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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发布: 2009-4-17 22:11 | 作者: 静之哗



       如果爱因斯坦不是一个出色的小提琴手,他能够创立相对论吗?如果他不曾醉心于音乐的和谐,他能大胆地追求时空的和谐吗?光速不变和事件不依赖于坐标系,这两个原理简明而又完美,不正像贯穿在宇宙奏鸣曲中的第一主题和第二主题吗?

       “原子弹之父”为什么恰巧是个古典文学的酷爱者?莫不是奥本海默从普罗米修斯那里领受了启示,要把庞大的能源偷来人间?或者,他也像浮士德一样想与魔鬼打打交道?如果他的浪漫气质没有达到自由奔放的境界,他是否能够承担起命运的委托,完成千秋的伟业?

       科技革新仅仅要求人们积累知识和训练思维吗?还是也要求对于生活的领悟和对于美好的追求呢?也许,“科学的想象力”或“科学灵感”要插上艺术的翅膀才能自由飞翔吧?也许,“科学的鉴赏力”或“科学造诣”要经过艺术的锤炼才能炉火纯青?

       有些人不以为然。

       要不,《驯火记》的作者为什么要去塑造一个安德烈——一个不懂艺术、没有爱情却缔造了宇宙火箭的“书呆子”?为什么有些自称为先进的作家要把科学工作者描绘得森严可畏、冷气袭人?(大多数生活中的科学家远远不是那个样子!)是因为作者自己想垄断维纳斯吗?还是出于嫉妒而企图阻挠热爱生活的年轻人投身科学呢?为什么他们对于青春幻梦、人世悲欢总是噤若寒蝉?为什么对于心灵艺术、天地情长往往琵琶遮面?

       我无保留地相信陈景润是一个寡欲到近乎怪癖的伟大的数学家,而且我尊敬他的专一;这正如我相信古代有一个农夫在树下捡到了一只撞死的野兔一样,而且我羡慕农夫的幸运。

       但是,一个民族想要进入科学时代,绝不能只等待献身者的努力;那个农夫想要富裕起来,能不能指望“守株待兔”?

       能不能不给千里马吃草?能不能只要第二层楼房?能不能在贫瘠的艺术土壤上长出茂密的科学之林而不是几棵孤苗?能不能封闭艺术的灵感而呼吁科学的创新?

       原载《今天》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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