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写诗的人,多么可疑。仿佛
两条不停赶路的腿,忘记的致命伤
很久很久以前,潜伏在骨髓里的
蛀虫,它们看起来好像没有牙齿。
早晨大雨。中午大雨。晚上大雨。
像他一样,没完没了的折腾
她湿了一遍又一遍,只好大声喊
冤家啊,怎么还在小路上,磨蹭好时光。
但再不能这样表达了。误解已经很深
涮火锅时还没忘记赞美,脱光上衣
喝脾酒的男人。仅仅因为她也热爱
大雨后,还热气腾腾的女人。
她可不像你,只爱骑单车。结婚证
屠夫证、灌水证、网恋许可证
上网先进证、粉丝证……种种迹象
表明:她是个有丰富经验的女人。
那么,她是谁?只要刮点儿东风
就想弹一曲《欸乃》。只要他一转身
就会藏到山水深处,大声嚷嚷:
我都这么大了,当然要有一些特别的爱好。
她不介意。热爱生活的我们
一边流泪,一边给梦想安装弹簧
让遗失的古筝重新弹回来吧,她要亲手
砸碎它,让你看看,她是多么有魄力的女人。
其实,她想砸碎的是这个世界——
它这么安静,她要制造一点声音来;
它这么正常,而她只想发疯。她若不疯癫,
怎么去爱你,要把你掐死在她冰凉的怀抱?
但她还活着,这多么令人生疑。
她还写诗,对自己一点都不负责任。
你要和她保持距离,亲爱的。她随时会在
露水湿重的草地上,扭动身体,显出原形
一会儿摆成S形,一会儿又扭成盛开的
喇叭花。无论如何,要蜕下紧绷绷的皮装。
她正常的时候,就很喜欢这样干;现在她疯了,
只剩下身体里的月季,月月红,再正常不过了。
2010年5月23日 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