版《U. S. News & World Report》 65页“Abroad, Too, Fear Grips the Cities”。

注16:《A Statistical Handbook》66,67页。David Singer与Melvin Small著《The Wages of War1816-1965》。

注17:Ernest W. Lefever与E. Stephen Hung著《The Apocalypse Premise》394页所引用撒切尔夫人的话。

注18:1982年2月22日《U. S. News & World Report》66页Paul Recer撰“Is Mother Nature Going Berserk”?

注19:Ronald J. Sider著《Rich Christians in an Age of Hunger》228页所引用联合国出版开发建议补助材料“Facts on Foods”(Nov1974)中说,世界一半人口20亿人营养不良。
张祈:群峰之上 张祈 发布于2010-04-16 13:34:01
直译一下
叶芝:第二次降临
The Second Coming -- W. B. Yeats

Turning and turning in the widening gyre
在不断扩展的旋涡中旋转了又旋转,
The falcon cannot hear the falconer;
那猎鹰已无法听到驯鹰者的呼喊;
Things fall apart; the centre cannot hold;
事物崩溃;中心无法把握;
Mere anarchy is loosed upon the world,
纯粹的无政府状态在世界上放纵,
The blood-dimmed tide is loosed, and everywhere
那暗淡的血色之潮已经解放,清白的
The ceremony of innocence is drowned;
典礼在各处被淹没;当最坏的
The best lack all convictions, while the worst
充满了狂热的强度,那最好的
Are full of passionate intensity.
已全部确信不存在。

Surely some revelation is at hand;
的确有些新启示即将到来,
Surely the Second Coming is at hand.
的确那第二次降临即将到来。
The Second Coming! Hardly are those words out
第二次降临!这几个字还没说完,
When a vast image out of Spiritus Mundi
一个巨大的图像就在大记忆里走出,
Troubles my sight: somewhere in sands of the desert
打扰我的视线:在荒漠深处的一片沙地,
A shape with lion body and the head of a man,
某个形体有狮身和人头,
A gaze blank and pitiless as the sun,
某种凝视像太阳般空洞无情,
Is moving its slow thighs, while all about it
它移动缓慢的大腿,周围盘旋着
Reel shadows of the indignant desert birds.
愤怒的沙漠之鸟的阴影。
The darkness drops again; but now I know
黑暗再次下落;可是现在我知道
That twenty centuries of stony sleep
那沉睡如石的二十个世纪
Were vexed to nightmare by a rocking cradle,
如同晃动摇篮里的一场焦虑的恶梦 ,
And what rough beast, its hour come round at last,
是怎样粗暴的野兽,它的时刻最终到来,
Slouches towards Bethlehem to be born?
对着伯利恒无精打采地出生?
万之二发布于2010-04-16 20:41:48
呼应张祁
张祁:为了呼应一下你的贴,我把以前评论非洲文学重生的一篇文章贴出。其中也有部分叶芝此诗翻译。我觉得你这里的翻译,不论意思对否,至少在韵律节奏上,是不太考虑到原文特点的。实际上,原始的音节规整,韵脚整齐,译文都应该考虑到。例如头四句,每个音节我用一横线标出,就可以看到它们的齐整。


Turning and turning in the widening gyre
- - - - - - - - - - -
The falcon cannot hear the falconer;
- - - - - - - - - -
Things fall apart; the centre cannot hold;
- - - - - - - - - -
Mere anarchy is loosen upon the world.
- - - - - - - - - -


万之试译:

转而复转,螺旋变宽,
猎手呼喊,猎鹰不闻;
万物瓦解,中心难存;
泛滥世界,仅馀混沌。


      此外,叶芝的“螺旋”哲学(正是本诗第一句的“螺旋”Gyro),其“反复”、“重生”、“旋转上升”的意思,是重在文化层面,其实和基督降临没有多少关系。所以翻译降临也是有点离开了作者的本意吧。
张祈:群峰之上 张祈 发布于2010-04-16 22:15:03
用四字译的确很简洁有力。。
这个螺旋也有人译成锥体,我犹豫了半天,因为在叶芝的幻象中见过那图,我感觉可能旋涡还是更保险点。。
有人说叶芝的哲学和神学本来就有好多差异,基督事大约可以做为背景。。。。
张祈:群峰之上 张祈 发布于2010-04-17 12:57:13
修订本
叶芝:第二次降临
The Second Coming -- W. B. Yeats

张祈  译


在扩展的旋涡中旋转了又旋转,
那猎鹰听不到驯鹰者的呼喊;
事物崩溃;中心无法把握;
纯粹的混乱在世界上放纵,
那暗淡的血潮已经释放,清白的
礼仪在各处淹没;当最坏的
充满了狂野的热情,人们都确信
那最好的已不存在。

的确有些新启示即将到来,
的确那第二次降临即将到来。
第二次降临!这几个字还没说完,
一个巨大的图像就在“大记忆”里走出,
打扰我的视线:荒漠的一片沙地上,
某个形体有狮身和人头,
某种凝视像太阳般空洞无情,
它移动缓慢的大腿,周围盘旋着
沙漠之鸟愤怒的阴影。
黑暗再次下落;可是现在我知道
那沉睡如石的二十个世纪
如同晃动摇篮里的一场焦虑的恶梦 ,
是怎样粗暴的野兽,它的时刻最终到来,
对着伯利恒无精打采地出生?




The Second Coming -- W. B. Yeats

Turning and turning in the widening gyre
The falcon cannot hear the falconer;
Things fall apart; the centre cannot hold;
Mere anarchy is loosed upon the world,
The blood-dimmed tide is loosed, and everywhere
The ceremony of innocence is drowned;
The best lack all convictions, while the worst
Are full of passionate intensity.

Surely some revelation is at hand;
Surely the Second Coming is at hand.
The Second Coming! Hardly are those words out
When a vast image out of Spiritus Mundi
Troubles my sight: somewhere in sands of the desert
A shape with lion body and the head of a man,
A gaze blank and pitiless as the sun,
Is moving its slow thighs, while all about it
Reel shadows of the indignant desert birds.
The darkness drops again; but now I know
That twenty centuries of stony sleep
Were vexed to nightmare by a rocking cradle,
And what rough beast, its hour come round at last,
Slouches towards Bethlehem to be bo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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